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宴
最终,杜家没有保住,凡事参与此次动乱者,斩。
其他人流放西北,终身不得进京,杜家往后三代以内不得为官。
之前那些议论沈将军造反的人,又开始了新的一轮。
“沈将军怎么可能造反,那是杜老贼造反,沈将军前来救驾的。”
“就是,梁王那般天仙一样的人物,说他造反,我可不信。”
“杜老贼真是活该。”
那场宫乱结束后,卫玉礼闭门不出,终日里也不许谁说话,别人跟他说话他也不理。
若非他还能吃饭喝水,底下人都以为禹王变成了木头人。
他们只以为皇后死了,禹王伤心欲绝。
可他们不知,在卫玉礼闭门半年后,突然去见了皇帝。
“草民叩见皇上。”
皇上叹了口气,说道:“老三,你这又是何必,错不在你。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朕这些年虽说待你不如太子,可在朕心里你也是朕的亲儿子。”
“就算你不是朕亲生的,可这么些年,石头也捂出感情了。”
卫玉礼不知该如何作答,堂堂七尺男儿,眼泪掉的像不要钱似的。
“行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眼泪收回去。”
卫玉礼吸了吸鼻子,又抬手擦了擦眼泪。
只听得皇帝又说:“卫姓一旦贯上,那你就是朕的儿子。起来吧。”
卫玉礼这才抽抽搭搭的起来,瓮声瓮气的喊了声父皇。
宫人们看着原本谁也不搭理的禹王,慢慢开始出门游玩了。
他们却不知道,禹王向皇上请了旨,要去游历江湖。
转眼又过去一年。
卫祁天天在御书房抱怨,皇帝天天扔东西。
“七弟,你帮帮为兄,为兄真的扛不住了。”
卫长安通常都是风轻云淡的回道:“不帮,忙着生孩子。”
一旦卫长安说完这话,皇帝会好长一段时间都不会给卫长安安排任何事情。
气的卫祁天天嚷嚷着他也要娶妻生子。
却被皇帝一道奏折砸的没了后续。
沈青芜自嫁给卫长安以来,被娇惯的越发爱使小性子了。
这日清早,卫长安迷迷糊糊的看着娇气包坐在床边上抽抽搭搭的。
他吓得瞌睡立马醒了,连忙搂着沈青芜问怎么了。
沈青芜一边抹眼泪一边说:“我想吃葡萄。”
卫长安愣了愣,先不说这大冬天的哪儿来的葡萄,可也不至于想吃葡萄就抹眼泪啊。
没办法,沈青芜一掉眼泪就跟要他命似的。
立马抱着哄:“好好好,为夫这就出去给你找葡萄好不好?你先别哭了,嗯?”
沈青芜抽抽噎噎的点了点头,娇声道:“那你要快点回来。”
卫长安亲了亲她的额头,披了大氅就出去了。
直到黄昏时分才回来。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几颗葡萄,颜色还带着些绿。
可等他宝贝似的将葡萄捧到沈青芜跟前时。
沈青芜一撇嘴又开始哭了。
卫长安心里头越来越慌了。
“你看,为夫找到葡萄了,别哭了好不好?”
沈青芜一边哭一边说:“夫君对不起,我又不想吃葡萄了,我想吃西北的饼。”
这回,卫长安是彻底懵了。
带着些犹豫的说:“西街的饼行不行?”
沈青芜哭的越发伤心了:“不要不要,我要西北的饼。”
卫长安扶了扶额头,这葡萄还是清晨那会儿想吃的,这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变卦了。
要真让人从西北买了饼回来,先不说那饼还能吃不能吃。
买回来,这祖宗估计又不乐意了。
他没说买不买,只得轻声哄道:“别哭别哭,为夫想想办法可好?你先休息休息。好吗?”
沈青芜抹干了眼泪,点了点头。伸出双手朝着卫长安撒娇:“抱!”
卫长安宠溺的笑了笑,将她打横抱起,放到床上,亲了亲她的脸颊,说道:“为夫出去给你想办法,你乖乖睡一会儿好吗?”
沈青芜点了点头。
卫长安这头,牵了马,像是要奔赴战场一般急切的往沈府赶。
师年英这头刚听闻姑爷来了。
以为自己女儿也跟着回来了,还疑惑着,这天都快黑了,两人回来做什么。
还没等她想明白,就听见门外一个声音:“岳母救命。”
一听这话,急的师年英立马要去操刀。
却听卫长安继续说道:“青芜想吃西北的饼,我想着岳母应该是会做,就过来学一学。回去给她做。”
听了这话,哪怕那是自己的女儿。师年英也稍稍有些嫉妒。
不过她皱了皱眉问到:“怎的突然想吃西北的饼。”
卫长安将清晨的事交给她听。
师年英更加担忧了,当即道:“我与你回去。”
于是二人又急匆匆的往梁王府赶去。
回府后,卫长安第一句话就是:“王妃可醒了?”
下人回道:“这会儿醒了的,正闹着要吃山楂糕,厨房正在做呢。”
卫长安点点头道:“让他们动作快些。”
下人应是。
卫长安带着师年英进了房间。却看到沈青芜一口一个山楂。
师年英牙根一酸,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大喝一声:“山楂不许吃了!”
沈青芜被吓了一跳,抬起头愣愣看向门口。
卫长安委婉的说道:“岳母可否温柔一些,青芜不经吓。”
师年英微微抽了抽嘴角。
吩咐琬冬去请个大夫前来。
想了想,又觉得不好,又让人拿了卫长安的牌子进宫,请了太医。
太医到的时候,卫长安还没明白为何岳母一来就让请太医,心里不由得开始害怕起来。
直到太医把完脉给他贺喜时,他仿佛耳边炸了个响雷。
说道:“林太医方才说什么?本王没听清。”
“臣恭贺王爷,王妃这是有喜了。”
卫长安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来来回回的理着自己的衣袖。
当即让人赏了太医,又详细询问了些注意事项。
皇宫里头,得知沈青芜怀孕后,皇帝高兴的就差没将国库摆出来任由沈青芜挑选了。
而原本就被卫长安捧在手心里的沈青芜,因为怀了身孕。
阖府上下都将她看做宝一般,无论去哪儿都是一大群人跟着,生怕自己摔了渴了受凉了,亦或是饿了。
她跟卫长安说:“我又不是小孩子,没必要这样。”
卫长安只笑笑,不搭话。
他自从沈青芜怀孕以来,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
甚至有一股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