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氿愿
“小姐!你怎么还没起?你忘记夫人的教诲了?”双髻青衣的丫鬟推开门就开始去刨被子里的人。
女子不耐烦,“你找错人了,我不是你家小姐。”
两人开始争抢被子,“小姐,今天女红的课还是迟到,我们就要一起受罚了!快起。”
“啊,”女子气愤直蹬被子,那个女红师父打人是真的疼,“小露,我不想起…”明明现在天还不亮,她就要早起梳洗去,去服侍家中老太太,然后再去上女红课,还有礼仪课,成亲前的一些注意事项,还有三从四德课…
女子闭着眼坐在床边,丫鬟小露给她穿衣服,抬手。先是穿了一件白色的抹胸,然后然后是一件对襟白色上衣,接着紫色花纹抹胸长裙,再穿银边白色长衫,最后是轻薄的紫色纱衣,腰间是红色的衣带,脖子上带着真珠项链。两弯细眉,鬓边有两缕垂下来的头发,上半的头发盘起来,下半部的头发扎成一束,耳上挂着金色的耳环。
“小姐,好啦。”
女子往铜镜中一照,是一张她自己觉得有些陌生的脸,一双桃花眼,鼻子小巧,面部饱满的小圆脸。
“可惜就是额间的珠子取不下来,有点影响搭配。”
女子今日抹了红色的口脂,而珠子也相应的变幻成了红色,“还是很好看的呀。”
“那是小姐好看。”
“我往日也有戴额间珠的习惯吗?”
丫鬟恭敬道:“并没有呢,小姐喜欢那些金钗,步摇什么的。”
女子低头,“哦。走吧。”
丫鬟:“稍等,这个系上。”丫鬟拿出一根红绳,蹲下系在女子的脚腕上。“这下可以走了。”
丫鬟提着灯笼在前边照亮,女子小步在后边跟着,丫鬟推开门,女子见了前边坐了一圈的长辈,女子小心深吸了一口气,朝坐在最中间慈祥的老妇人,欠身,“祖母早,”
然后从左边开始,“大伯父、大伯母,二伯父、二伯母,三伯父、三伯母,姑母早。”
最后,“爹、娘早。”
深灰色的二伯母笑:“呦,这次,曹夕小丫头终于没有认错人了!”
三伯母:“可不是嘛!我还以为这孩子是要嫁人了,所以连亲戚都不想认了!”
几人一对视,开始哈哈笑起来。
曹夕礼貌的笑着,我可不觉得好笑,这群倚老卖老的老太太们。
黄色衣服的妇人开口:“还在那儿站着干什么,自己找地方坐。”曹夕点了下头,看着不耐烦的妇人找了个空位置坐,有些感慨,她真的是她亲娘吗?
很快下人上来早点,一大家子人吃了饭,寒暄了几句,去官府的去官府,去店铺的去店铺,男丁去书房和武场,剩曹夕和几个年龄相仿的女子陪着老太太瞎聊。
那几个堂姐堂妹们逗得老人哈哈大笑,曹夕则因为起太早,一边敷衍的点头附和,一边钓鱼…
“呃!”她身体一歪,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看见了曹夕动作的妹妹们掩唇偷笑。
“咳,”曹夕尴尬的捋了下滑下肩膀的衣服装作没看见。
很快她跟随堂姐堂妹们告别老人,去阁楼学女红,她习惯性的往前一大步,“”诶!绳子扯到了,丫鬟赶忙扶住她,“小姐!”丫鬟哀怨道。
年龄长曹夕两岁的堂姐曹慧,“不是吧,你连路都不会走了,不过是被人打晕了而已,醒来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曹夕:“见笑了,见笑了。”话说这个姐姐叫什么来着?谁家的?
曹慧甩袖,“蠢死了,也不知道那辰家公子怎么就看上了你!”
曹夕:“因为我美呗。”
几个妹妹捂着嘴,一阵笑。
曹慧:“哪来的脸?”
曹夕看见了笑的那群人,“有什么好笑的,我说的不对吗?”她一本正经,她这张脸还不够好看吗?
曹慧翻个白眼,跟那些妹妹一起走了。
曹夕跟在后面,丫鬟小露语重心长,“小姐,谦虚啊。”
“可是我说的是事实啊。”
事实你也的憋着,“你想她们回头向夫人告状吗?”
那个冷血的夫人?曹夕低头,“好吧。”
一大群人乌泱泱到了阁楼,开始刺绣,绣鸳鸯。
曹夕看着众姐妹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她看了自己笨拙的手法,再一次陷入深深地怀疑,按照小露的说法,自己技艺还不错,就算失了忆,不应该还有什么肌肉记忆在里面吗?可是她真的觉得这东西陌生得很,她不是失忆,应该是失智了…
小露看了眼别人,又看了眼自家小姐,怎么技术还倒退了,还不如自己了?
曹慧余光了曹夕绣的那图糊糊,什么东西?忍不住瞪大眼问:“你真的是曹夕吗?”
曹夕也愁,“我应该是吧?不是你们说我是吗?”
曹慧看着乱七八糟的针线,觉得一言难尽,“但你这…也太…”
结果因为曹夕秀成了一坨屎被留堂了,其她姐妹们正常回去做别的事情。
曹夕看着她们走掉的身影,欲哭无泪啊,她真的很想把刺绣往地上一扔,这小姐谁爱当谁当去!
直到绣娘都走了,她还是不能绣出像样的东西来,而且还因此错过了午饭,曹夕躺在床上哭了半天,眼泪硬是没掉一滴,她真的很想吃东西…而且下午还要继续。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后几日有个亲戚要办喜酒,可以暂时放松一下,可以出门了。
***
“这是什么?”
小树看了眼桌上红色的请柬,“喜帖。”
葛轮:“我是问谁的?”
小树哦了一声拿起帖子,“嗯…是孟瑶小姐和李少阳的婚事,你要去吗?”
葛轮本想拒绝,想了一下,说:“去啊,怎么不去?”
小树见他笑得不怀好意,“你真的是一肚子坏水。”然后补充了一句,“婚礼的话,你额上的孝布就别戴了。”
***
不愧是孟家啊,十里红妆,好大的排场,曹夕今日换了身鹅黄色的衣服,因为是女眷,所以安排在了后院的二楼,曹夕随着堂姐们去见新娘子,觉得新娘子才是真的标致,灼灼其华,桃之夭夭。说话起来,她觉得新娘子有些眼熟呢?不过,说起来孟家大小姐嫁到曹家,所以大家都是亲戚,觉得熟悉应该是很正常的吧?曹夕觉得屋子闷带着丫鬟去了开始到处乱逛,才走几步,遇见了一个红衣的男子。
曹夕:“这里外男禁止入内,你不知道吗?”
红衣男子听见了说话声,回头,“在下并不知道呢,小姐会原谅在下的无心之失吗?”男子笑着打量面前的女子。
曹夕:“小露带他出去。”
红衣男子:“那在下谢过小姐了,只是小姐瞧着面熟,我们可是在哪里见过?”
小露斥责:“登徒浪子!敢玷污我家小姐清誉。”
红衣男子:“是在下失礼,告辞。”他笑着扫了眼女子,视线停在她额间的珠子上。
小露立马过去挡住了曹夕,见男子走后松口气,“小姐,我说了吧,我们还是戴上帷帽吧,你可是辰家的人!”
曹夕不耐烦,“你去拿吧!”为什么这群人总是拿女子声誉压她?那曹家声名压她?
小露快速去拿白色的帷帽给曹夕戴上。
“满意了?”
小露:“嗯。”
曹夕有些烦躁,觉得束缚,不管去哪里都要戴帷帽,不管去哪里,曹家的监视都在。她去了一个八角塔的三楼,塔下有一条路,行人来往,有人短暂的在石桌子前休息。
曹夕边上楼梯边问:“小露,我喜欢辰家公子吗?”
小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过小姐曾经隔着帘子见过辰家小公子,还是挺满意的。”
曹夕:“是这样吗?可是为什么我对这场婚礼充满了…厌恶。”是的,明明她没有见过辰家小公子,只是众人的一致撮合,一致对未见面的未婚夫赞不绝口,她就越是厌恶。
小露迟疑,“小姐可是有喜欢的人呢?!”
曹夕一下踩空了,稳住身子后,心砰砰直跳,“为什么这么问?”
小露用揣测的眼神看着曹夕,“因为心里有人了才会对另一个人充满了讨厌,更何况小姐还失忆了,不应该对辰家公子有那么大的恶意才对?”
曹夕连忙否认,“我没有!”
小露放缓语气,循循诱导,“小姐,喜欢谁呢?”
曹夕一下觉得心很慌,转移话题,“我要饿死了,我要吃东西。”
小露半信半疑,“真的?我可以去拿果子,小姐可不要骗我哦!”小露转身下楼。
曹夕扶着栏杆心有余悸。
忽然,有人开始大喊:
“有人跳楼!”
“来人啊,救命啊!”
“快来看,有人跳楼了!”
….
四下,塔上和塔下乱成了一团,
塔下有个模糊的白影,听见后面嘈杂的声音停了一下,又继续走了。
想见的人是他吗?喜欢的人是他吗?…她急切的朝那个模糊的身影跑去,咚!她意识模糊。
***
小树剥着前几日从婚礼上拿的酥糖,“听说前几日孟瑶小姐的婚礼上有人失足从塔上掉下来了。”
葛轮将花生在桌子上一碾,露出红色的花生米,他将花生米往地上一扔,吉庆鸟就咯咯的叨起来,“我看见了,好像是个女子。”
小树:“据说是什么,曹家的一个旁支的小姐,好像也快要成亲了,有人说是那位小姐想逃婚,所以才从塔上跳下去了。”
葛轮点了下头,不怎么感兴趣。
小树:“你好没意思,要是叶渺渺在就好了,她会很积极的跟我讨论,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怪想她的。”
葛轮:“管她去哪里了。”
小树:….
***
“诶,你们说曹夕小姐是不是疯了?”
“可不是嘛,辰公子多好的人,居然逃婚?”
“你们有没有可能,小姐被什么鬼魅附身了?自从小姐从客栈被接回来后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有可能诶,以前的小姐多庄重,现在的小姐好像不太稳重…”
“来人了,来人了。”
“小露姐早。”
小露点了下头。
“小露姐端的这是…”
小露:“药,小姐这不是受重伤了吗?还有哦,不该说可别乱说。”
三小丫鬟立马噤声。
小露端着汤药走进院子,将门一关,推开屋子,重伤的曹夕从床上起来,看见是小露问:“我可不可以出去走走?”
小露:“不可以,你现在是重伤,被别人发现怎么办?”毕竟她可是从五层塔上跳下去,没死已经是万幸了,不在床上躺个把月实在是说不过去。
曹夕:“我确实是受伤了,背好痛。”
小露:“没用,卖惨也没用。”小露放下药,站到床边问,“小姐,你真的没有想逃婚吗?”
曹夕有些底气不足,“没有。那我现在受伤了,下个月的结婚…”
小露试探了一下,“照常进行。”
曹夕立马蹙了下眉,略带烦躁,“知道了。”
小露看着她这副不开心的样子,决定了回头就告诉夫人,让夫人多派几个人守着这院子。
曹夕:“那我想在院子散步。”
小露:“可以,但是要我在才行。”
曹夕觉得自己在坐牢,她让小露扶着自己去院子,院子有个花圃,里面是月季,今天的太阳很大,晃的眼睛睁不开,曹夕坐在木制藤椅子上,靠着椅子背,开始犯困,梦里又回到了那日,那个人只是短暂的在亭子里休息了一下,她连人正面都没有看见,可是光凭一个背影就足够牵动她的心,她不知道他的名字,家住何方,是否娶妻,只是看见他要走了,就迫不及待想要跟着,好像他们已经分别了很久很久一样…
“小姐?”
“嗯?”曹夕从梦中转醒,是男子的声音?面前站着一个男子,挡住了刺眼的眼光,他丹凤眼弯了一下,“小姐别来无恙。”
是那日在孟府遇见的红衣男子,曹夕看了一旁沉睡的小露,“你把她怎么样了?”
“嘘,只是睡着了,小姐不要叫醒她,我怕她。”
曹夕点头,“你是谁?”
“谒戾,留芳华的掌柜。”
曹夕站了起来,谒戾站着她很有压力,她走在石板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谒戾笑:“小姐会害怕吗?”
曹夕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好像不是很害怕?”
谒戾:“小姐和我一个故人很像。”他看着曹夕的脸,忽然凑近,“尤其是这枚额间珠,”他抬起手想触碰那枚珠子,曹夕猝不及防正想后退,谒戾却被弹了出去,他竭力稳住身形,站起来摸了摸嘴角的血,笑了下,确定了。
“是在下美色误人,失礼了。”
曹夕:“别动手动脚的,我和你并不熟。”
谒戾:一样的台词呢。
曹夕:“你为什么会飞出去?这枚珠子又有什么特别的吗?”
谒戾:“小姐不离我这么远,我就告诉你。”
曹夕无语,不太情愿往前挪了几步,“现在可以说了吗?”
谒戾弯腰,伸手想碰她的脸。
曹夕伸手挡住,“不是说了别动手吗?还是你比较想小露起来收拾你?”
谒戾站直,举手投降,“别,你家小丫鬟,我可招架不住。你的这枚珠子当然特别啦,它可是术士造的法器,”她显然有些奇怪,“至于其它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曹夕:“还有…”
谒戾:“别的下次见面再回答,”不然还得找借口让她老实点,不让别人发现。“那么小姐再见。”
呵,他平复了心情,这下好玩了。消失了。
消失了?但是她好像不是很奇怪,谒戾走后,小露也醒了。
***
夜晚,谒戾搂着一个女人,“听说最近曹府发生了有趣的事?”
女人环着谒戾的腰,“怎么掌馆的还好奇这些事?”
谒戾打开一个盒子,他轻轻扇了一下,盒子里的膏散发出香味,“喜欢这个味道吗?”
女人:“好香,就这个吧。”
谒戾:“跟我说说吧,掌家姐姐,没有这些乐子,这日子该多寡淡。”
女人:“好吧,几个月前曹家曹夕和辰家订立婚约,于下个月结婚,本来都好好的,一个月前,曹夕小姐出门逛街,后来就失踪了,最后在一个客栈找到的,但是小姐醒来后,除了那张脸,其它的就像另外一个人,更奇怪的是前不久她从五楼的塔上跳下去了,只受了点轻伤,现在都在谣传曹夕小姐被鬼怪附身了,不然好端端的人怎么就跳楼了?也因为这事辰家闹着要退婚,但是曹家不愿意退,就答应了找术士为曹夕小姐驱妖邪,然后而主家孟夫人听了这事,就向我家夫人推荐了一名术士,叫什么,好像姓葛?”
葛轮要去曹府除邪祟了吗?呵,可不能让他们这么早就遇见了。“好姐姐,我也认识一个有名的术士,不知道这个钱能不能让我赚了?”
女人:“你?这…”
谒戾见她犹豫,轻轻捏了下她的腰,“好嘛?”
女人:“哈哈!别,痒!”谒戾停手,女人抱着他脖颈,“那要看你今晚能不能让我满意了?”
谒戾抱着女人躺下,“不妨试试?”
***
夜晚,因为之前小露在院子睡着了,曹家怕小露看护不住曹夕,将曹夕锁在了三楼,谒戾再来见她时,曹夕趴在窗边。
“小姐,在想什么呢?”他出现在屋子前的树上。
是幻觉吗?对面树上坐了一个风姿绰约的男子。
“不是幻觉哦!”
“诶!”
“小姐想什么都写在了脸上。”谒戾轻笑,“几天前,我们见过几面,小姐这就把我忘了?伤心啊。”
曹夕恍然,“记得,是你啊。”
谒戾:“听说前几日,小姐被术士当成妖邪驱赶了?还好吗?”
曹夕看了下手上的印子,“还可以,没死,就是有点烦。”
谒戾:“这样啊,”男子从后面拿出两个人偶,他一手一个,“我给小姐演上一出折子慰籍小姐受伤的心如何?”
曹夕:“真的吗?太好了。”
谒戾开始唱:“润蒙蒙杨柳雨,凄凄院宇侵帘幕;细丝丝梅子雨,装点江干满楼阁…”
…
一折终了,曹夕:“人美心善,你是狐仙吧?”
谒戾抬袖掩唇笑,“不是呢,只是一个小小花药而已。”
曹夕:“花妖?难怪生的如此好看。”
谒戾表情变了下,笑,“你还是第一次这样夸我。”
曹夕:“我们不过也才见过两面,之前没说过很正常吧?”
谒戾只是问:“小姐害怕我吗?”
曹夕撑着下巴,“嗯…你也没有害我,不过等你害我了再害怕是不是来不及呢?”她认真考虑这个可能性。
谒戾轻笑,你还是失忆了比较好玩。
“对了,这个给你,说着扔去一包果子。”
曹夕:“诶?”
谒戾:“有人来了,我先走了,你会喜欢的。”说完化为一缕烟消失了。
***
“葛轮。”小树神秘兮兮的叫住他。
“怎么了?”他打了个哈欠,眼底有淤青。
小树见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我让你去叶渺渺的房间睡,你又不去,睡不着了吧?”
葛轮:“有话快说。”他额间的妖王印在发烫,是求救信号。
小树:“你猜我前几日遇见了谁?”
葛轮白他,“并不是很想猜,快点,我赶时间。”
小树:“我遇见了曹家小姐住过的那家客栈的老板,我因为无聊和老板聊了会儿,得到了一个有用的信息,曹家小姐额上有枚水滴状无色的珠子,凑巧的是前几日曹家夫人请了一名术士去为曹家小姐驱邪,曹夫人见小姐额间珠子不顺眼,想让术士除了,但是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小姐脸皮都要搓下来了那枚珠子就是取不下来。”
葛轮愣了一下离魂珠绑定妖魂,除非那个人妖魂了,否则…他额间的妖纹越来越烫,我去邺城了。
小树飞快说:“如果是叶渺渺的话,没几天她就要成亲了,那我去看看?顺便抢个亲?”
然而人已经不见了。
***
谒戾再来见曹夕时,她还是趴在窗边。
“小姐,有心事吗?”他出现在树上。
她不说话。
“曹夕小姐信得过我吗?不妨说来我听听,也许可以为你解忧。”
她看着天边的云彩发呆,“小花妖,你说我是不是…不是我娘亲生的?”
你当然不是啦。她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喊他,“为什么这么说呢?”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驱邪事件过后,她对我更加冷淡…除此之外,她说我和辰郎青梅竹马,很是恩爱,可是我远远的见了那男子一眼,心里却没有半分爱意,没有了记忆,情感也没有了吗?”
可是明明曾经她看见了一个男子,光是背影,就足以让她心动了,这是不是常人说的,不守妇道呢?
“小姐,可是有喜欢的人呢?”
“我…”她不说,心却在砰砰之跳。
“脸红了,猜中了。”哎呀呀,他们应该没有正面见过才对,还保留她原来对葛轮的情感吗?
谒戾靠着树,宽大的衣袍被风撩起,他似有所指,“人这一生如此短暂,何不大胆一点,去追求自己所爱,漫漫人生如果不是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这一生想来会是痛苦的一生吧…”
痛苦…她好像看到自己短暂的一生活的麻木,无趣,何不大胆一点…这句话好像有魔力,大胆一点。
谒戾:“再过几日小姐就要成亲了,我们就见不到了。”
曹夕在发呆。
谒戾:“这是我找人定制的礼物,我和小姐相识一场,希望不要嫌弃。”
一个木盒飞到了曹夕手中,她打开盒子一看,是一枚金色的簪子,样式是祥云。“很好看呀,我会时时带着。”
谒戾:“哦?成亲也会带着吗?”
曹夕:“带着,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谒戾笑:“是吗?戴着就好。”
…
树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隔天,曹夕听从了自己的内心去找曹母抗议,说自己不想嫁人,因为她有喜欢的人,曹母吓了一跳,这个和自己女儿长的一模一样的人说不想嫁了,而自己女儿却不见了,离婚期还有三天,她拿什么给辰家交差?
曹母越想越怕,害怕这个人逃跑了,曹母索性让下人打了她一顿,不给曹夕上药,不给并且吃饭,她是一定要让并且出嫁的,谁都不能耽误这桩婚事!
她不嫁也得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