炔上姝间
“未来夫君?什么未来夫君?陛下何时给你定了婚事?”骤然听闻,程炔差点摔碎了杯子,心尖莫名一阵抽痛。
苏姝很是满意的看着他震惊无措的表情,一连三问,可见是真吓到他了。
她看似淡定从容的端起茶,浅抿一口,才说:“你不知?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了呢。”
漫不经心的抬眸,“就连替驾南巡你也敢应下。”这一路指不定有多少幺蛾子呢。
茶香弥漫,嗯,今日这茶泡的不错,待会赏支珈蓝钗给初春吧。就着程炔难看的脸色,苏姝甚是悠闲的想着。
与她的悠然相反,程炔黑着脸,是少见的严声肃颜,“你莫不是气我南巡一事?怎的还拿自个的婚事来说笑。”
他细想过后,觉得此事应是子虚乌有,可这心里是既惊又怕,没她句实话,实在难受。
闻言,苏姝毫不畏惧,不怕事大地挺直腰说,“我怎会说笑,不过是你不知,也不可能知罢了。”
“你莫闹,我怎不能知?”程炔情绪上头,横眉冷眼,不似以往之温和儒雅。
“你竟还笑的如此开怀,难不成还是你心仪之人?”见阎王的,他怎不知她还有心仪之人?
苏姝心一梗,心仪之人?亏他说的出口。
“心仪之人我自然有,”
程炔捏着靠椅的手青筋显现,眼神渐冷。
“只是…也不知这最后能否做的了我夫君。”她意有所指。
程炔深吸一口气,慢慢镇定下来。
他露出一抹甚是勉强的微笑,让她说完整些,“你莫有一句没一句的,还是将事情理顺些再说罢。”
苏姝被他的反应逗的笑颜绽放,宛若夏日之明花。但也不敢再胡闹了,朱唇亲启刚想解释。
仲夏又进来道,“主子,陛下请您入宫呢。”还说抬轿子的人都在外面候着了。
这……苏姝眼神落在程炔身上,看着他那周身寒气,莫名心里发毛。
“阿炔…这可真不是我不想说,实在是没时间呐。”她讨好的笑了笑。
程炔眼睛直直盯着她,一言不发。
苏姝急忙起身,“你等着,等我寻了空便请你来,一定将事情讲的清清楚楚!”
话音未落,她都快走出程炔的视野范围了。像是怕极了程炔会拦她一样。
程炔简直是怒极反笑。请他?瞧她走得这般匆忙,日后怕不是请个空气罢。
看着空无一人的位置,程炔心中越发烦闷。倒不如早些回府,问问父亲,兴许他能知道一些?
打定主意后,程炔拂袖离去,不若来时之温和悠闲。
公主府的人见他这般,也不敢上前带路了,反正这程大人也来了无数遍了,熟的就跟自家后院一般,便无需那多余的虚礼了。想必殿下也不会怪罪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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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炔原以为第二日便能见着苏姝,没成想她竟还真像模像样的忙了几日,让他难寻其人。
又数日,程炔不愿再等了,加上从父亲那里打探来的消息,更是让他坐不住。
“程平,殿下去哪了?”他问。
“好似是回了锦华殿。”身后的程平恭敬答道。
“备轿,我要进宫。”
程安颇为大胆的用欣慰的眼神看着程炔的身影,抢声应着,“诶,我去,马上去!”
程炔莫名,回首,迷惑的看了他两眼。程安这是激动什么呢?
但随即,他又对自己产生了迷惑迷茫,那他又是在怕什么呢?
怕她嫁人,怕她和亲,还怕她那心爱之人?
可……作为好友,他不是应该为此高兴吗?若她要嫁,他必奉上贺礼万千,为她处理好一切琐事。她若不愿,那他也必不退让,护她安稳无忧。
万千情绪,唯独不该有怕,而他,最是怕,怕极了。
半饷,程安又跑回来,叫了一声。看着陷入冥思的主子,摸不着头脑,又叫了声,“主子!轿子备好了,我们可以进宫了!”
程炔猛然回神,没好气的拍他,“喊魂呢。”喊的他心跳都漏了几拍。
程安抬手摸头,看了两眼程平的表情,也没敢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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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炔是在梨园堵到苏姝的,也幸亏这梨园处于外庭,不然可就见不到了。
如今并非梨花盛放的时节,却还是有着梨花独有的淡淡清香。
程炔淡淡笑着,“殿下最近过得可安好?”
他垂眸低声,“倒是我,一直惦念着殿下的话,还盼着何时有人来请我去公主府呢。”
苏姝甚是心虚,“这……其实我也是今日才闲下来,不然我早派人请你了。”
又连忙抬手推了下初春仲夏,“不信你问问她们。”
初春与仲夏面面相觑,果断开口道:“主子,奴婢想起还有事要找孟秋,便先行告退了。”
她们还贼机灵的拉着程安程平一起走了。
见状,程炔似笑非笑,看她的眼神颇有深意。
苏姝心里暗骂她们的不仗义,抬头又对上某人的视线,张口就道:“不是的,你听我狡辩。”
啊呸,又连忙改口,“不是,我是说听我解释!是解释!”
程炔无言,眼神怪异。“行了我知道了,说吧,我听你狡辩。”他还特意将最后两个字读重音。
程炔扫视一周,干脆就地而坐,也不在乎会不会惹上尘埃脏了衣服。
苏姝:“……”
苏姝表示:不,她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