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殇曲
迷景,秦问均几乎习以为常。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是自己已经适应,还是麻木,当他看到这迷离的景象,竟也未有丝毫的一丝一毫的波澜。
那么这次,又是什么呢?梦中的景象,总是在不停的暗示着什么,但他已经倦了,若不是每一次的关心则已,谁又会在意这如谜语般的情景呢?
束缚的枷锁,在其心中的场景中铺散开来,巨大的阵图泛着蓝光,将秦问均牢牢的稳固在了中间。
“小子,你来过这里吗?”烛阴的声音,不,不止声音,他的面貌,此刻也出现在了半空之中。
秦问均摇头,他不必言说什么,烛阴,于其体内,自然知其思想。
“这里,便是世间内景。”烛阴的龙头自黑暗中探出。
内景。秦问均环顾,周侧,巨大的轮盘似乎在转动着,而自身的位置,却似乎一直在变动着。
“小子,你可知,这里,是什么位置?”龙头出现在了秦问均的面前。
不知。秦问均的心中,对这阵法确实丝毫没有意趣。
“此,为奇门之阵,而汝所在的位置,为……死门。”烛阴如此言语道,却如瞬间击中了秦问均的软肋一般。
死门,是吗?秦问均看着身下,那一些个阶梯状的环,此刻,却显露出了字迹来。
“奇门八阵,为术之阵。”
那便是说,有人对我施术,让我站在这死门之上?怪不得,一路上见到的死气……
“小子,还有一种解释。”话锋一转。
什么解释?
“死门站中,则,生景开,是残息之象。阳生阴死,为苟生之术。”烛阴缓缓说道。
等等,你方才说,这里是世界的内景。秦问均似乎明白了烛阴之意。
“是。”
秦问均沉吟片刻,繁多的信息一时让他难以全盘接受。
那么,我该做什么?
“阴阳相对,不能有一方缺席。阳则,占生门。找到生门,剩下的,便看你的想法。生死相抵,常引巫灵。天下大巫,也不过数十而已。去寻找吧,这也是……你的命运。”
据阴阳,可为阵,而若是其中的一方死去,便是破阵。阵破,则俗世发展如常所料,阵成,则盈亏,却在掌握之间。
但……
“但是,身于阵中,你就有了无尽的,不可避免的命运。”烛阴的声音回响着。
惊醒,秦问均环顾四周,却见天色尚未亮起,而凛霜晨,却早已倚靠在了一旁的树干上。
“玄冥,你有……多少岁了?”秦问均怀抱着的姬翎雪,此刻却尚未醒来。他跪坐在湖畔,深深的迷茫着。
“太久了,早就已经没有了年岁。”凛霜晨说着,却是用着如此稚嫩的声音。
秦问均有些晃神,时间……时间,在他们的眼里,是那般不值一提。
“玄冥,你可知,预言,从何而来?”秦问均复问。
“这种问题,就不要来问我了。我长眠于此,直至近日醒来,我知道的消息,不会比你多。”
“这样啊……”秦问均的语气缓了一些,“你了解‘奇门’吗?”
凛霜晨迟滞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
“奇门,千变万化,你指的是什么?”凛霜晨问道。
“有关生死两门的事。”秦问均急迫的说着,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生与死,只是奇门遁甲两方的一种说辞而已。生门,属艮宫,主万物复苏,阳气回转;死门,位坤宫,主凋零克凶。”凛霜晨不假思索的回答着,似乎对这问题的提出也是十分困惑。
“不,不是,我是说,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方面?”秦问均问道。
“特殊的方面,我倒是的确听说过,在我还年轻的时候,曾经流传着一句话,也就是……乾坤内景,死门站中。覃渊夕奉,天下太平。”凛霜晨说着,似乎在回忆许久前的事。
“这算是,最早的预言吗?”秦问均有些迟疑的说道。
“或许吧,也许更早,也说不定。”凛霜晨收了语句,止住了说话的念头。
“小姑娘,要醒了。”凛霜晨的眼睛向上飘着,也许是为了岔开话题,又或许,是为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去过昆仑吗?”秦问均将声音压低了一些。
“昆仑山,算是一个小世界吧。”凛霜晨似是回忆着,他的眼眸似乎穿越了星海,映射着那亘古的传说。
“小世界?”秦问均有些疑惑,一座山川,却难道也是古兽的居所?
“万景昆山,本就是一方世界。可惜,昆仑神宫早已荒废,想来,也不过是一座荒山而已。”凛霜晨有些怅然。
“师兄……”姬翎雪有些萎靡的醒来,带着一种失力感,缓缓睁开了眼睛。
“感觉,怎么样?”秦问均小心翼翼的问着,仿若怕这言语也伤到姬翎雪一般。
“好像……师兄,这就是,巫术?”姬翎雪抬手,她的面前,一团火焰升起,如同油画一般。火焰是那般艳红,宛如烈日的朝霞。
明月照霞间,映水凌波纹。入了这巫术之门,一时,便也分不出喜忧。
“……是吗……感觉,好玩吗?”秦问均依旧如此寻着欢喜,跟着自己,而面对的灾厄,却也没能改变她的纯真。羁绊如此,亦不觉是喜或忧。
“好玩!”姬翎雪欢快的坐起身来,手上火焰飘散,有零星火星甚至飘到了凛霜晨的身边。后者似有些嫌隙,偏身躲开。
“厉害!”秦问均不闪不避,那火焰灼身,却也只是滚烫,而非如梦境中的苦痛。只消一点阴寒之气,便可抵其烈焰。
姬翎雪正雀跃着,想要起身,却又是脱力一般,尚未站起,便又倒在秦问均的怀里。
“神火啊。”凛霜晨忽的发声。
“神火?”秦问均不解。
“小姑娘,体内的神火,释放出来,她便安全了。”凛霜晨一副看淡世间的样子,“只是不知道,十大神火,这是哪一种呢?”
“十大神火,是哪些呢?”秦问均问道。
“幽冥府,幽冥鬼火;生魂地狱,罪业,红莲业火;上古神凰,磐涅圣火;北辰,紫薇天火;鬼冥冥界,九天玄火;极寒,玄阴之策,太阴真火;古神,炼化之焰,六丁神火;金乌,焚尽一切,太阳真火;奇门八卦,离字,南明离火;至阳之焰,三玄归一,乃三昧真火。”凛霜晨解释道。
“十种火焰……可是,为何,听起来却是阴寒为过。”
“火焰,本就是来净化罪业。”凛霜晨看着那残焰,似乎在辨认着。
“这种火焰,驱神化物,足可净化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