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情未眠
接近中午时分，海滩上的人陆陆续续离开，覃皎月和杨沧海看着已经收拾差不多的海滩，感受着温度的变化，就知道是时候回去了。
胶桶现在连半桶都没有，身后是海浪拍打的声音，前面二十来米的马路上的车留下声音，到了两人这就是安静，之前说不完的话戛然而止，没有预告。
在心里纠结好几天的覃皎月觉得今天挺适合的。看一眼旁边的杨沧海，看上挺好说话的，问那种冒昧的问题应该不会介意的吧？自己是不是第一个问的人？
为了自己，豁出去了。
“那个……”话到嘴边了，看到杨沧海的脸还是有一点的紧张，明明自己已经是“灭绝师太”的候选人。怎么还和个没见过世面的姑娘一般扭扭捏捏。心跳已经在加速的路上了脸颊也在发烫了，嘴唇有点干，先抿抿再说，“你是不是喜欢……”不敢太明说，话道了嘴边立马拐了个弯，“以后的伴侣是什么性别的你想过没有？”
“我怎么感觉你的脸很烫。”覃皎月的脸红红的，像是火烧云的颜色，挺好看的，有点想摸。事实是杨沧海还真的上手摸了。
滑滑的，确实有点烫，烫到了心里头了。
覃皎月余光看到杨沧海的手，很近，那一瞬，她忘记了怎么呼吸，只觉得心头一滞，脸更红了。看向杨沧海的眼睛呆了。
杨沧海也发现了自己的失礼行为，赶紧收回自己的手，小声道了歉，脑海里想起覃皎月问的问题，回答：“雌性。”
嗯？雌性？什么雌性？
可能是杨沧海的动作也有可能是他的回答，覃皎月有点找不到北，脑子好像被什么强烈摇晃过。过了几个呼吸，覃皎月才逐渐清醒过来，也反应过来杨沧海在说什么。
雌性！覃皎月的嘴角微不可查抽搐几下，他是怎么想到“雌性”的？在心里感叹，好神奇的想法，虽然知道是女性的意思。
覃皎月问：“那你喜欢我吗？”
啊——
问完，覃皎月也顾不上手脏不脏立马双手捂嘴，欲哭的表情。
那一刻她想立马就在沙滩上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立刻马上！
啊——我是怎么敢问这个问题的？是谁给的勇气？是大海吗？我不多的脸现在已经没了，请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扣脚城堡的传送点，我要永久定居！！！
杨沧海自然看的出覃皎月此时的尴尬，柔声道：“自然。”
“哎！”覃皎月惊讶，“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解释，“我是在说……”对着当事人，覃皎月的胆子还是太小了，到了后面直接就是急到说不出话了了。
“我自然是知道你在说什么是什么意思。”杨沧海特别认真道：“如果是成为你的男朋友的话，我想我是非常乐意的。”
“砰”一声，覃皎月好像感觉到什么发射了。同时她感觉整个人像是煮熟了的虾，又红又烫的。
他在说什么？男朋友？成为我的男朋友？他是认真的吗？爸妈赶紧告诉我下一步要怎么办啊！我是不是捡个垃圾也能随带捡个男朋友回家？
“你是认真的吗？”覃皎月的声音有点颤抖，微微的，带着兴奋。喉咙干干的，可能是晒太久没有喝水造成的。覃皎月心想。
看向杨沧海的脸，覃皎月觉得又干又热的，还有点害羞……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的大胆。她敢肯定，也会是她最后一次。
毕竟，丢脸可以。一直丢就不行了。
杨沧海认真道，“我当然是认真的，这种事开不得玩笑。”
她与他四目相对，温柔如水又坚定如磐石。交汇的刹那间，覃皎月只觉心头一颤，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又好像说完了。
像是在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
覃皎月小心翼翼道：“那我们交往试试看，可以吗？”她观察着他的神色，只要有一点不对劲的地方她就撤回这一句话。
杨沧海：“当然可以，我的邻居。”
“我的邻居”这四个字，在前面的四个字后，关系变得亲密了起来。
此时此刻，大海苍穹见证下，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再是单纯的邻居，多了一层恋人关系。
“你好，从现在起我是你的女朋友了。”
“好的，女朋友。”
“女朋友”三个字一出，覃皎月心中的花朵盛开无数，朵朵连片不胜烂漫。之前的尴尬被“女朋友”三个字吹散了。觉得这尴尬物超所值，得了个男朋友回来。这笔投资稳赚不赔。
两人在多云的海边，成了男女朋友。没有人道恭喜也没有人知道，一切来的太快像龙卷风，呼啸而过。
远处的人们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他们只从背影上看到了两位一同回去的年轻人。
快到家的时候，覃皎月问道：“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喜欢你啊？”
“因为我知道这种东西是没有办法形容的。它就是一种感觉，来了就知道是什么。”
对，就是一种感觉。
像是到了一处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有种难以形容的熟悉感，但又万分肯定没有来过。
有些东西就是这样的感觉。感觉到了，自然而然地酝酿、发生一些特殊的变化。
不可控的，又掺杂着几分的惊喜和期待。等到了成熟的时机就瓜熟蒂落，散开一地诱人的香味。
关好门，覃皎月无声欢呼，在原地无声蹦哒几下。蹦蹦跳跳往屋里走，嘴里哼着不着调欢快的小调。
相对在隔壁的人就平静多了，和往常的没有什么区别。回家后看着那一幅没有完成的海边落日图，直愣愣看了好久，直到腿麻了才走开。
覃皎月。
抱着手机的覃皎月翻遍了整个好友通讯录，发现没有一个人可以分享她此时此刻的心情，一股的挫败感袭来，好在对于她来说掀不起什么浪花。
要和二叔二婶说吗？
想到，摇摇头，算了。
说了可能就要操心了，还是算了。
最后视线落在了卡通鲨鱼拿叉子的头像上，发过去一条信息。
我们现在真的是男女朋友的恋人关系吗？
发完立即黑屏双手捂脸，好奇怪的感觉。有点刺激又有点羞耻是怎么回事？目光落在黑屏的手机上，心里期待着杨沧海会发怎样的信息过来。
过了一会儿，屏幕亮了起来，是杨沧海的信息。
不是男女朋友的恋爱关系难不成你想的是情人的恋爱关系？
没有直接回答，但他的回复满足了覃皎月的欣喜。
恋爱关系确认的那一刻，覃皎月有无数的问题在心底升起，像是终日沉浸在海底的东西一下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