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开局一册浮世鉴

前路已经明了,秦阳迫不及待的重新闭目观想起来。

根据前世众人之总结,想要一步到达坐忘的境界难度太大而且修炼过程太过唯心,想要更进一步接触超凡更是虚无缥缈得毫无根基,所以为了方便众人修炼特意将观想修炼的过程分为四大境界以供参详。

他定,亦可称之为假定,取炼假成真之意于识海中构建出理想的观想对象,待得观想稳固不假于物时便算大成,此境界只为初学者所设,意在定世人浮躁之心。

幻定,这一境界将在完成‘他定’境界修炼的基础上进一步得来的,修炼者在完成第一步之后虽然心识稳固不少,然而有所固必有所执,故而需要定其幻而忘其形,以达到进一步凝缩真灵意志的目的,这一境界需要自行构筑幻想中的事物作为观想对象。

无定,也称坐忘,去意而忘形,使得神灵的归于神灵,凡人的归属凡人,在幻定的基础上学会放下,将原本虚无缥缈的坐忘修行具现为幻定之真种,然而真种凝练了修炼者的所有执念与杂念,想要放下谈何容易,故而这一步几乎是整个观想修炼中最难的一步。

真觉,取真灵觉醒之意,前世观想修炼群中的大师们一致认为坐忘后的一步便是真灵觉醒回归真实本我,洗尽宿世轮回之沉疴得见原始真灵,使得修炼者的真灵能够于此五浊恶世真正清醒过来,只有真灵觉醒才能真正踏上修真之路。

修真修真,连最本源的真灵意志都蒙昧沉迷于虚假,又哪里能够修成真实。

正所谓顶上放光终是幻,脚下腾云亦非真,你能够磨灭大道称尊作祖又如何,假的就是假的,万界之外还有万界,混沌之外还有混沌,飞升之后还能飞升,无穷无尽,无休无止。

故而真灵觉醒是修真之基,也是真灵意志得以踏入真实超凡的开始。

而这第一步便是他定境的修炼,虽然秦阳前世便已经将他定境修炼至圆满,且第二步的幻定境也早有涉猎,不过此时的秦阳却有着不一样的想法。

在前世,秦阳关于他定境的修炼只能凭借一块无比纯净的水晶进行,而幻定境也只能选择在幻想中存在的二向箔或者超维水晶、时间空洞作为观想对象。

但是如今他却有着更好的观想对象,那就是高悬于识海之上的浮世鉴。

从一开始他便发现这浮世鉴有着不落于凡俗的神异,即使它现在在秦阳的识海中,但只要他将意识移开就会忘记这本神鉴的各种形貌特征,这不正是上好的观想之物么?有了它,幻定境成就圆满也是指日可待。

于是秦阳便观想起神鉴来。

恍惚之间,一道淡淡的光影落在了他的真灵之上,似幻似真,非幻非真,介于有形与无形之间,同时一种莫名的安定之感充斥了整个心灵。

光影飘逸难定,每一丝每一缕光华都未曾重样,就好像一个人心绪的波动,哪怕是在昏睡时也不能停止。

渐渐的光华尽敛,只余光影飘曳其上。

一天,两天,三天,随着冥想的深入,秦阳渐渐的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时间似乎也开始变得不再重要起来。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

忘形去意,与天同华。

渐渐的不再执着于天地频率,也不再执念于种种法术法纹。

和光同尘间整个人便自然而然的由盘坐变得蜷缩起来,神魂身魄如胎儿,而天地为母体,天地滋养之下,一股无形的波动自秦阳身上扩散而去。

圣山之上,神殿之中,元煌一脸惊愕的看着眼前这个状若慈母的神像,而神像双目之中两行清泪缓缓流下,让元家兄弟一时不知所措起来。

他人只知晓这个神像乃是根据血脉圣族圣母的形象雕刻而来,然而元家兄弟却是知晓此乃当年神诡死后之遗褪,被圣祖留置于圣地后万年不改,而今天居然会莫名的留下泪来,这让二人惶恐之余又不免浮想联翩起来。

秘境之外,伏波潭中,一条蛟尾也不断的在水面上翻腾起来,作为这个世界的稀有品种的妖本该于潭底沉睡,这次也被这莫名的波动惊醒,开始无意识的动作起来。

离渊之下道道黑雾涌动,一声声仿若来自灵魂的呐喊声从下方传来……

不过这一切都跟此刻的秦阳无关,他只感觉自己从未如此放松过,仿佛灵魂上的尘埃拭去了一层,一种清明通透之感弥漫了整个心灵。

轻轻睁开双眼,天地赤子般的眼眸将静室内的场景尽收眼底,随即眼神又变得深邃起来。

在察觉到自身的姿势后翻身而起,又迈着轻快的步伐向着殿外行去,同时口中轻诵道:

“炼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天水在瓶。”

然而自得其乐的秦阳不曾知晓,在他身体之下,灵魄之中,道道蛊毒诅咒如同那瀚海归墟一般存在于不存在之间,飘浮在各个隐秘之地似虚似幻,其下更有隐藏至深的莫名存在暗藏。

而他成功修炼的行为却好似触发了某种机制,让这些原本虚幻沉寂的诅咒渐渐的开始由虚化实起来,潜藏下的某些手段也变得跃跃欲试想要真正的降世而出。

不过此时的秦阳却并不知晓这些,他只是看着眼前的人而苦恼。

原来之前他在心情大好之下举首四望,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调子,但是在转角之下却感觉身下一软刹那微凉,让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脖子有些僵硬的低下,却发现此时元淼儿正弯腰背向的做着什么,虽然二人身高相差无几,但是由于元淼儿的腿明显要长出一截,所以在猝不及防之下让秦阳有种碰到头的感觉。

“淼…淼儿姑娘你这是做什么?”秦阳结结巴巴的道。

不过元淼儿并未作答,只是目光盈盈的看了他一眼,而藏在身后的双手偷偷的扯了扯有些微陷的冰蓝丝裙,随后面色微红的垫步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