第二回童贯领旨征江南 宋江折将杭州府(2/8)
彭知州听闻贼兵已至城下,遂与通判段约介、大将虎翜议之。段约介道:“如今寇至,众望风奔溃,已无兵可御!”
虎翜道:“我在,敌寇安能入城?今日便杀退贼寇,使朝廷知有虎翜,不知有方腊!”乃提刀引千人出东城杀敌。彭知州劝之不住。
虎翜出城来战,彭知州与段通判登城略阵。虎翜大骂反贼,游骑将军高玉迎战,无十余合,高玉枪里加鞭,一鞭打在虎翜左臂,虎翜大怒,一刀搠在高玉肋下,高玉落马,复被虎翜一刀砍下头来。
石生大惊,磕两柄狼牙棒来斗虎翜,吉玄只怕石生不能取胜,暗中放一枝冷箭,正中虎翜马脸上,那马疼痛倒立起来,将虎翜掀下鞍鞒。虎翜自地上起身,石生跑马已到,抡狼牙棒正打在面门,虎翜登时死了。
城上彭汝方看了大惊,用衣袖掩面,叫鸣金收兵,吉玄、石生也退了去。
段约介令道:“紧守四门,不得擅自开城,违者立斩不赦!”自与彭知州下城回了府衙。
至晚,吉玄命人将虎翜尸首与一封书信送入城中。彭汝方接书,从头看时,上面略写道:
道君无能,枉居帝位。奸相弄权,生灵荼毒。各州苦守城廓,朝廷却无救兵。吾闻尽忠之臣未必能有好报,古有乐毅、廉颇,皆奔亡而为虏;韩信、彭越,悉菹醢而受诛。彭郡守若能迷途知返,归顺我朝,必得重用。实为公思,免致两伤。
彭知州看罢不语,将书交与段通判。段通判看罢,一把扯个粉碎,破口大骂:“反贼分明欺人,倒把这话唬我。”
彭汝方道:“我已过耳顺之年,为保晚节,誓与城同存同亡,不敢有负圣恩!宁为鸡口,无为牛后。”段约介令将送书之人,斩首悬于外城门,以示必死之心。
石生、吉玄见了,七窍生烟,约合郑魔王、慎知騕,东西两门,并力猛攻。知州彭汝方、通判段约介苦守孤城三日而陷,城破彭知州被擒,骂贼以死,时年六十六岁。道君皇帝闻听褒叹之,赠龙图阁直学士、通议大夫,谥曰“忠毅”,官其家七人。此为后话。段约介亦死。
太子方书与国师乜慧恩、云麾将军石宝、昭武校尉何焰、振威校尉薛寒已攻下杭州钱塘、仁和、余杭、临安、富阳、新城、盐官、昌化诸县,大军围逼杭州城下。
这杭州非比其他州府,乃是两浙路的首府,南有钱塘潮信江,西有三潭映月湖,又是造作局所在之地,花石纲指挥中心之一,聚着大批官吏、富商,当朝奸相蔡京的父祖坟墓也于此处。
且说方书、乜慧恩合兵七万,直抵杭州城下,军马列成阵势,郡守赵霆和制置使陈建、廉访使赵约同上南城门观看,只见叛军一望无边,如同山海。
城下方书举目看时,正见赵霆三个,命擂鼓助威,鼓声如同雷霆,唬得知州赵霆体如筛糠,战栗一团。
陈建道:“大人休惊。”
赵霆道:“我本文官,休道这般光景,便是刀枪也见不得。”
赵约一旁道:“大人如惧,可自先去,吾与陈制置使自当应付。”
赵霆口打颤音道:“此城全仗二位,本官先回。”乃使两个小军,搀扶着下了城,坐轿回了府衙。
赵霆回入府中思道:“不若趁贼军未围城时,我先逃离这险恶之地,城破之时,定无生理!”主意打定,让家人收拾些随身衣物、金银细软,全家坐轿骑马,出北门踏雪而走,赵霆方出杭州,反军便将城池层层围住,似如铁桶。
只说南城,赵约、陈建听闻赵霆畏敌如虎,开北门私走,二人甚怒。赵约大骂道:“这厮身为一州父母官,竟不问百姓死活,枉为人也!”
陈建道:“如今骂也无益,此人胆小如鼠,文不能安民,武不能杀敌,只为你我累赘。”
这时方书骑马来至城下,用戟指着城上叫道:“郡守赵霆何在?”
陈建道:“休问知州,只我便与你理论。”
赵约叱道:“我乃廉访使赵约,尔等退兵便罢,如不肯时,叫你都死。”
方书戟指喝道:“无名鼠辈,我且问你一句,降是不降?你若不降,城破必杀你!”
赵约诟骂:“我生为大宋臣,死为大宋鬼,焉能降反贼!城破有死而已!”顺手在士卒手里夺过弓箭,照着方书面门便射,方书急闪,那一箭射落盔缨。方书大怒,拨马而回,手挥令旗,使大军攻城,杭州城紧守四门,矢石如雨。
只两日硬攻,杭州城破,反军生擒廉访使赵约、制置使陈建,押解至方书面前,方书问及知州赵霆,赵约、陈建骂不绝口。方书命施以磔刑,二人为国尽忠而死。反军入城纵火六日,死者不可胜数,但凡搜出官吏,砍手剁脚,掏出肺肠,折磨致死,惨不忍睹。积怨已久百姓平民,亦发掘蔡京父祖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