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消除怨气
“这就结束了?”凌灵不可置信地看着小世界上方消散的干干净净的怨气,转头看向有经验的凌一,“不是说很难吗?不是说不能报复?她这样不算吗?”
“当年失败了。”凌一的声音泛着苦涩,看向了唯一的变数,“重生前,凌二吸收了部分怨气,情绪波动引起的怨气允许的波动范围变大了。”
运气真好,当年他们为何就没有这般好运。
现实的凌灵看向凌二宛如看金元宝,圆嘟嘟的身子越看越可爱,哪里肥了,是福相。
凌灵:“二二,我们去下一个世界。二二累不累?要不要我抱着你?”
凌二一脸防备地退后到凌一后面,“老大,你发烧吧?”
见鬼呐!躲这么远。我发烧,你才发烧呢!
凌灵笑得有点勉强,怕忍不住骂猪,他撂挑子,没开口,摇了摇头。也不问了,直接带着他们两去了下一个小世界。
小世界怨气不算浓郁,但是怨气奇奇怪怪的。好多个人的怨气居然凝聚到了一个人身上。
凌灵习惯性地求助凌一。凌一实际上经验也少得可怜,摇了摇头,借着多年的人生经验,“可能是对她有所亏欠。”
“啊呸。她,我不干!”凌二难得真生出了脾气,“什么东西,就她居然也配!她家里人对她这么好,每日吃糠咽菜,她大鱼大肉的,她还动不动就摔碗,这样的人凭什么!”
凌灵安抚地摸着凌二的脑袋,凌二舒服地发出了叫声。
“乖,就一下下。”
凌二噌的从糖衣炮弹中清醒过来,四腿并用溜得老远,勉强能听清楚对方说话的声音。
“不,她不配!”
凌灵好声好气地劝道:“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不对?我们就看到了一点点,你看她腿都断了,很可怜是不是?我是说万一,她的腿是因为他们,那他们对她好,她不领情是不是很正常?”
凌二耷拉着耳朵,一点一点地走近,孩子气道:“要是她是坏人,我们就把她重新变回来。”
“好。”
*
昏暗的屋子里,一个女子睡着。女子神色不安,挣扎着,一声尖叫“啊,不要”,彻底清醒过来。额头布着薄薄一层汗珠子,惊魂未定地巡视了一圈,沉闷灰扑扑的床顶,距床尾旁边一尺距离处是熟悉的梳妆台,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女子凌缈慢慢地摸上了大腿,拧了一把,喜极而泣:“痛的。”迫不及待地挪动着坐在床上,脚踩在绣花鞋上,撑着床沿,渐渐地站了起来,兴奋地走了一步,见没事,在屋子里转圈圈,嘴里不停地重复:“没事了。我腿没事了。”
丫鬟荷花一进来,立马锁定了小姐光着的脚丫子,急吼吼地拿起床边的鞋子,放到小姐脚前。紧张地催促:“小姐,快穿鞋子。小心凉。”
凌缈穿上了鞋子,“不冷。”
“脚都冰了,还不冷,小姐就会骗我。”荷花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小姐,你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说完,荷花恨不得打死说话的自己,这不是往小姐心上戳吗?今日小姐就要离开了。她越想越是想不通,好好的小姐怎么就不是小姐了呢?
一月前,一稳婆找上凌府,说是有个大消息,敲了凌府一笔。等她拿了银子后,才说清楚是什么消息。说是当年在寺庙里,她替刘氏和侯夫人生产时她把孩子弄错了。夫人不知怎么的查都没查就信了,急吼吼地接来刘安安,然后就要赶小姐走。幸好老夫人按住了夫人,可昨儿老夫人也改了主意,随着夫人折腾。
门外窸窸窣窣地声音,“小心点,这可是夫人特地给小姐定的梳妆台。”
荷花重重地摔上了门,“哼。”
真是替小姐不值。夫人之前都没这么关心过小姐,哪家小姐闺房空空荡荡的,一张床,一张梳妆台,还有一个破瓶子。换她来了,夫人私库里的好东西天天往她屋里搬,府里没有的,大把银子撒下去买来。那屋子还是府里采光最好的。
荷花自己都没察觉,嘟着嘴,臭着一张脸。
凌缈宽慰着荷花:“你生哪门子气啊?人家是正经的主子,我只是个冒牌货,人家没怪我占了这么多年就不错了。我走了,你可不能使性子,给你主子摆脸色。”
从小陪着自己长大,一心为着自己,明明她都被厌弃了,依旧费心费力地伺候着自己,她走后,唯一放心不下的也是荷花。
“小姐,你再去求求老夫人,我不想你走。”荷花想起没有的小姐的日子,眼泪嗒嗒地落下。
凌缈擦拭着荷花的眼泪,掰开里面的道理,细细地跟荷花讲:“傻丫头,我不是凌府的人,求老夫人有什么用呢?老夫人先前不赶我走,也是顾着我身上的亲事,现在顾府主动上门退了,我自然也就没价值了。况且我留在这儿,时刻提醒顾府他们嫌贫爱富,就算是为了讨好他们也不会不敢多留我。”
“小姐,你又哄我。侯爷怎么会怕区区一个顾府?”
“侯爷是个爵位不假,可惜中看不中用,不过是个虚名,连个税赋收入都没有。侯爷又只是个六品的闲散文官,在官场上又说不上话。府中又只有他一个男子,不像顾府,顾大老爷三品官,顾二老爷五品官,他们的嫡长子又争气,年纪轻轻就考上了秀才。”
“小姐。”
“荷花,老远就听到你哭号,怪晦气的。”凌缈的奶妈关了门,擦着淋湿的衣裳,接着说,“小姐又不是没了。”
“奶妈!”凌缈又想起有求于奶妈,按捺住了火气。
“小姐,你听我一句劝,别跟夫人置气。你去求求夫人,夫人心最软,肯定会让你留下来的。”
凌缈不理会奶妈说的话,坐在梳妆台前,等着荷花梳头。
荷花一看,不用小姐叫,自发就站在小姐身后,挑选起发簪,指着玉做的:“小姐,用这根?”
稀稀拉拉的三根发簪,一根木簪子,一根玉簪子,还有一根金簪子。
凌缈摸上木簪子,感受着它的毛糙,想起父——侯爷在她生辰那日送给她的,“木的,便宜点。”
奶妈不死心,继续劝道:“小姐,你要是闹脾气,不愿意求夫人,求老夫人也一样。府里人丁稀少,之前就你一位小姐,侯爷、老夫人他们个个把你捧在手心里疼,哪舍得你去乡下磋磨受苦。”
“奶妈,你去叫奶兄,让他去驾马车送我回去。我洗漱完了就来。”
奶妈低着头,满腹的不愿,换早前,能讨好小姐,她一百个愿意。现在今非昔比,来回一趟那么久,又没油水可捞,白白让儿子辛苦一趟,她可舍不得。
见奶妈不动,凌缈也不气。估计奶妈还琢磨着怎么劝她乖乖听话去求人,也是,她要是离开了,没有小姐的奶妈,地位一落千丈,难怪到现在都不死心。
“我是不是叫不动你了,还是你要我去老夫人那求个恩典,让奶兄送我回去。”
“我这就去。”奶妈走远了,呸了一声,假货也敢摆小姐的架子,悄悄朝着夫人的院子走去。
“小姐,她会不会?”
“没事,不会更糟了。”凌缈的声音低到似乎没发声。
“小姐,你说什么。”
“我说,你快点。再不快点,我都赶不在白天到了。”
“啊。”反应过来的荷花手下的动作快了不少,绾起凌缈的发丝,插入光秃秃的木簪子,后背披着一层浅浅的黑发,看上去干净利落多了。
凌缈推开闺门,屋外淅淅沥沥的小雨,缕缕清风送来丝丝凉意。
“小姐,你等会我,我拿把伞。”
荷花撑着油纸伞,伞大半部分都在凌缈的头上。
“你啊,每次撑伞都把自己给淋了。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凌缈无奈地看着半湿着身子的荷花,扯着荷花进来些。
感受到小姐隐含的关心,荷花心里甜滋滋的,又怕小姐担忧:“我回去换就没事了。小姐,你要是淋湿了,换不了衣裳,坐那么久马车,就该感冒了。”
哪怕两人再不舍,又特意绕了点远路,终究还是走到了后门。
门后空荡荡的。
“车夫呢?怎么不在?小姐,你在这儿等等,我去催催。”荷花将伞塞入凌缈的手中,不等凌缈反应过来就跑了。
凌缈抬头看了一眼短短的屋檐,手紧紧握着伞把,望着雨中狂奔的荷花。不舍在心里蔓延,离开是最好的办法。
另一边,奶妈进了夫人院子,说了几句后就出来了。随后夫人贴身丫鬟领着一个男子进了夫人的院子,说了足足一刻钟,然后男子满脸喜意地出来,走向马厩。
“快点,小姐都等着呢。”
“这就来!”
凌缈脚踩在凳子上,转身对着荷花叮嘱道:“回去就换衣裳,别凡事都由着自己的性子。”
荷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鼓鼓的荷包,塞入凌缈的手中,泪眼朦胧:“小姐,我知道你心气高,肯定不会拿府里的银子,这是我攒的。小姐,你不要嫌少。”
荷花边往回跑,边带着哭腔道:“小姐,我不送你了。”
凌缈攥紧荷包,进了马车,掀起帘子,明明看不见,偏偏就是不死心。
马车哒哒地行驶着,马车后出现了一个女子。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去而复返的荷花。她一直盯着马车,直到彻底看不见了,才恋恋不舍地回了凌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