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情未眠
覃皎月的话对于杨沧海无疑是一把利刃,生生剜肉,肺中一阵凉气,严肃道:“皎月,这种事开不得玩笑。”
面对脾气好到极点的人生气,覃皎月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对于他来说多是冒犯,“抱……歉。”覃皎月的心是堵着,心胸闷闷。
知道人鱼的寿命是比人类长时,她的心“咯噔”一下,感觉自己就是个矛盾本体。长命百岁是个美好的祝愿,不知为何发生在杨沧海的身上成了不愿。
到了她这,反倒成了她的心结。
面对着杨沧海时,她觉得自己是自私的,只要不合心意就想破坏掉。
真的很像是个不乖的小孩子。
能活的久一点不是好事吗?自己为什么觉得这件事不是一件好事?覃皎月在心里反问自己。
最终覃皎月归结为:可能是害怕。
八月初了,还有两个星期不到就要开学。想着两个人的事情,覃皎月莫名的烦躁,同时还想起来二婶之前说过的话:趁着这个假期谈谈,假期结束就分。迷茫从心底升起,布满整个心境,无从适应。
真的会这样吗?假期性的恋爱。
覃皎月抬头看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杨沧海,你会离开这吗?”
杨沧海斩钉斩铁,“会。”
会。
覃皎月只觉人进冰窟,浑身冰凉,彻骨的冰水麻木肌肉,动都动不了。低着头,手放在键盘上没有动,从对面看来覃皎月在思考着怎么继续写下去。
杨沧海接着说,“人不会长时间呆在一个地方不动的,而且你也不是在这里工作的。”
他进入人类社会超过一年,人类是怎样生活的最基本的还是了解的差不多了。从看到覃皎月时起,早就知道她是一个会一直在路上的旅人,不停寻找不断地回头,和千千万万人一般,在规定好框架内生活。
而他,是要融入到人类社会里头,也要随着大流汇聚。
他可以一直在这里呆很久,但是覃皎月不能。
听见杨沧海的回答,覃皎月不可思议地抬头。
她好像听到了很好的回答,是自己理解的那样吗?
“你的意思是说你和我一道?”覃皎月带着不确定和期待问。
“嗯,”杨沧海点头,“不和你一起,那和什么一起?”双眼对上覃皎月的眼睛,不解。不明白她是怎么问出这种奇怪的问题。
恋人不应该应该在一起的吗?
覃皎月不得不承认,杨沧海很会,说的话完全是击中了她的心。现实是,他也才来这没有多久,从生活的痕迹来说,他一开始来这就没有打算过段时间内离开,现在却是为了自己……“可是……可是你不是才来这的吗?”
“你是在想什么不应该想的东西吗?”从覃皎月的问题中,杨沧海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了。“我来这,是因为我想来。有更好的地方去我自然是去更好的地方。”更好的地方就是有你的地方。后面的那一句话杨沧海没有说出来。他知道覃皎月会知道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的。
除了误会,恋人之间有些话是不用说出来的,心有灵犀一点通,更何况覃皎月从来不是愚笨之人,只要想一想就知道他的意思了。
半隐晦的话里藏着令她心跳加速的话,脸上酥酥麻麻的。没有看杨沧海而是选择了低头,继续工作。
嘴角的弧度是怎样都控制不住,控制不住的傻笑。
三奶奶的离去,在村子里没有弥漫悲伤。
老人的年纪大加上在睡梦中没有痛苦的离去,好像是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发生。即使是三奶奶的子孙,也觉得这样的方式很好。
村里回来的人,在白事宴上和正常的宴席一般,甚至还有的人在求以后百年也是这般。
叶子阔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出现在覃皎月的身后,笑嘻嘻喊一声小月。
宴席上的人走了大半,剩下的当中就有磨蹭的覃覃皎月,而杨沧海留了下来。
“你怎么还在?不是走了吗?”
“走什么走,你不是也在嘛。”
“你现在又不是住这的,你不用去吗?请的假够用吗?”
按理来说,应该是他爸妈回来的才对。不知道怎么了就成了叶子阔回来。
“哈,”叶子阔叹一声,“不要以为你有假期我就没有了。”
“……”覃皎月一副看热闹的脸看着他,“大家都是今年毕业的,我有暑假而你没有。”指了指自己又对上叶子阔,知道他的假期是请假出来的。
叶子阔挑眉,问:“那他了?”
“他?”覃皎月乐了,这是想找“垫背”啊,双手交叉于胸前,小脸骄傲,“他?四舍五入算是个自由职业者,想什么时候做就什么时候上班。”.
意思就是:现在就你一个要上班的。
自由职业者?叶子阔心中一阵好奇他是干什么,居然这么自由。最后嘴里缓缓吐出:“……好家伙。”就他一个人是请假出来的。
“不过我也不急,我想请几天就请几天。”
“??你是辞职了吗?”不然为什么这么自由。同时还不忘补充一句:“现在环境就业不容易啊。”
“当然不是,我爸是老板,所以我想请几天就几天。”
“懂了。”覃皎月点头,又愤愤道:“你现在居然成了富二代了。”
小时候长大的人几年不见,一见就是创二代了,怎么说也算的上是个小富二代了。
怎么想心里都不会平衡的。
“没有没有。”叶子阔摆手否定,“二代倒是真的,倒是富就没有。”
在聊天的间隙,覃皎月也吃饱了,准备走人。
叶子阔跟上,脸上挂着合适的笑,“唉,兄弟,你是做什么的居然是自由职业者,会不会很辛苦啊?”
三人并排走,覃皎月被夹在中间。
没有打算插话的杨沧海被叶子阔这一问,有几分的疑惑,还是回答:“画画的。”说就算他不说出来,只要问问村里的人基本知道,就是一个普通职业,没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画画?”叶子阔围着杨沧海一圈,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一点也没有艺术家的气息啊,看起来更像是儒雅书生多一点,怎么看都像是读过很多书很有知识的样子。“我以为你是作家一类的,没想到啊没想到。”
“作家?也算做过,做过一段时间的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