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学徒的日子
在他们回去的路上，芙兰和玛莎两人，一个是公爵次女，一个是伯爵长女，有意相迎的情况下倒是和莫瑞娜越聊越开心，甚至还约好了下一次共同参加舞会的时间。
米歇尔似乎有些心事，一直没有怎么说话。
科莱恩看着米歇尔沉默不语的样子，若有所思。
下车后，科莱恩带着罗兰和众人道别，另外几位贵族小姐们则是需要回家族报备昨天的事情，正好由莫瑞娜的车队载她们回去。
简单和莫瑞娜一行告别，科莱恩和罗兰重新走进了皇家法师学院里。
从来到这里以后，科莱恩一直被推着走，从来没有真正休息过。
扭头看向罗兰，他率先发问：“你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罗兰侧过头看了科莱恩一眼。
“接近中午吧。我把事情说完之后就什么事了。”
“他们有问什么吗？”
“正常的提问吧，问我昨天都做了什么，我说完以后就让我回去房间里面等着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很多人都没怎么问，睡一觉起来，到小房间里说两句就回去了。我们两个算慢的了，其他人中午基本就走的差不多了。”
“那芙兰她们呢？”
“听芙兰说她一大早就结束了，然后一直在等我。”
科莱恩闭起嘴巴没再说话。
这差别也太大了。
其它贵族子弟早早地返回家中，他和罗兰两个本应是首功的人却被流了下来，而自己更是被连番询问。
这里面的原因除了两人是楼上大战的亲历者以外，显然还有别的原因。
科莱恩神色一动，想到了什么。
“我们回来，你要不要先去找你的老师说一声？”
“算了吧，现在去不是自找苦吃么。”
罗兰的脸顿时皱成一团。
“你这次立下大功，过两天还要去皇室宝库选宝物。提前跟老师汇报一下，说不定他一高兴就把你的禁足令免了。”
听到这话，罗兰脸色一喜。
匆忙和科莱恩告别后，罗兰飞快地向着最高的那座法师塔跑了出去。
让罗兰去找比尔博格，是科莱恩有一些想法需要验证。
刺杀事件谜团重重，阿隆索为什么宁愿出卖灵魂也要行刺，佩德里奥为什么要扣押他们，这件事情里学院的立场是什么，博格的立场又是什么，皇室的反应又是怎么一回事。
科莱恩很难从中看出什么，但身在高位的比尔博格一定比他们更清楚了解其中的内情。
比尔博格多半是嗅到了什么危险，不愿意让自己的弟子踏入这趟浑水，才给罗兰下达了禁足令。
科莱恩让罗兰回去探听风声，也是这个目的。
至于他自己，现在需要好好解决一下自己的问题。
昨天在战斗的时候，他就发现，似乎是由于吸收了另一个灵魂残片的原因，现在他脑海中的记忆非常繁杂，每次调阅的时候都非常麻烦。
不仅如此，脑海中的另一个声总是不时干扰着他的判断。
科莱恩放松身心，逐渐进入到冥想的状态。
随着整个人完全放松进入到冥想状态，他在意识中缓缓幻化出一道和他身形仿佛的身影。
科莱恩深呼了一口气，尽管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灵魂受到攻击后已然残破不堪，但还是没想到会凄惨到这种程度。
在他的灵魂空间里，原本应该广阔安宁的识海此刻扭曲破败得不成样子，一道巨大的漆黑裂缝划破了识海，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细小的缝隙布满了整个识海空间。
而能让他维持意识不至于变成白痴的原因，即使那道巨大的漆黑裂缝前一团光芒给挡住。在那耀眼光芒的深处，隐约能看到一道身影。尽管看不清他的面目，但科莱恩很清楚，这就是另外一个灵魂碎片的主人。
这就是另一个灵魂所剩下的残片和科莱恩的灵魂结合后，勉强维持所形成的怪异景象。
关于灵魂的研究，一直都是法师所热衷的话题。尽管光明教会将其斥之为异端，亵渎神灵的权能，但仍有不少的法师在暗中研究人类灵魂的奥秘。
科莱恩的导师就是其中的一员。
他仔细回想着导师关于灵魂的讲述，开始逐渐靠近这个光团。
一片识海之中，有两个灵魂的残片共同维持。
应该说这是极小概率下所产生的奇迹。
而科莱恩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另一个灵魂的残片融入到自己体内，修补自己的识海，让自己的灵魂恢复完整。
“灵魂的对抗中，最重要的不是灵魂的强度，而是执念的强弱。”
科莱恩默念着导师常挂在嘴边的话语，走进了光团。
一瞬前，眼前一片黑暗。
就在这个时候，眼前的世界又开始发生了变化。
一个小小的少年坐在木制棋盘前，手持白子犹豫着该往哪里放。对面黑子的攻势十分凶猛，白子左支右绌，终于不能再下。科莱恩尝试着控制自己的身体，却没有用处。他的右手始终僵在半空中，整个人被牢牢地束缚在少年体内，动弹不得。
四周的声音再次冒了出来。
“早就说了赢不了。”
“就这还第一水平？”
“拉条狗都比他强！”
……
科莱恩皱了皱眉头，这就是他的执念？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砸下，落在棋盘上。
他尝试着动了下右手，发现自己这个时候已经可以动了。
喧哗的声音吵得让人心慌，科莱恩挑了挑眉头，所以我这是要替他下棋？
他宁神看向棋盘上纵横交错的直线与错落有致的黑白棋子。
这是什么？
科莱恩不禁有些发懵。
随着时间的流逝，喧哗声愈来愈大。
科莱恩突然笑了一下，抬起白子落在了刚刚少年一直犹豫没敢落子的地方。
尽管我不会下棋，但是你如果一直想下在这里的话，那就下在这里吧。
无论成败，但求无悔。
随着棋子落下，周遭的一切陡然消失。
一股暖流融进了科莱恩体内，他感觉到自己干涸的精神得到了滋润，原本扭曲开裂的识海也逐渐舒展，弥补了空洞的部分。
科莱恩缓缓睁开了眼睛，在破除了灵魂残片的执念之后，他的灵魂重新得到了修补。
现在，他已经掌握了另外一半灵魂碎片。尽管受限于灵魂碎片受损严重的原因，其中的很多记忆都已经消散，但其中还是有一些有用的记忆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