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离

入宫的笫一天傍晚,我从梦魇中惊醒,我满脸香津,手支撑着床榻,我怕惊醒三秋便慢慢的起来,穿上履,我又似想起我已进宫,不能再如从前那般冒冒失失,就披上一件浅蓝色的风衣。

见三秋没有惊醒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宜春宫还算是光彩夺目,琼楼玉宇,我踏在凝香亭中看着不远处的花繁叶茂,手拖腮着脸,唉叹着气。

“姑娘为何叹气?”

是男子的声音。

我心中既惊又惑,惊的是有人听见我的叹声,惑的是这么晚了是谁?

“想家。”我心知在这宫中毕不会有等闲之人,却也不能感叹真话,只是浅浅敷衍着。

我回首,一时间呆住,黑色缎袍,金丝滚边,绣着蛟龙的模样,广袖袖边缂丝花纹,是暗云花样,月白色束腰,墨发被素色羊脂玉簪束起。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脸上却带着一丝孩童的稚嫩。

我没有见过当今太子,自不知我今日所见是当今太子,看衣着打扮只当他是皇子,并没有往太子上去想。

我没有行礼,因为他没有表明身份我也不好多说。

“小姐,小姐你在哪?”三秋的声音从我闺房方向传出。

我闻言,婉声道。

三秋向我注视的方向张望,既便一脸防范,“这里是宜春宫,你是何人?”

三秋细细打量着他,“三秋。”我向三秋示意,示意她能在宫中之人必不是等闲之人,你我初入宫中,根基不稳,不宜得罪他人。她似会意,收起了那般防范,却也没有好言“夜已深,不知公子为何在宜春宫徘徊?”

我也有些好奇便没有阻挠三秋,可他没有回答只留下一句话便步履如飞走了。

他说“二日你便知道。”

我当时并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只是笑笑,直到二日面见皇后娘娘之时。

翌日卯时,我斜斜靠在锦织的软塌上,一头乌发如云铺散,醒来时仍抹不去迷糊的睡容,宜春宫的婢女们见我是去面见皇后娘娘也不好让我的妆容喧宾夺主,只简简单单,眉妆漫染,叠盖了部分额黄,鬓边发丝飘过。洁白的香腮似雪,懒得起来,画一画蛾眉,整一整衣裳,梳洗打扮,慢吞吞,意迟迟。

我对着窗子、对着镜子整理漂亮的头发。

早早用完早点,就直奔坤宁宫。

我到时,皇后娘娘还在用御膳,门前的嬷嬷看见我来了便传递给了皇后娘娘,不久后便宣传我进殿。

我闻言起身。

殿内,我向皇后娘娘请安道,她免礼着。

我起身抬头,这才发现殿内还有一人,细看后一惊,这不是昨晚的人吗?

“轩儿,这是天监监侯之女苏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