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安国妖师封魔录

许文韬一觉省来,神清气爽,穿上衣服,也不留恋在此。

他剩下的时日准备用来复习,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他虽然自负才华横溢,但学习这种事对他来说,本身就是一种乐趣。

这三个月,许郎一改往日风流,他沉下心来,回忆着曾经学习过的种种书籍,每日写文精炼辞藻文笔。

他的驴子也因此,在马圈中都胖了十斤,甚是能吃。

时光匆匆,国考之日到了。

无数的学子从外地奔赴至此,希望能博得一个好排名,许郎更是眼高于顶,想夺头筹。

拥有好名次后,能升官上任,平步青云。

众学子入考场,许文韬亦在其中。

国考、考三科。

古今文学,城池管理、算数。

不过今年又加了一小科,名为妖。

妖,这一科,主要是考察学子对妖物的看法,要求各抒己见,在当前大环境之下,写出一篇关于妖,却不限题材的文章。

此举考察学子的内在想法,看似无心,实乃死劫!

许文韬很快就答完了前三科,而且觉得没什么难度,看来这国考嘛,也不过如此。

然后他便做到了妖,这额外的一科。

“有点意思。”许文韬笑到,也没多想。

他故作沉思,突然回想起曾经在泉水旁,巨鳖请他吃鱼宴的那一幕幕情节,灵感飞起。

他便下笔写到题名,神泉与鳖会友。

他详细的写下了其中的过程,还添油加醋的美化了好几层,说什么此鳖甚好,喜交友,神泉之水随赠他喝,还说请了他吃鱼宴后,如果下次还想吃可以再来找他。

之后许文韬就写了一些妖也分善恶的事,分别举例论证。

国考过后,许文韬信心大胜,积攒许久的压力也一扫而空。

这几日他继续逗留花都,一边游玩一边等待着结果。

考生的卷子都汇总到国子监,国子监是什么地方?那是主管整个古安国教育和制定法规的所在地,国考自然归他管理。

国子监的学者一批批的阅着卷,时而摇头,时而赞许。

许文韬的卷子被分到了一名古安国大儒的手中。

许文韬前几科卷子,这大儒那是赞赏有加,给了极高的分数,直至他看到了关于妖的那一部分内容。

“此子不堪为人尔,看似聪明实乃蠢,不懂人心怎做官?与妖为伍臭万年。”

大儒气愤的摇了摇头,给了批注。

“不堪重用,啥也不是!”

然后大儒就把许文韬所有的卷子聚在一起团泊团泊就给扔了,分数一并作废。

十五日已过,终于到了发榜的日子,国子监门前,人山人海,人声嘈杂鼎沸。

榜单早早就分贴各出,工作人员也在一个一个的念着榜上的人名及名次。

许文韬挤在人群中,上下寻找着自己的名字。

1到10名,没有!继续找。

11到50名,也没有!再继续找。

最后许文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榜上居然没有他名字!

怎么可能?许文韬双手捏紧,眉头紧皱,没有一丝笑意。

紧张之余,他的头皮开始发麻,痒了起来。

最终他也没能鼓起勇气闯进这国子监中,前去质问一番。

“不公啊不公!榜上竟然无我名!我可是滁州文魁诗首王悠之。”还没等许文韬发牢骚,他身边的一个青年学子就抱怨道。

“这榜单有问题,我再不济也不会不上榜,我观榜上之人,有几个人我是认识的,他们的才华皆不如我!”另一个学子也借此插话道。

“黑幕!”

“有黑幕!”

“不公!这国考不上也罢。”

学子们议论纷纷,众说纷纭。

许文韬义愤填膺道:“朗朗乾坤天自鉴,谁是妖人谁是仙?”

他扭头便走,决不回头。

许文韬回到客栈,踢醒了正在睡觉的驴子,驴子一脸懵B,许郎牵着它就离开了花都,离开前也没脸与青丘花魁道别。

花都的花香即可以迎客,也可以赶客。

离开之时的许文韬就觉得,这花的香味有点刺鼻了,充满了权欲和争斗。

许文韬自然不傻,当然知道自己是因为何,而落榜。

但是若让他重走这一回,他依然会如此做,不会改变初心,因为他自认为是这江湖中,不一样的儒!

文人不仅相轻,文人也是偏执的。

出了花都,许文韬与他的驴,继续行走古安国境内的山川大河,心有寻死志,却无妖害他。

许文韬心中之怒,久久难平,荡气回肠。

一日,他攀临上一座至高的山峰,悬崖绝璧已在脚前,文韬面色如常,眼神决决。

对天语道:

今临绝壁望古安,古安气尽妖胜天。

它日我若勤拂拭,定将妖魔手中碾。

它日我若飞升仙,欲问天高问海渊。

它日我若怒成魔,百城绝尽首做观。

裂天焚地独留我,百年根绝我为天。

无畏神临不畏法,逍遥自在是人间。

许文韬一语言毕,一时间,山巅风云起,气如浪,浪如海涛。

风云骤变,乌云密布了起来,一道电光极斩而逝,瞬间就劈向了许文韬。

许文韬一击未死,瞬间身体僵直,掉下了悬崖。

他的驴见此情况,没有丝毫犹豫,跟着跳了下去。

驴子在空中回脚一踢,把许文韬踹到悬崖中间的一块小石质平台上,但是它自己却无力回天,直接坠入悬崖之下。

“驴子!你为救我这种人,何至于此!”

许文韬见他的驴,这样的舍命救他,顿时伤心欲绝。

“许人杰,我命还你!自此两不相欠。”

它的驴竟口吐人言,其声反复回荡在山间,久久未能忘却。

善因种善果,恶因必遭劫。

它今日夙还往日恩,以死亡的结果给许文韬挡了一劫,雷云散去,没有赶尽杀绝。

“这天是想要绝我!”

许文韬向天悲诉道。

耳边一阵风声而过,一个满脸黑胡子的老头从悬崖顶上飞了下来想,笑看着他。

“你是何人?”

许文韬见他居然能飞檐走壁,甚是震惊。

“我路过此地,见公子刚才站在山巅显圣,料公子以后定是不凡,特此来相救,愿与公子结交。”

老头捋着胡子,满脸笑意。

“谢谢前辈搭救,此恩我许文韬定永记在心,只是可惜了我那头驴,伴我许久,最后却替我应了劫难。”

许文韬见悬崖深不见底,心情也沉到了谷底。

“无妨,无妨,救它便是。”

老头一身气宇轩昂,很有大师风度。

“它已坠入崖底,生死不知,这也能救?”

许文韬惊呼,内心被他的话给镇到了。

“哈哈,就是晾它一时片刻,老夫也能救。”

面对许文韬的质问,老头丝毫没有在意,仿佛早就习以为常。

老头抓这许文韬就飞下了悬崖。

这是许文韬第一次体验飞的感觉,风声在耳边呼呼而过,强风吹的他睁不开眼睛。

没过多久,老头就带着许文韬来到了崖底。

果不其然,他的驴子早就已经气息全无,粉身碎骨。

“驴子!”

许文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倒驴身上痛苦了起来。

“不慌,刚死片刻而已,起开,让老夫来。”

老头拨开许文韬,许文韬处于痛苦之中没理他,老头气的一脚就给许文韬踹开,许文韬在地上滚了几圈。

老头从怀中掏出一把银亮银亮的小刀,直奔驴腹下而去,施展着独属于他的秘术。

没过多久,驴子身上的伤势居然康复了,甚是神奇。

之后驴醒了,它一双大驴眼还不知道刚才都发生了什么,身上也不疼了。

“骡兄,你终于醒了。”

许文韬激动的眼睛里,闪耀着泪光,不过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劲?

“本驴应该死了才是。”

驴自己此刻也懵了!他是什么意思,谁是骡子?

“没想到骡兄居然会说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许文韬好奇问道。

“本驴很早就有灵智了,不过一直不会说话,也听不懂人类的语言。直到上次吃了那个鳖精的鱼后,本驴才发现,我好像变成妖了。”

驴子一副脑子有点不好使的模样。

“许郎待我恩重如山,虽然现在本驴是妖,但也定要先还你恩情,所以一直未走。”

驴子说的真情实意,倒也实在。

“骡兄,你这次能得救还得要感谢这位仙师,是他力挽狂澜,妙手回春的救了你。”

许文韬指这老头说道。

“谢谢仙师的救命之恩,以后需要本驴的地方,还请吩咐。”

驴子刚还了一个人情,这又欠了另一个人的人情。

“还未请教这位仙师的高姓大名。”

许文韬施了一礼。

老头没什么小心思,乐哈哈的直言道:“有人喊我为神医,有人称我为首善。”

“你就喊我为神医乌首善即可。”

许文韬死死地记住这个名字:“它日若能在相会,曾尔万金又何妨。”

乌首善对答:“善因结善果。”

此刻,驴子仿佛也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它也死死地盯着乌首善,想放一些狠话,可话到嘴巴却又怎么也说不出口。

乌首善瞧这驴子那愤怒的样子,心里乐哈哈,他!一向乐衷于此。

乌首善对着驴子说了一句真言:“你的报应就是我!”

驴子竟然一时间没法反驳。

乌首善救完人后就离开了,也没留下什么联系方式,这仿佛是他坚持的日行一善!

一人一驴经此一遭,感情更加的深厚,互相陪伴。

风风雨雨三十年,许朗变成了许太爷。

驴子也成为了力压盖世的绝代妖王,一双铁蹄,踢碎不知多少高手头颅。

他们常年混迹于秦岭十万大山之中,组建了一个以人类为首的妖物联盟,称霸秦岭许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