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一眼便是终身
独孤靖瑶的动作很快,她在预先定好的屋子里换好衣服,没有犹豫,直奔离自己最近的城门走去,她算准了李豫即使下令关闭城门,但也不会有自己快,所以她安然的出了长安城。
她没有目的,孤身一人,随处都可以安家,她当时想过回自己的家乡,但是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李豫定会去那里找自己。
后来她决定去曾经和李豫并肩作战的地方走走,那里有曾经意气风发的自己,也有与李豫无间的默契和回忆在。记得上一次和他分别,是在边境,自己救他于危难,但他却紧紧牵着沈珍珠的手,所以当时自己决定退出。
许是上天可怜自己,又给了自己回到他身边的机会,又与他朝夕相处了六年,虽然这六年中,自己变的胆怯,变得患得患失,但是,自己内心仍是满足的。
独孤靖瑶,刻意剪短了长发,穿一身男装,独自一人骑马向边境地带远去……
天已经黑了,李豫的心也慢慢地揪起了,他不知道独孤靖瑶为何会离开自己,最近相处的不是很好嘛,她那么爱自己,怎么舍得将自己丢下。
李豫想不明白,她多么希望这是独孤靖瑶在和自己开玩笑,多么希望这仅仅是一个恶作剧。
还是因为上次那封书信吗?还是因为那个无缘的孩子。
靖瑶,你为什么舍得不辞而别,你为什么把所有的事都放在自己的心里,我今天的话还没有说完,你竟然都不给我机会告诉你。
是,我当年是觉得沈珍珠更需要保护,觉得坚强的你不需要,但是这些年的相处,我知道,你内心的脆弱,更知道你的故作坚强,所有你这种什么都自己扛的女人更让我心疼,靖瑶,心太疼了,怎么办?你走了,你让我怎么办?
当年珍珠的离开,自己虽然伤心,但是自己从来不会觉得无助和绝望,可是为什么今日你的离开,却让自己感到恐惧,竟不知道以后要如何生活。
李豫自己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他等着门外传来好消息,可是,直到深夜,不知道张德玉第几次劝皇上歇息的时候,外面的侍卫的回复依然是没有独孤靖瑶的任何消息。
李豫让人找了城外的屠安山寨,让人快马加鞭在去往云南边境的路上追逐,但是都没有消息,天下之大,自己竟不知道独孤靖瑶想去的地方是哪里。
而她,却早已经摸透自己的心思,所以如果是她不愿意让自己找到,怕是自己真得就失去她了。
不,不会的,自己一定会找到她,自己还没有好好的爱过,自己还有好多好多的话要说,我不要失去,就算找到天涯海角,我依然会寻找。
就这样,李豫彻夜无眠,他的心在期待和恐惧中不停徘徊。
他开始回想他们的曾经,会不会有什么线索留下。
从他们的初次见面,到后来的并肩作战;从她的初次表白,到她成为自己的侧妃;再到后来自己登基,与她在宫里生活的这些年。每次都是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即使受了委屈、即使自己对她没有半点关心、即使自己身边的人对她并不友善,即使自己竟无数次在她面前秀恩爱,但是她都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所以自己已经习惯了,自己竟从来没有想到她会像今天这样,悄悄地走掉。
回想这些年自己竟从来不知道独孤靖瑶最想去的地方是哪,最喜欢的是什么菜、什么花,对她,自己还真是习惯了她的付出,而自己却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爱她,所以,自己竟一点也猜不到她要去的地方。
她到底为什么离开,原来自己对她没有半点关心爱护的时候,她都愿意陪在自己身边,可是为什么现在自己准备全身心的爱她的时候去独自离开。
并且,竟然谁都没有告诉。
想着她那次的离开,自己还可以看着她的背影,强忍心中的不舍看着她离去,可是这次她就这么凭空消失在自己的身后。
靖瑶,你到底是为何离开啊!朕把心都给你了,你可知你这一走,朕的心再也回不来了。怎么办,靖瑶,我好想你。
李豫想起了最近独孤靖瑶的变化,还是从那次中毒开始,独孤靖瑶便不似从前,毫无保留地面对自己,尤其是知道了怀孕的事,知道了那封信的存在.自己还以为她想通了,自己还以为她还会像几年前一样,默默地承受、默默地疗伤,然后再笑着回到自己身旁。对了,那封信,她当真了吗?自己不是解释过吗?所以她以为现在适儿顺利登上太子的位置,天下太平,宫中各种形式稳定,所以她觉得自己没有用了,所以她自作主张地离开了?
许是这次是真得把她伤得太重了吧,每次发生事情自己竟没有一次主动站在她的立场去想,哪怕是她失了孩子,哪怕是看着她每日越来越敷衍的笑容,自己竟都没有多想。
在这场爱情中,自己早已经习惯了享受,哪有半分付出。
昨晚还似在云端一样幸福,今晚,却只能自己面对孤独和恐惧。
就这样,李豫一晚上没有闭眼。早上张德玉提醒他早朝,他也没有去,这还是他登基以来第一次没有早朝,哪怕是当初珍珠离开,他也没有差过一次早朝。
天亮了,他要等着独孤靖瑶的消息,他还特意去延嘉殿等她,也许她只是一时兴起,也许她玩累了,就会回来呢。
可是到了晚上,李豫的希望还是破灭了,独孤靖瑶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一点音信也没有。
他依然无措,靖瑶,这以后你让我怎么过没有你的生活,你就像空气,没有了空气,你让我怎么办。
张德玉看皇上现在失魂落魄的样子,很是担心,他从来没有见过皇上这样,两只眼睛已经失去了光彩,仅一晚上便憔悴了很多。连上今天,竟一点东西都没有吃,在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可是贵妃娘娘离开了,放眼这皇宫,他也不知道请谁来宽慰皇上。
“皇上,身体要紧啊,天色已经晚了,皇上还是吃点东西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上朝呢”
李豫就好像没有听到这些一样,依然一动不动。
“皇上,这满朝文武和天下百姓还等着皇上呢,如今这刚刚稳定,还请皇上保重龙体啊。”
满朝文武,天下百姓,难道自己终是为了这些,失去心中所爱吗?不,不会的,靖瑶,你休想离开朕,朕就算放弃所有,也要将你找回来,我的生活不能没有你,我不想过没有你的生活。靖瑶,你等朕,朕亲自去找你。
“把太子和李泌大人请过来,朕有事跟他们说。”李豫吩咐张德玉。
不一会李泌和太子李适便过来了。
待二人行完礼之后,李豫直接开门见山说道:“真最近有些事要忙,朝堂之事想托付你们暂时打理一下,朕不会忙太久。”
李适毕竟年纪还小而且刚刚立为太子,听父皇这样一说便不知如何应对。
“皇上万万不可”李泌是三朝元老了,他自然听说了这两日皇上关闭城门寻找独孤靖瑶之事,但他更知道,皇上不能放下朝堂于不顾。
“皇上乃一国之君,定当以国事为重,太子年岁尚小,且未经历练,怕无法承担此重任。”
“朕好像从适儿这个年龄开始就已经开始为大局着想,这些年,朕确实得到了天下太平,可是朕的身边去再无一个说话的人。二十年了,我想为自己活一次,还希望李大人能够协助适儿打理一下朝堂之事,朕保证不会太久。”
“皇上请三思”李泌跪地说道,此事关乎大唐江山的稳定,他才不会轻易妥协。
“李大人就不必多言了,朕心意已决”无论独孤靖瑶在哪,即使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但是自己想努力一下,这么多年,一直是靖瑶在努力,这次自己会去努力,希望上天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李豫转头看向李适“父皇相信适儿定会不负众望,现在朝堂稳定,无内忧外患,众多大臣定会全力辅佐,你只要在处理事件时多为民生考虑,不要局限小局,眼光要放长远,定不会有任何事。”
李适知道父皇是为何事而离开,自己也不知道为何独孤娘娘会突然走掉,难道这些年她在宫中并不开心吗?前些时日的事自己自然听说了,自己也很想去安慰,但是自己却那么不善言谈,只想她无儿女,自己以后定会好好孝敬她,可她却突然离开了。
李适知道,也只有父皇可能找到她并带她回来,自己也希望她能赶紧回来,否则以后谁来陪伴自己。
所以李适跪地,对自己的父皇说:“请父皇放心,儿臣定不会辜负父皇和独孤娘娘的期望,还希望父皇能早日找到娘娘。”
“好了,就这样吧,明天朕会在朝堂宣布此事。最多一年,朕一定会回来。”
独孤靖瑶这一路都是男装打扮,一匹马,一把剑。累了就找家店休息休息,吃着宫中不曾有过的小吃,欣赏着这一路的美景和人情。她没有刻意去想李豫,也没有强迫自己不去想,现在自己看开了,这十年自己也算轰轰烈烈的爱过,所以没有什么遗憾,自己很庆幸在没有迷失自己的时候能够处身事外。
不知不觉来到了边境,人越来越少,但是风景却越来越好,广阔无垠的草原上落日显得是那么的壮观,这样的美景让任何一个人的心胸都变得开阔无比,独孤靖瑶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畅快。
慢慢的太阳已经全部消失了,天色也暗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天的星斗,天空显得很低,仿佛身手就能碰到。独孤靖瑶喜欢这种感觉,席地而坐,甚至躺在软软的草地上,前所未有的惬意。
随着时间的流逝,气温开始降低,独孤靖瑶也感到了一股凉意,这荒郊野外,怕是没有住的地方,独孤靖瑶开始有点后悔,没有提前找好住处。
骑着马,靠着直觉向前走,走了很远,也没有发现人家,远远地,独孤靖瑶望到了前面的大山,看来前方已经没有路了,今晚只能以天为盖,以地为席了,还好自己不是养尊处优之人,索性就走到山脚下吧。
许是天无绝人之路,许是上天厚待自己,山脚下竟然有几间木制的屋子,独孤靖瑶策马走近,发现屋内并无亮光,敲了几下门没有人答应,可能是无人居住吧,独孤靖瑶索性推开门走进去,打开火折子,里面果然没有人,桌子上的尘土很厚,甚至已经蜘蛛结了网,看来自己真是幸运啊,屋子虽小,但是各种物品却很齐全。
屋子的最东边是一张床,床的旁边是一个梳妆台,上面的铜镜很是漂亮,正中间有一张桌子,桌子上的茶具一看就很高级,而且这些桌椅的材质也很讲究,看来这间屋子的主人定是一个生活很有品味之人。
自己很幸运,今晚不用露宿了。
独孤靖瑶稍微收拾了下桌椅,拿出自己在前面镇子上买的干粮,就着水吃下,然后又收拾了下床,和衣而睡。
这里的空气很好,也很安静,独孤靖瑶是到了太阳很高才醒来。
独孤靖瑶推开屋子的门走到门外,她发现除了自己住的这间房,还有一间,外面堆着很多劈好的柴,看来那里应该是厨房吧。
房子正好在山脚下,旁边有一条很窄的小溪流过。还真是山清水秀,真得像一个世外桃源。盖这所房子的主人想必是一个极其风雅之人。
独孤靖瑶很享受这种生活,她接连住了几日都不见主人前来,虽然自己觉得不好意思,但是确实舍不得离开。索性就等主人来,自己当面道谢。
独孤靖瑶从城镇买会些米面和日用品,又弄了一张吊床,吊在屋里的柱子上,这样就不用占着人家主人的床了。
她白天骑马在草原上溜达,晚上,在小院子里欣赏满天星斗。
李豫也是乔装,他很茫然,不知自己到底要向哪个方向寻找,他只能不断地祈祷,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无助过,没有方向,没有一点点线索,他没有信心,每天晚上他不是回想他们的点点滴滴,就是想着明日去哪里寻找。
他现在只能是顺着长安城,凭着直觉走,他想去云南,那是他们初相识的地方,又是靖瑶的家乡,她肯定会去那里的。
独孤靖瑶的舒心日子只过了半月,这天傍晚,突然来了一名男子,说不上蓬头垢面,但是也确实很不修边幅,胡子长长的,衣服也不是很整洁,到屋前的时候,竟然一下子从马上摔了下来。
独孤靖瑶忙走近,才闻到弄弄的酒气,看来是喝醉了。独孤靖瑶看着眼前狼狈的男人,那男人也抬头看着独孤靖瑶,眼睛里充满了诧异。
他没有理独孤靖瑶,踉踉跄跄地向屋子里走去,独孤靖瑶猜测,这人应该就是这里的主人了,她得进去向人家解释一下。
男人走进屋里发现打扫的干净整洁的屋子和吊在柱子上的吊床,很是诧异,正好独孤靖瑶走进来。
“公子,只因前些天我没有找到住处,有贪恋这里的景色,所以在这里小住了些天,多有冒昧,还请见谅,今日公子回来了,我便收拾行李离开。”
独孤靖瑶边说边去拿自己的包袱,男子也没有说什么话,继续向屋内走去,独孤靖瑶看着眼前的双眼无光的人,他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这般吧,也不知自己该不该问一下。
独孤靖瑶没有问,刚要牵马走时,突然听见了无论惨痛的哭声,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哭得如此伤心呢。毕竟自己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天,应该去看看那人会不会有事。
她走到屋子里,发现那个男人瘫坐在梳妆台旁边的地上,抱着桌上的铜镜失声痛哭。
独孤靖瑶心想,应该是他夫人发生了什么事,她原来就想过,这里必然住着一对夫妻,而且非常恩爱。如果真如自己猜的,那想必他现在应该是无比伤心吧。
独孤靖瑶没有多说话,也没有继续走近,她只是原地站着,希望那个男人发泄过后不要有什么事。
终于,男人哭了会便没有了声音,独孤靖瑶走近低声说:“公子,不论发生什么事,还请珍重自己的身体。人生难免有各种不如意,但是我们都应该坚强面对。”
多少天了,自己浑浑噩噩的过了有一个月了,今天终于鼓起勇气走进自己和她的爱巢。自己带着她的骨灰,穆怀风想在这里了结自己,让自己和她在这里长眠。怎么凭空就多出一个人,还说着多余的话,穆怀风不想说话,但是他得让她赶紧滚开。
“你从哪来回哪去吧,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我们也算萍水相逢,而且看样子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看到公子这样,我确实不放心离开,而且我在这里小住了数日,还应当面感谢才是。”
“我不要你的感谢,带着你的东西,赶紧离开,这是属于我和她的地方,你赶紧滚开”他的话说的很是悲切。
“令夫人是发生了什么是吗,世事无常,我们可以伤心难过,但是也要积极面对自己的人生啊。”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懂,是我害死了她,是我亲手毁了我们的人生。”
他抬眼望着独孤靖瑶,发现独孤靖瑶手里有剑,眼睛突然有了亮光。
“你要感谢我是吗?”
“对”
“那用你受伤的剑杀死我,再把我们葬在一起,好不好?”他边说着边拿起旁边的罐子,看向独孤靖瑶时眼神充满了祈求。
独孤靖瑶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要求。“公子,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但无论有什么事,都不可以轻生啊!”
“我没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我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我也无法感受你的痛苦,但是我看得出你和令夫人之间的感情无比深厚,所以她肯定也不想看到你现在这幅模样,也许只有你好好活着,做些她希望而又没有做完的事,她会更欣慰,那样怎么也好比你以这副模样与她地下相见吧。”
听到独孤靖瑶的这些话,穆怀风的眼神又暗淡了下来,是啊,她临走前,说她不怪自己,让自己好好活着,说少了她的牵绊自己定会活出一个精彩人生。可是自己的心好痛,失去了她,自己怎么可能好好活着。
独孤靖瑶看着他那哀痛的样子,像极了沈珍珠刚离开时的李豫,同样那么无助,那么悲痛,但是李豫没有像他这般绝望,因为他还有天下百姓等着他。那时的他所有的痛苦都只能藏在自己的肚子里。即使独孤靖瑶现在回想,依然很心疼。
独孤靖瑶走近穆怀风的身边,安慰道:“伤心就哭出来,喊出来,活着确实比死更需要勇气,但是既然我们拥有生命,我们要努力过得更好,那样才对得起爱自己的人,对得起自己。”
穆怀风听了独孤靖瑶的话,果然大哭出来。
听到他哭出声音,不在一味地求死,独孤靖瑶稍感安慰,但愿他能够看开。
独孤靖瑶烧了热水,沏上茶,放在他身边。陪他席地而坐。
独孤靖瑶现在是男装打扮,她继续开口说:“今日我们相识,也算是缘分一场,公子如果愿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可能说出来会舒服些。”
穆怀风转头看着独孤靖瑶,也好,他们之间的事无人知道,今天说给一个不相识的人听听。
他回忆着他们的点点滴滴。他和她自幼相识,青梅竹马,他家世代行医,她家时代从商,二人家室相当,门当户对,是人人称羡的一对。
那年,她母亲病重,他父亲前去医治,但是病没有医好,人却很快就过世了,后来有大夫拿药方,发现他父亲开的药方竟有一味毒药,经过几个大夫诊治,发现这味药确实有毒,她家怀疑是他父亲故意毒死了她母亲,可是他父亲说,这味药和其他药在一起确实能起到治病的功效,可是人都已经过世了,没有人知道她母亲的具体死因,因为此事,二人不允许再有往来,更别说谈婚论嫁,而他家也因此事渐渐没落,父亲忍受不了乡亲们拿他当杀人犯看的眼光,竟自杀了。一年时间不到,他母亲也随父亲而去。
二人知道这其中定是误会,但是胳膊毕竟拧不过大腿,而且二人早已私许终身,便私奔至此,两人放下家族的恩恩怨怨,就在这没有人的地方生活了三年。
但是他正值当年,血气方刚,连续三年被圈在这个小院子里,他不想过这种与人隔绝的生活了,于是便打算回去,过正常人的生活。
而且,她已怀有身孕,虎毒不食子,所以他们想即使被她父亲发现,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
可是当他们刚到镇上,便被人发现,她父亲一听说她有身孕更是气氛的不得了,直接把她抓回家,他想尽方法也没能进去,他天天就在门口守着,盼着。
终于,管家出来,说她想见他,他兴奋不已,当他兴冲冲地冲进屋子,才发现她已经不行了,那一面竟是最后一面,她见他只想告诉他,以后没有了她,希望他也好好地活着,活着。
后来他才知道,她父亲逼她和堕胎药,她誓死不从,摔倒在地,加上前些日子伤心过度,竟一尸两命。
如果不是他执意要回去,他们会在这里幸福的生活着,都怪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妻儿。
他说完这些,转头看着眼前的独孤靖瑶:“你说我该不该死”说完又开始痛哭。
“错得不是你们,是上天对你们不公,更对你夫人不公,既然她唯一的遗愿就是你好好活着,那你就应该做到。”
“世上的人和事,总是曲曲折折,坎坎坷坷,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磨难等着自己,死不是唯一的解决办法,为了爱人、为了自己更应该与命运抗争。”独孤靖瑶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他听。
二人就这样,谁都没有再说话,自己想着自己的事,自己想着自己心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