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一眼便是终身
转眼春天到了，独孤靖瑶已经离开李豫八个月了，时间很快，离开皇宫的生活比她原本预想的还要令人舒心畅意。
想他，依然是自己每天都会做的事情，但是以她现在的心境，她觉得他们在一起的任何一段时光都那么幸福，没有了当时刻骨的疼，也没有了那丢掉自我的患得患失。每一次经历都有它的意义，每一次经历都是那么不可或缺。
独孤靖瑶每天都会像李豫说说自己这一天的感受，也经常告诉他孩子生长的轨迹。虽然她仅仅是对着空气，但是她感觉他就在自己身边。
转眼，自己已经要临盆，独孤靖瑶最近也陷入矛盾中。孩子出生后，自己要怎么办，如果依然在这里，那么对他的人生也是不负责任。虽然自己不打算让他回宫，但是自己也不想他一生都在这里。
她曾经想过，让孩子拜穆怀风为师，但是，这毕竟是自己的想法，到时候还得看孩子自己的打算。
现在也只有把孩子生下来再做打算了，这个上天给她的礼物，她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他快乐。
李豫在云南待了些时日，没有等到独孤靖瑶，他决定去别的地方，他虽然不知道独孤靖瑶在哪，但是他知道，她那么爱自己，她去的地方一定和自己有关，这几个月他去了几处他们曾经作战的地方，但是他依然没有所获。
转眼已经八个月了，李豫消瘦了许多，脸上少了些以往的风采，开始变得沧桑，他绞尽脑汁的想下一个地方要去哪里。
李豫躺在床上，这些日子他没有睡过几次安稳觉，今天依旧如此，翻来覆去地就是睡不着。一直到天色发白，他才睡着。
不久，他便做起梦来，梦里是那次在回纥边境，自己被叛军包围，独孤靖瑶帅兵解围，然后把自己丢在身后，转身离去，自己拼命地追，拼命地喊，她依然没有回头，留给自己的就是那个模糊的身影。
“靖瑶，不要走，不要走”果然，又被噩梦惊醒。
索性，天已经亮了，便穿衣起床吧。等李豫穿戴好没一会儿，风生衣便端着简单的早餐进来了。
李豫没有说什么，食不知味地吃着早餐，等他吃完后，风生衣开口道：“爷，今天我们去哪？”
“去回纥边境，第一次，她就是在那里离开的。”当时她得是多么绝望，下了多大的决心，鼓起多大的勇气才会离开自己。那里肯定是她的伤心之地，不管她在不在那里，自己都要去一趟。
“爷，我知道您想娘娘，但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看您现在日益消瘦，我真怕在这样下去，还没有找到娘娘，你的身体会坚持不住。”
李豫当然明白这些，所以这些时日即使自己再没有胃口，也会逼着自己进食，至于晚上，没有独孤靖瑶，他真得无法睡的安稳，看来需要找个大夫拿些安神的药了，不然……
李豫不敢想下去，他一定要找到她，有生之年他还有太多的事要为她做，他永远都记得靖瑶说的那句话“如果此生得不到自己的爱，那么她也绝不将就，宁愿孤独终老。”所以，自己不允许她的后半生独自一人飘零。
说到做到，李豫和风生衣收拾好行囊，便去了一家医馆，本打算让大夫给拿些安神助睡眠的药物随身带着。但是大夫执意要号一下脉。
大夫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岁了，头发和胡子都已经斑白，许久，久到李豫马上就要失去耐心了，老大夫才抬起他的眼皮，看着李豫说道：“公子的病不是几副安神药能够治愈的。公子的身体现在很虚弱，曾经年轻时便受过内伤吧，虽然后来条理的不错，但是近些时日想必公子有什么心事，导致气血瘀滞，全都憋于五脏六腑之中，只能慢慢静养调理，慢慢疏通气血才能痊愈啊，否则，只会越来越严重。”
李豫听着老大夫语重心长的说完，自己略有些担心，自己的身体真的是出现问题了。但是现在自己没有时间，他的首要事就是要找到独孤靖瑶。
“有劳大夫了，我最近确实如大夫所言，还请大夫给开些要，我有要事在身，暂时还无法静养调理”李豫直接跟大夫说道。
“现在的年轻人啊，总是不听劝，总把些事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老大夫边说边写药方，然后吩咐徒弟去拿药。
等药拿好，李豫便向大夫道谢离开。
李豫确定好了去向，在路上也没有耽搁，他和风生衣策马去往回纥边境，不日，便到了城郊的一个小镇子，这里不似以前，百姓饱受战乱之苦，虽然没有长安城那么热闹，但是街上的小摊小贩也不少，行人也络绎不绝。
李豫看着眼前人来人往的景象，没有多想其他，向风生衣使了一个眼色，风生衣便拿出两张画像，向来往的人们打听起来。一张是着女装的独孤靖瑶，一张是着男装的。
当李豫看着来往的行人纷纷摇头的时候，心一下子便沉了下去。
随着天色渐晚，李豫的神情也越发难看，风生衣走近李豫
“爷，天色晚了，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歇脚吧。”
李豫没有说话，径直向前走去，风生衣牵马走在后面，他很担心，这一路骑马，天气干燥，尘土飞扬，皇上总是时不时的咳嗽，真怕他有什么闪失，他真得没有想到独孤靖瑶的离开能够使他崩溃，原来沈珍珠的离开也没有见他这么绝望。
他们随意找了一家客栈，风生衣问小二何处能煎药，便赶紧去给李豫煎药，但愿这个药能够有用。
第二日，二人早早的起床，他们没有继续去街上，李豫策马往郊外走去，这里的景色异常的好，广阔的草原，配上出生的太阳，瞬间便心胸开阔了，如果是靖瑶在，她一定会喜欢上这里吧，难道这一世自己真得跟她无缘再见了吗？自己真得不甘心啊。
也许是景色使然，也许是这几个月来太压抑，李豫双脚加紧马腹，随着一声“驾”，骏马开始在草原上奔驰，风生衣见状赶紧跟上。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跑了多远，可能是马也累了，速度渐渐地慢了下来，可是就在风生衣刚松口气的时候，李豫却突然从马上摔了下来。
本来李豫想发泄自己心中的压抑，当风在耳边呼啸而过的时候，他确实有那么一刻的放松，可许是自己已经太久没有这样剧烈的运动过，竟然开始头晕，没想到从马上摔了下来。
风生衣赶紧上前查看，李豫勉强起身感觉全身酸疼，突然感觉喉头一热，竟突出了一口血。
风生衣见状慌乱，李豫看到后也开始担心，“爷，我们赶紧去找大夫看一下。独孤娘娘自己在外肯定不会有事，求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李豫开始不停的咳嗽，二人开始试着走出草原，感觉走了好久，终于看到了前面有一个小村落。
风生衣赶紧带李豫过去，敲开了最边上的一间房门。
出来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看到二人满是诧异，
“二位有什么事吗？”
“大娘，我家公子在附近受了伤，请问附近可有大夫”
“这个村子没有，但是除了这个村子，向着那座大山走，在山脚下有一位神医，我们这里人都去那边看病。”大娘边说边用手指着方向。
“好的，谢谢大娘”
“不过，最近那位神医的妇人因为有了身孕，月份也大了，好像最近不看病了，不过那位神医和他夫人都特别好，我看他伤的也不清，你们好好说说，神医应该会给看的。”
“好，我们知道了，谢谢”
风生衣赶紧带着李豫朝山脚下走去。
等二人到了山脚下，看到那几间木屋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二人看上去都很疲惫。从远处就能闻到一股药味，看来他们是寻对了的。
李豫推开风生衣的手，现在他感觉好多了，可以自己走，希望神医能给自己医治。
他们在医馆外敲了许久门也没有人应声，就饶过医馆向后院走去。
此时的独孤靖瑶正坐在椅子上看着夕阳，看的很出神。一旁的穆怀风在炉火旁煎药。
李豫闻着药味走了进来，他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好生羡慕，这样的生活自己想都不敢想，这得是多么幸福啊！女人悠闲地做着，男人耐心的煎着药，即使没有说话，也让人无比感动，李豫都有点不忍心打破这种气氛。但是他是来看病的，所以他开口说道：“冒昧打扰，请问可是神医？在下身体不适，前来问诊。”
正在出神的独孤靖瑶，太过熟悉这个声音，她的心跳一下子就停止了，嗖地转过头，当她看到李豫的那一瞬，嗖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就在独孤靖瑶回头站起来的那一瞬，李豫同样也忘记了呼吸。这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啊，可是那个肚子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成了神医的夫人，她不是说绝不将就吗，她不是说此生只爱自己一人吗？她竟然有了身孕，是神医给她调理好的身体吧，所以她现在不仅有了爱人，还有了孩子，所以自己现在站在这有什么意义，李豫的心像刀绞一样，他慌乱的转身，他想要逃跑，那不是他的靖瑶，不是的。
李豫没有能够想太多，因为在他转身的瞬间，他便晕了过去，重重的栽到了地上。
独孤靖瑶也终于反应过来，她看到李豫晕倒，根本就忘记了自己将要生产，三步并做两步跑到李豫身边。
“皇上，皇上”
当穆怀风听到皇上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是很震惊的，他知道独孤靖瑶，但是他没有想到有一天皇上会来到这。
“怀风，快过来啊”独孤靖瑶慌乱的喊着。
穆怀风闻声也跑过去，拿起李豫的胳膊为其诊脉。
“别担心了，只是因为忧思过度造成气血瘀滞，加上过度劳累才会突然晕倒了，先把他抬到屋里去，你不用太担心，有我在，没事。”
风生衣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蒙了，为什么独孤靖瑶会在这里，为什么她身边又多了一个神医，但是现在不是向独孤靖瑶问解释的时候，他听到神医的话，赶紧把李豫报到屋内的床上。
穆怀风又为他诊了下脉，然后向着眼前无比紧张的独孤靖瑶说：“放心吧，他现在劳累过度，正好让他休息一下，我去为他煎药，待醒来喝下去就不会有大碍”
“怀风，无论如何，一定要帮我治好他，他不能有任何闪失。”独孤靖瑶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她不能让他有事，绝对不能有事。
穆怀风只是“嗯”了一声便出去配药煎药去了。
独孤靖瑶继续坐在李豫旁边，摸着李豫的脸。几个月不见，为何他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消瘦、苍老了很多。
她转头看向风生衣，满带着疑问。
“自从娘娘离开后，皇上安排太子暂管朝堂，他便开始四处寻找娘娘，这些天他走过太多地方，可是你依然杳无音信，一天天他便夜不能寐，食不知味，身体一天比一天弱，一天比一天消瘦。可你为什么成了神医的夫人，难道真的忘了你与皇上的情了吗”
独孤靖瑶听懂了，所以他变成现在这样子是因为自己吗？
你不是不再需要我了吗？为什么要到处找我，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这些日子，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到底受了多少苦啊。独孤靖瑶在心里想着这些，早知自己离开会让他受苦，自己就算死也不会离开啊。
独孤靖瑶用手抚。摸着李豫的脸，真得是憔悴了太多，原来那个自信满满，器宇轩昂的男人现在竟然这般虚弱的躺在床上
对不起，对不起，独孤靖瑶在心里不断的道歉。
一定要没事，一定要好起来，独孤靖瑶在心里不断地祈祷着。
李豫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眼睛还没有睁开，有一只手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李豫不想睁开眼睛，他知道，那是独孤靖瑶握着自己，如果自己醒来，二人要怎么面对彼此，他要对她说什么，质问她吗？可是这有能怪谁，谁让自己无法给她这中生活呢，带给她的除了伤痛依然是伤痛。曾经自己想过她如果没有遇见自己，那么她肯定会有另外一个那人疼她、惜她。
现在，这个男人真的出现了吗？想到这，李豫控制不住的颤抖，眼里也流了出来。
独孤靖瑶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李豫的颤抖，看到眼泪从他眼里流出来。她知道，此刻他是多么痛苦，刚才风生衣的话自己听到了，是不是他也认为自己是穆怀风的夫人。
“皇上，你醒了吗？可以哪里不舒服。”
李豫听到她的话依然没有睁开眼睛。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独孤靖瑶见状，接着说：“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我还有个好消息想告诉你呢，你知道吗？我有怀孕了，已经九个月了，再有十几天我们的孩子就出世了。”
说到这儿，独孤靖瑶停了下，仔细注意这李豫的表情。
果然在李豫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嗖地一下睁开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独孤靖瑶。
独孤靖瑶看他终于睁开眼睛，再看他现在的表情，竟咧嘴笑了。
李豫依然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充满疑问地望着独孤靖瑶。
“自从那日与你分别，我便不知要去何处落脚，这里，是我第一次鼓起勇气离开你的地方，我就想来这里找找勇气。没想到这里的景色很美，我便住下了，后来遇见了穆怀风，他诊出我有了身孕，但是因为我的体质特殊，孩子不是很稳定，随时都有滑掉的危险，所以我救他让我留在这里直到生产完，这些日子，他也确实处处照顾好自己我，最近将要临盆，他便管理医馆，每天为我煎药，所以他也算是我的恩人，但我和他之间没有任何事，靖瑶的心里永远都只有皇上一人，一生一世不会改变。”
李豫知道她深爱着自己，此时此刻，再听到她如此说，他只想把她紧紧抱住，再也不松手。但是他现在却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他抬起手都费了很大的力气，他努力摸到独孤靖瑶的脸，确实比在宫里红润了很多，李豫不知道说什么，就死死地盯着他，连眨眼竟都舍不得眨，生怕她消失在自己面前。
“现在哪里不舒服，你一定要告诉我”独孤靖瑶还是无比担心。
李豫牵起独孤靖瑶的手，拿到自己心口的位置
“靖瑶，这里好痛，每一天都痛，太痛了”
独孤靖瑶听李豫这么一说，眼泪止不住地流着，自己离开他会心痛，会千方百计的寻找，所以他也是爱上了自己。可是自己当初却不相信他对自己的情，竟然还选择了离开，让他受了这么多苦。
“对不起，对不起”独孤靖瑶看到李豫这样，比自己受伤生病还要难受。
李豫看到独孤靖瑶的眼泪不停的流，伸手给她擦掉。然后缓缓地看向独孤靖瑶已经很鼓的腹部，没有想到自己竟这么幸运，现在竟有了自己和她的孩子。这个孩子是多么的来之不易啊。
独孤靖瑶看到李豫的目光盯着自己的肚子，她拿起李豫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这个孩子已经回来了，怀风说他很健康，你要赶紧好起来，不然就误了他的出世了。”
“靖瑶，我们回家吧。”以前李豫想过无数次相逢的画面，他当时想，到时候一定要把她狠狠地抱在怀里，质问她为什么离开。可是现在，他只能说出这句话，而且说的那么小心翼翼。
“嗯”独孤靖瑶在他昏迷的时候便已经想好，未来的路不论如何，既然他现在离不开自己，那么自己就陪在他身边。
虽然只有一个字，但是却是李豫这些天听到的最动听的话，真好，自己找到她了，而且还多了一个孩子，自己一定要带她们回家，未来的日子自己一定会好好疼她。
这时穆怀风敲门进来，手里端着药，药其实早就熬好了，一直放在热水了温着，就是等他醒了第一时间喝下去，穆怀风只是把床上的那个人当做一个普通的病人。
他到屋里没有看李豫，而是看着独孤靖瑶“你的身体还好吗，你已经坐了太久了，别忘了你已经快生了，而且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
“我没事，把药给我吧”独孤靖瑶接过药，自己的身体自己还是知道的，现在自己并没有感觉什么不适。
穆怀风把药给了独孤靖瑶自己便出去了，此时此刻他有些担心，虽然这几个月他们俩没有过多的交谈，谁都没有过问谁的过去，但是自己不得不说他们两个现在是相互扶持，如果自己没有独孤靖瑶，那么自己便找不到自己的人生价值。当然如果独孤靖瑶没有自己，她的身体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
可是，自己知道，她肯定是要回去的，难道自己和她终究要分道扬镳了吗？想到这，穆怀风便惆怅起来。
独孤靖瑶给李豫的头下又垫高了些，让他半坐着，然后端起汤药，小心翼翼地喂着。
“靖瑶，有你在身边的感觉，真好，我心里无比踏实。”
“先前是我错了，以为你的世界不再需要我，而我也怕在宫里终有一天会失去自我，我选择了离开，不曾想，会让你受这么多苦。”
“我现在的痛苦也许不及你当时的十分之一吧。这一路上，我走遍了我们曾经到过的地方，无论在哪，无论哪场战役，你都用你的生命护着我，而我却故意把你拒之门外，我试着去找寻过去美好的回忆，但是我发现，我除了伤你的心，竟，没有为你做过任何事。找了那么多地方都没有你的消息，我以为上天连让我去好好爱你的机会都不给我了。我不要你在回忆我们过去的时候，都是痛苦，我想让你幸福。”
“有你的回忆，我都倍感幸福，我每天也都回忆着我们的点滴，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你就是你，我就是因为你才爱你，而不是因为你为我做了什么。我的过去很充实，我能陪着自己的爱人出生入死，朝朝暮暮，我就很幸福。”独孤靖瑶早就想开了，有些回忆她开始不想去碰触，怕疼，可是，并没有，那也是自己选择的人生，自己不排斥，并且欣然接受。
“你这个傻女人”李豫听着这些话，内心被幸福和感动填满，这还是原来的靖瑶，还是原来一心一意爱着自己的傻女人。
李豫用力抱着独孤靖瑶，这个女人坚强的让自己心疼，她的爱那么热烈，却又感觉不到压力，让自己放松，享受，满满的自己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她的爱似水，似空气，丢了她自己会死。
所以以后的每一天自己都会抱紧她。
李豫抱了许久，他想起穆怀风说的话，她现在怀着身孕，坐了这么久，肯定不行。
他慢慢松开独孤靖瑶，用手摸着她的肚子，字里行间，他听出来了，这个孩子肯定也害她吃了不少苦头。
“累了吧”，李豫费了很大的力气往里挪了挪身子，“睡一会儿吧”
独孤靖瑶没有拒绝，因为这里找不到第二张床，而且自己也确实有些累。
因为二人仅仅地依偎着，所以并不觉得挤。李豫拥着怀里的独孤靖瑶，安心的入睡，他知道，这一夜，自己定会安睡。
许是二人昨天睡得很晚，亦或是二人昨晚睡得很香，第二日很晚二人才醒来，晚到了竟然是风生衣的敲门声才把二人惊醒。
当然风生衣自然也不想打扰他们，但是这俩人都到了喝药的时辰。
二人简单的收拾了下，坐在桌子旁，各自喝着各自的汤药。
“皇上，再过两日等你的身子好点，我们便动身回去吧”独孤靖瑶担心李豫的身体，虽然这里有穆怀风，但是这里的环境和药材、食材都比不上宫里。
“你的身子可还行，咱们回去怎么也得半月的路程啊。”李豫也想马上带靖瑶回去，可是她现在已经将近九个月的身孕，自己真怕她路上出什么以外。
“放心吧，穆怀风把我的身体调理的很好，我多让他准备些安胎的药，定不会有事的。”
“那我去找穆大夫谈谈”李豫不相信靖瑶的话。
“那我们一起去”独孤靖瑶和李豫一起走出屋子。
说实话，这里的风景真是好，空气也特别清新。穆怀风在前面的医馆里，二人携手走进去。
“怀风”
“穆大夫”
二人同时开口，然后又相视一笑。李豫没有再说，他示意靖瑶先说。
“这两日我们便打算回去了，这些日子多有叨扰，又承蒙您的照顾，靖瑶在此谢过”说完，便行了一个大礼。
穆怀风昨日就猜到了，没有想到这么快，他有点不开心，但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索性没有开口。
“谢谢您昨天救了我，内人这些日子也承蒙穆大夫照顾”李豫说完也行礼感谢。
穆怀风依然没有说话，独孤靖瑶看出了他的不开心，李豫同样也看到了。
“怀风，你怎么了？”
“没事，反正我这里本来就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但是你确定现在的你能平安走回你的家”他看向独孤靖瑶说道。“一定要这么急吗？”
“我担心我相公的身体，虽然我知道你医术无双，但是这里药也不全，还是回去比较好”。
“他的病是心病，现在心药已经找到了，所以他的身体不会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你”
“我没事，你给我开些要，我路上带着，最好能有药让孩子晚些天出生。”
“即使这样，你生产时也可能会有危险。”
听到这句话，独孤靖瑶一下子难过起来，是啊，他曾经说过自己宫壁太薄，生产时容易血崩。
“敢问大夫能否跟我们一起回去，这些天靖瑶的身体一直是大夫照料，如果大夫能跟我们一起回去，想必我夫人定不会有事。”
“怀风，你愿意吗？我知道你对这个孩子有特殊的感情，如果你愿意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去，等孩子降生，如果你们都愿意，可以让他拜你为师啊”
穆怀风确实对这个孩子有不一样的感情，他确实希望这个孩子能平安出生，健康长大，因为这样，他仿佛还没有失去自己的孩子。
“好啦，我们过两天就出发，怀风你看路上需要带什么，赶紧准备，我们一起回去”独孤靖瑶开心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