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鸣犊镇吴玠斩史斌 济南府挞懒围刘豫(2/4)
棍如飞龙下九霄,刀似猛虎撼山岳。这一个仗武艺,恨不能砸碎凌霄殿;那一个倚凶猛,只欲想劈开鬼门关。一个平生无对手,目中无人;一个半世未曾输,雄心狂逞。一个是自立天国草头王,欲把江山坐;一个是久经沙场真猛将,想要立功绩。只怕难分胜负,战到天荒地老。
吴璘见吴玠战史斌五十合不下,按耐不住,亦挥刀纵马引军杀来,史斌阵上曹宁也挥军过来,两下混战。史斌屡败,兵无斗志,这一战散去、死者,又过半数,史斌只得且战且走,至鸣犊镇只剩数十骑跟随,又被吴玠杀一场,太尉曹宁与统制秦祐、李彪、王成不知去向,只剩应固、应图兄弟跟随史斌。
史斌与应家兄弟道:“事已如此,比及你兄弟随我去死,倒不如自去寻活路。”
应固、应图慷慨决然道:“我二人绝不背义偷生!”见宋兵围到,二人提大斧,直冲宋军,各杀二十余人,被宋军乱枪乱刀捣为肉泥。
此时史斌人疲马乏,腹内无食,独自拼命杀入重围,一棍将吴璘打落马下,并伤吴玠右臂。吴玠奋起神威,与史斌大战十余合,斗到分际,一刀抹着脖根,将史斌砍于马下。吴玠斩了史斌,便来看吴璘,却伤了左肋,不能用力,使医官料理,不在话下。吴玠遂把史斌人头割下,回报曲端去了。
却说曲端引兵欲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速取长安。张中孚说道:“张宗谔非是等闲,金人尚且不能攻破长安,况且长安城稳如磐石,固若金汤。奇袭不胜,便是打草惊蛇,往后再难克之。”
曲端问道:“你有甚见识?”
张中孚道:“末将料想张宗谔不识史斌,我愿与家弟扮作史斌人马,如此扣关,张宗谔必不防备,那时城门一开,我便带兵占住吊桥,将军可带大军直驱城内,张宗谔就算插翅,也难逃罗网。”曲端大笑,依计而行。
次日天晓,张中孚就与弟张中彦统兵两千,改旗易帜,至长安城下叫门。张宗谔听人报说史斌来到,披甲持矛,上城头俯视,问道:“史家天子何在?”
张中孚道:“朕即是史斌,还不开城。”张宗谔本想图谋史斌,见张中孚兵马甚多,不敢明里反目,只得先令开关放将进来,自下城亲迎。
吊桥放平,两下相见。张宗谔身边内中有个亲随,本是去兴州送信的使者,曾见过史斌,目前见了张中孚,急忙低言道:“前番去兴州,史斌不是这个模样。”
张宗谔大惊道:“城上如何不说?”
那人回道:“小人本有目疾,在城上却看不真切,因此不曾认得。”
张宗谔急叫道:“来者有诈,快关城门。”急忙退入城内,张中孚见被识破,匆忙引军占住吊桥,杀散城门守卫,夺了城门,并放鸣镝招呼曲端。曲端见放起号箭,引数千军马直奔入城内,见义兵便杀。
张宗谔听曲端入城,急忙入家收拾细软行囊,方出府门,曲端已到,高声喝道:“我乃曲端,贼子哪里去?”纵铁象宝马,仗手中陌刀来追。
张宗谔翻身上马,急引兵退走北门,欲要出城,曲端已到,挥刀便砍。张宗谔横枪架住,厉声道:“你怎敢杀我爱将刘希亮,今番当须偿命!”
曲端骂道:“逆贼人人得而诛之,汝亦该死。”二人枪来刀往,约战十余合,曲端一刀砍中张宗谔,血光乱溅,人马俱碎,分为四半。其下兵将尽被曲端擒获。
曲端杀张宗谔后,将城内死尸尽皆置于城外乱坟岗掩埋,又将府库钱粮一一清点。吴玠亦领兵而回,将史斌首级呈与曲端,后朝廷得知,吴玠因此功,而迁忠州刺史。
当下曲端问了详实,对吴玠道:“汝虽斩了史斌,其下余党何在?”
吴玠道:“余党走的走、死的死,残留皆被剿杀。”曲端疑虑,未见一个,以为吴玠私自放从贼,心中不乐。
吴玠问道:“听闻团练擒数千宗谔义兵,不知如何处置?”
曲端道:“此等祸国害民之徒,当杀之,免为后患。”
吴玠急道:“数千子弟,一个不留?”
曲端道:“一个不留。”遂传令将擒获义兵捆住手脚,以大石拴住,分投于渭、泾、沣、涝、潏、滈、浐、灞八条河流之中溺死,此便是后人所说的长安八水。曲端之狠,由此可见。
却说京东州县半已入金,粘罕遣将耶律怀义、王伯龙等人侵东平府,又称郓州。守臣却是宝文阁直学士、京东西路安抚制置使权邦彦,去年五月上任东平知府,御营使司同都统制范琼自京师引兵至东平,二人同守。敌众方盛,邦彦无兵,被金人围攻数月,耶律怀义到此,立刻城破。权邦彦犹力战不已,满门皆被屠杀,突围以出,与范琼俱南归,遂奔行在。
时至冬季十二月,大雪纷飞,挞懒兵临济南城下。济南知府姓刘名豫,字彦游,五十五岁,景州阜城人氏。面貌粗丑,无威仪而好色嗜酒。自幼贫而无德行,入学时,曾偷盗同舍生白盂、纱衣。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