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回诛希尹兀术再伐宋 退宗贤师古复巢县(2/4)
呼延通见了大怒,起身到壁上取下佩刀,抽刀出鞘,乘着酒醉大骂韩世忠道:“你这厮爱好狎妓娶了梁红玉我不说,竟敢来污辱俺的女眷,你吃我一刀。”韩世忠这才醒酒,急忙躲闪,呼延通那一刀直把桌角剁了去,韩世忠大惊,翻身越窗,匆匆走了。
次日,韩世忠虽然追悔昨日之事,但仍要罚呼延通罪,得知呼延通与淮阴统制官崔德明不和,便贬呼延通至崔德明军中为卒伍。韩世忠生日,诸将皆来祝贺,呼延通也自淮阴驰至,献寿礼。韩世忠见了他,即走入屋内,不再出来。
呼延通伏地大哭,众共遣之,呼延通乃离去。崔德明还淮阴,数呼延通擅自离军之罪,打军棍数十。呼延通怏怏不快,投运河自杀,人皆惜其勇。韩世忠听说,后悔不已。此为绍兴十年十二月事。
至来年正月,完颜宗弼再伐江南,以郦琼素知南方山川险易,召至军与计事。郦琼从容语同列道:“琼尝从大军南伐,每见元帅国王亲临阵督战,矢石交集,而王免胄,指麾三军,意气自若,用兵制胜,皆与孙、吴合,可谓命世雄材矣。至于亲冒锋镝,进不避难,将士视之,孰敢爱死乎。宜其所向无前,日辟国千里也。江南诸帅,才能不及中人。每当出兵,必身居数百里外,谓之持重。或督召军旅,易置将校,仅以一介之士持虚文谕之,谓之调发。制敌决胜委之偏裨,是以智者解体,愚者丧师。幸一小捷,则露布飞驰,增加俘级以为己功,敛怨将士。纵或亲临,亦必先遁。而又国政不纲,才有微功,已加厚赏,或有大罪,乃置而不诛。不即覆亡,已为天幸,何能振起耶?”众以为确论。
及宗弼问郦琼以江南成败,谁敢相拒者。郦琼道:“江南军势怯弱,皆败亡之余,又无良帅,何以御我。颇闻秦桧当国用事。桧,老儒,所谓亡国之大夫,兢兢自守,惟颠覆是惧。吾以大军临之,彼之君臣,方且心破胆裂,将哀鸣不暇,盖伤弓之鸟,可以虚弦下也。”宗弼喜郦琼为知言。
四太子兀术乃引领大军五十万,战将百员,犯寿春府。守臣孙晖、统制雷仲合兵拒之。兀术连攻两日,寿春城陷,孙晖、雷仲弃城去,兀术、韩常与龙虎大王疾驱渡淮。
败报入朝,赵构令刘锜相援寿春,刘锜闻旨自太平州率兵二万援淮西,军至庐州,刘锜驻兵城外,守将关师古出迎。
当时宣抚司统制官关师古从延安调回临安,命与枢密直学士、庐州知州陈规共守庐州,陈规病卒,城中无守臣,备御之具皆缺少,官吏军民散出逃遁,惟有关师古率兵二千余人还在城内。
刘锜到了庐州,巡其城一匝,对关师古说道:“庐州已废,此城不足守也。”乃冒雨与关师古率众南归。
刘锜、关师古去后,兀朮以大军入庐州,遣轻骑追刘锜,及于西山口,刘锜自以精兵为殿,西向列阵以待,金人追骑望见刘锜旌旗,逡巡不敢逼近,日暮退去。
刘锜结阵徐行,号令诸军,占择地利,共趋濡须东关,依水据山,以遏金人之冲。东关却是三国东吴诸葛恪修筑,隔濡须水与七宝山西关相对,北控巢湖,南扼长江。自金人渡淮,淮南之人皆避过江南,为迁徙之计,惟视刘锜兵以为安危。刘锜既得东关之险,稍休士卒,兵力复振。金人据庐州,虽时遣兵入无为军、和州境内剽掠,不敢举兵逼江,惧刘锜乘其后也。江南由是少安。
朝廷知庐州失陷,命杨沂中引兵赴淮西,于是杨沂中以殿司兵三万卒戍淮。
不久,撒离喝遣大将折合以数千骑入侵商州,商州知州邵隆知不可守,乃焚仓库,毁庐舍而遁。金人入城,据之。
邵隆既遁去,乃屯兵山岭间,道出商州西芍药口,对避地者说道:“你等都是大宋百姓,不要忘记本朝。”众人感动流泪,携老幼来归。
邵隆遣其子邵继春出商州之北以张其势,而自己移军洪门,令持十日粮,十日后,粮食不继,士卒只得吃腐尸,啮草木食之,疲困日甚。
金人以精骑来攻,邵隆设三处伏兵以待,亲自擂鼓,呼声动山谷,将士无不一当百,鏖战两时许,大破金兵擒其将,遂大捷。邵继春亦破敌于洛南县,金人乃去。邵隆以功迁右武大夫、荣州防御使。
回说赵构告谕大臣道:“李左车言:‘千里馈粮,士有饥色。’敌若侵淮,军粮必在后方。但戒诸将持重以待,至金人粮尽欲归,因其松懈击之,则无不胜。中外议论纷然,以敌逼江为忧,殊不知今日之势,与建炎不同。建炎之间,我军皆退保江南,杜充书生,遣偏将轻与敌战,得乘间猖獗。今韩世忠屯淮东,刘锜屯淮西,岳飞屯上流,张俊方自建康进兵前渡,敌窥江,则我兵皆乘其后。今虚镇江一路,以檄呼敌渡江,亦不敢来。”又趣岳飞应援,凡十七札,岳飞方苦寒嗽,力疾而行。
岳飞揣度金人举国南来,巢穴必虚,若长驱汴京、洛阳以捣之,女真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