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之首
“桑之,你说,如果我们不在这世间,是不是这世界上就少了一丝杀戮。”
“你,何出此言?”
“为了我,束月众多世家联合,只为我身上这,我本就不想要的责任,如果我不存在,会不会就……”
“让岐,你是个男人吗!”
眼前的女子言行紧致,这突然的一声斥责,打乱了平静的午后。
“桑,如果我没有逃往椒岚,你是不是就不会动用你们椒岚的力量,去对付束月?”
“让岐,你变了!”
“桑,你说得对,一个颓废的男人如果再不变化,那么他永生都只能这么颓废。”
椒岚桑之与束月让岐坐在空明山的悬崖端,午时的悬崖,并不能看到什么风景,远处几声带着翅膀的异龙不知在吼叫什么,但显得两人的对话格外响亮。
“桑,让我去吧,该面对的我本就该去,就像你说的,我活的像个男的才好不是?”
椒岚桑之忍不住的眼泪直流,她压抑不住的心情也顿时爆发出来,悬崖的柳树被击打出了几声吭响,束月让岐抬起从柳树下起身,他不敢看桑之,他不敢去看她的脸。
“让岐。”
他站在树荫口。
“当初的让岐是无微不至的,他有勇气面对河中吃人的游龙,他有勇气去怀抱山脉替我寻找哥哥,他敢于承担自己不想去承担的责任。”
让岐尽量不做声,但抽噎的动作却止不住的颤抖着。
“我哥哥罚我抄家法,让岐并不像别的那些人,他们争先恐后地忙着说着若有若无的话,让岐却只看着,呵呵,但他不是真的在看着,他是背下来,在夜里默写桑儿的笔记,这些哥哥都告诉过我,桑之不傻。”
“让岐小时候是多么喜欢笑的人,他虽然很笨,但他在努力,椒岚殿的功法他每次来找我都会学习那一两次,就那一个低阶功法,我早就学会了,那个笨家伙学了好多遍,连剑圣,呵呵都笑话你,但我最喜欢看你练给我看,到最后,还荒废了一些高阶功法,被哥哥罚了不知多少板子,呵呵,但我记得,你在第四次我挨板子的时候,你就再也没来过椒岚找我。”
“手……”
“手不疼了,但心口疼,我不知道你来自束月,束月距离椒岚简直是七天路程,哥哥说你来束月是作为质子,我还笑话你资质平庸。”
“是,笨。”
“我知道,你为了家人,来椒岚作奴,但敢问,椒岚不好么?非要回到那束月做什么?在椒岚,我哥哥可以以一人之力独霸整个椒岚国,而你,你的家人已经被迫害了,你现在这样,怎么复仇?”
“桑儿,你知道,我们束月会怎么说我么?说我是逃兵,叛徒,带着八大长老的印记转投他人,带着这印记却不知道如何使用的千古奇闻,他们指着我父亲的坟头骂我的时候,我并不难受,我就怕我死了,什么都没做到的我,坟头上的草可能最后都能压平我那曲矮的坟包。”
束月让岐对着自己毫无用处的双手道:“桑儿,让我去吧,我在椒岚躲了太久了,呵呵,束月让岐终究还是属于束月,逃不开那里,总归有归宿。”
让岐低头,听到了几声脚步平稳的走过来,他抬起头看,眼前高耸的男子令他措手不及。
“四时!”
“桑妹妹,雪儿多大了?”
“三岁,四时少爷可有什么事?”
“我想,带让岐走。”
“你也?为什么,明明他可以在椒岚过的更好!”
“桑妹妹,真的好么?你将一个人的记忆抹去,于他怎么想,于别人怎么看?别人会说他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而他就只会责怪自己。”
“我只想,让岐能陪在身边,陪在雪儿身边,男人难道就非要顾及那所谓的颜面?折辱一分都不……”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让岐打断了椒岚桑之,桑之转过头来,面对两人,她并未说些什么,甚至憋不出来一个字,她开始想,是什么,让她如此努力。
素来就是椒岚竹拥的妹妹,椒岚陛下的亲女,拥有的何以万众,但从小,却只看得上让岐,这个远送递交来的奴。
椒岚桑之从小眼界就被哥哥带的超于常人,她早就适合了观望长远,不被眼前事物妨碍,但她却一次又一次被让岐转移视线。
当她晓得让岐是八长老选中时,椒岚送回束月让岐,从那时起,桑之就再也没见过让岐。
直到让岐几年后,众人得知他仍旧使用不出来虚影之翼,企图杀之而后快时,他连夜逃亡,被从离官议政回来的竹拥看到,带回椒岚。
等到椒岚桑之见到他时,却如同见了一个蜡像,不苟言笑,亲自看到被灭门的人,早已被吓的魂飞魄散。
椒岚桑之恳求椒岚亢之,忘忧水服下后,两人在扶桑村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