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兵曲

冥界。

牛头马面都已经忙不过来了，为了节约时间，孟婆被迫跟着牛头马面们，一边收完魂一边立刻灌孟婆汤，转手直接送到轮回石边上。

可是现在哪是转生的好时机，魂魄们只能暂栖于彼岸花中沉睡。

如今，也就是冥界最热闹了。

……

一路追至极寒之地，却忽然没了妖物的踪迹。

“你还有余力么？再帮我护法一次。”绮营问道。

千兵没说话，直接将长枪甩出，布下结界。

绮营散开神识：“他们又往南方逃了。”

“南方？那是最开始发现妖气之处，它们在兜圈子？”

“不，它们在积攒力量。”绮营此时已经完全明白它们的打算：

这些妖物，它们定是想吸收混沌之力，于是一路远走，积攒力量。随着距离混沌之渊越来越远，他们就越来越不收压制，便可肆意摧毁一切吸收力量，如今已足够与混沌之渊处的封印抗衡，也不会因为吸收混沌之力而炸掉。

它们选了最短的路线，最终沿海快速地一路折返。

千兵也想到了：“妖气入海，四海八荒的水汇聚到一起……可是它们想淹没什么？淹没人间，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淹没什么……当然是想淹没混沌之渊。

除了上古神和天、冥二界的君王，再无神仙或幽冥知晓混沌之渊的存在了。

混沌之渊里有封印，隔绝了一切，却隔不掉风、阻不了水。

绮营看了看逐渐暗沉的天色：“你我是时候插手了。”

“如何？”

“人间非你我的主场，那就把它们引至利于你我的地方。”

“你想去界碑处？”

“如你所说，那里葬着千百万将士英魂。”绮营摩挲着掌心的茧，这么多年没有碰兵器，它还是顽固地长在这里，“那里残留的神力，或可一用。”

“你要作饵？”

“到了那里，我会更有把握。”那界碑是我的兵器，刻了我的名字，那里才是我的战场。

“曲衡，你疯了！如今天冥二界加起来都抑制不住妖气，你怕是还没引开他们就被吞噬了！”她还不知道他真正的名字，只好一直用他人间的名字叫他，他也未曾纠正，想来是不愿表明——上古神的名讳，怎能轻易道出呢。

“放心，我不会有事。”绮营微微倾过身子，目光与千兵平齐，“在担心我呀？”作为上古神明，从来接受的都是敬畏，至于担心他会受伤、会死……千兵是第一个。原本他自己都不怎么在意的。

千兵似有预感，提前嫌弃的避开：“如今你我一起作战——”

“哎呀，担心就是担心。”绮营目光随着千兵走，脑袋随着目光走，“既然你如此在意我的安危，那我肯定会安然无恙的回来。”

你最好是。千兵果断地转身面向后方，与绮营反方向肩并肩，将手中长枪一抛，待其径直穿天入云，顷刻金光大盛，一个巨大屏障落下：“带路！”

绮营放心地把后背交给她，抛出一道至纯的神力并散出，变成一把巨伞形状。紧接着四面八方腾起黑雾，朝巨伞飞去，快要接近时，巨伞猛地一合，调转方向迅速飞离，黑雾本是团团分散，见状立刻汇聚为一团，加快速度追击那道神力。千兵趁此将屏障收拢，把那些妖物牢牢锁死在里面。

绮营右手在身侧一捞，握了握她手腕，留下一道法力让她可随着自己移动。

千兵感觉耳边狂风呼啸，速度快得把四周事物的形状都扭曲了。只过了几息的时间，便来到了界碑处。

他拥有瞬息抵达各处的能力。

她听说过有些神已经彻底避世，难不成曲衡就是其中之一？那如今他又为什么插手进三界之事？如此随心所欲，不会遭到天道惩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