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胧长安思故里

等到傅景明离开后,房里的祖孙两面面相觑,张大夫将令牌拿过来仔细看过后,对着孙子张了张嘴,试探着说道,“要不咱们试试,万一这个县令不一样呢。”张俨没好气道“不行,爷爷,你忘了三年前的事情了吗,这个县令是有些不一样,但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总之,这令牌你趁早还回去罢。”张大夫却有不同的想法,但见到神色憔悴的孙子,只得撒谎道“爷爷等会就还回去,你好好休息罢。”说着,扶着孙子躺了下来,方才负手走了出去。

这边傅景明出了门后,等在门外的王子安跑了上来,关切道“你总算是出来了,没什么事吧。”傅景明正待说些什么,眼角余光却瞄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遂将要出口的话语咽了回去,轻轻的摇了摇头,王子安没作他想,拉着人快步离开了西街。回到县衙后,傅景明将王贵叫去了书房,原本正在值班室闭目养神的王贵听到县令的召见,慢悠悠的走了过去,待敲响房门后,里面低沉的声音喊道“进来”,待得王贵进门后,傅景明挑眉道“王贵,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敢糊弄本官。”王贵还是不卑不亢的样子,回敬道“县令大人既是提出要去县城走走,那王贵自是要带您走遍每一处的,不知卑职哪里有错?还请大人明示。”看着理直气壮地人,傅景明简直被气笑了,嘲讽道“既是如此,倒是难为你了,不过本官回来倒是听说,你回到县衙就在值班室闭目养神了,这就是你说的有事要做?王贵,欺骗本官该当何罪。”王贵本还想狡辩,当见到县令冰冷的神色时,知道自己踩到他的底线了,遂直接跪下认错道“卑职认错,请大人责罚”说罢,静静的等待着傅景明的宣判,对方却半响没说话,王贵兀自疑惑时,悄悄抬头看去,却冷不丁对上县令沉如黑渊的眼里,仿佛在那双眼里,已经洞悉了所有,当下不由得后怕起来,自己竟然仗着县令年轻,如此挑战他的权威,实在是作死,正这么想着得时候,坐在上首得傅景明突然轻笑一声,看似在笑吐出得话语确如腊月寒风,只听得他缓缓道“既是如此,就罚你三月俸禄,停职查看吧。”听到停职查看,王贵震惊了,急忙喊道“大人,卑职知错了,请您原谅我这一次吧,卑职以后再也不敢欺骗你了。”看着下首得男子终于害怕起来,傅景明心道,这才刚开始而已,是以继续道“哦,我凭什么相信你?”王贵嗫喏着嘴,终是颓然下来,傅景明摆了摆手,将人挥退了下去。

王贵被停职得事情不到半盏茶得时间就在县衙传得沸沸扬扬,有几个和王贵交好得衙役纷纷求见傅景明要为他求情,傅景明一概不理,提拔了一个叫刘辉得为代理班头,当天衙门得衙役就被分为了两派,一个是王贵为首,一个则是刘辉为首。傍晚,王子安和傅景明在书房下棋,就傅景明提拔刘辉已一事问了出来,傅景明轻声道“子安以为我为什么这么做?”王子安挠了挠头,试探着说道“莫非是刘辉才能很优秀?”傅景明笑着摇了摇头,反问道“我和你一起来的杞县,短短时间我又怎知刘辉很有才能。”说着,端起一旁的茶盏啜饮一口,继续道“还记得咱们来这第二天统计的衙役信息吗?”说着静静的看着王子安,等着他想起来,对方沉吟一会,恍然大悟道“我记起来了,刘辉好像有一个姐姐,是杨主簿的妻子,也就是说刘辉是杨主簿的妻弟?不过,这和提拔他有什么关系?”傅景明被噎了一下,终是挑明道“我怀疑杨主簿不清白,刘辉应是杨主簿安插在县衙里的内应,所以,我将刘辉提到明面上来,届时,有心归附与杨主簿的衙役自会投靠在刘辉一边,而我们想查杨主簿直接避开这些人就好了。”王子安恍然大悟,顿时对他佩服不已。但随后想到一件事,担忧道“你直接将王贵停职,他会不会对你怀恨在心?”傅景明胸有成竹的摇了摇头,自信道“他不会的。”王子安正待细问,傅景明随即落下一白子,挑眉道“我赢了”王子安往棋盘看去,但见黑子已片甲不留,顿时捶胸顿足道“傅兄,你不仗义。”傅景明讥讽道“是你太不专心。”说罢,拂袖走到了书案前,研磨写着什么,王子安正待说话,眼见对方离开,只得将剩余的话咽在喉咙里,慢吞吞走了过去,想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

到得书案边,只见得傅景明正在写邀请函,当即惊讶道“傅兄,你要邀请谁啊?”傅景明头也不抬道“杞县乡绅。”“不是说三日后吗?”傅景明反问道“咱们不是没什么事做了吗,那就会会这群人。”王子安摇了摇头,只得在一旁帮忙起来,到得戌时,从衙门陆陆续续的走出了好几个鸦青色服装的衙役,他们神色匆忙的消失在了夜色中。这晚,很多豪华府邸都收到了县令大人的请帖,有人惶惶不安,有人显示淡然,但不管如何,第二日中午,他们还是聚集在了凤来楼的包厢里。傅景明和王子安一身便服讪讪来迟,众乡绅拱手行礼,待得两人落座后,方才各自找位置坐了下来,杨主簿此时也在期间,对于这个县令大人突如其来的邀请,他也是今早才知道,虽说县令没有邀请他,但为了以防宴会上有些人说些不该说的话,所以他厚着脸皮也来了。和身边的孟老爷相视一眼,两人来了个心照不宣后,杨主簿起身道“县令大人,不知您叫我们来是有何事商量呢?”听着杨主簿的话语,王子安状似不经意的问着身旁的傅景明道“大人,您什么时候邀请了杨主簿了”傅景明反问道“不是你邀请的吗?”看着上首一唱一和的两人,杨主簿脸都黑了,正待出声提醒一下时,傅景明转头道“杨主簿,真是不好意思,你看我和王同知这记性,竟把你给忘了,对不住啊。”王子安也在旁边附和着,傅景明继续道“这样,我自罚一杯,就算是给你赔罪了”说罢,端起眼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杨主簿得意的同时,急忙劝解道,“大人不可呀,下官不会在意的,您这是何必呢。”话虽是这样,但表现可不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