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颜馆

冬,祁国,池家,地牢。

十岁的池岁身着血红色的袍子,慢慢的走向地牢深处。

地牢深处关着一个小男孩,小男孩身上有很多被鞭子打出来的血痕,最深的都见到了骨头。

池岁坐在染满鲜血的椅子上,冷着声音道:“来人,把他泼醒。”

很快就来了两个黑衣人,两个黑衣人提着水将小男孩泼醒,然后快速的提着桶退出去。

“咳咳……”小男孩咳出卡在喉咙里的血,有些狠厉的看着池岁,那眼神如同要杀了池岁一般。

“想要活着吗?给你个机会,做本殿的贴身侍卫。”

池岁是异姓公主,是池家现如今的掌权人,手段要比池家上一任的掌权人还要残暴。

“好。”那声音如同来自废墟的风沙,让人不禁皱眉。

池岁手指轻轻敲了下椅子的扶手,慢悠悠的站起来,离开了地牢。

“殿下,可否要给大皇子赐名?”暗卫手持着长剑,低着头恭敬的问道。

大皇子就是地牢里的那位男孩,当初皇后生下他时,他就被池家的人换走了;而宫中很快就传出了皇后生下死胎的消息,皇后便被废除了;皇后的家族与池家有仇,所以池家才想要除掉她与他生下了子嗣。

“桑榆。”

池岁想要的是一个傀儡皇帝,所以才一直把人留着,既然龙椅上的那位要打压池家,那他也做不了几年皇帝了。

“是。”暗卫回应后,便快速的退了出去。

池岁拿起桌子上的慢性毒药,慢慢的在手中把玩着,这瓶子的瓶盖貌似有点劣质,摇了不过一会儿瓶盖便被甩了出去,桑榆一进来便踩到了瓶盖,身子一滑便跪倒在地上。

“吃了。”池岁将装着慢性毒药的瓶子扔过去,眼中带着几丝戏谑,唇角微微勾起。

桑榆从瓶子中倒出一粒药丸,素白纤细的手指慢慢的拿起药丸,有些缓慢的放入唇瓣中,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桑榆眉头蹙了起来,有些难受的将头埋低。

“长得不错。”

池岁不知何时靠近了桑榆,那漂亮的玉指已然抬起了桑榆有些伤痕的下巴,漂亮的猫眼中印出了桑榆那张稚嫩的脸庞,薄唇幽幽的勾起。

桑榆有些不措,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很紧张,他那整张脸都在诉说着他的紧张。

“嗤,滚。”

池岁本以为桑榆是个能耐的,可惜了,这次竟然眼睛出问题了,罢了,反正都是傀儡,慢慢的调教着就是了,反正离逼宫还要等几年。

桑榆放下手中的瓶子,往外面退去。

讨好池岁就不会死亡了,也不会再继续受着鞭打了,不用再每天都听着那群人的辱骂了。

池岁拿起桌上的冬糖放入口中,甜腻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让吃冬糖的人忍不住皱眉;池岁将糖吐在手帕上,有些烦躁的往外面走去。

“主。”婢女弯腰行了下礼,然后快速的将狐狸披风给池岁穿上,然后行礼退下。

池岁踏着雪往外面走去。

皇宫,冷落居。

池岁淡淡的看着跪在地上有些疯魔哭着的废后,好心的将她扶起来,然后好心的说:“娘娘放心,你全族上下五十九人明日午时斩首,至于你呢?会被陛下赐一条白绫,你很快就能陪你的族人们了。”

池岁离开始听到了废后的撕吼声,眼中没有一丝怜悯,自己先招惹池家的,呵,送你们全家去地狱相聚,也算是一件善事了。

御花园内。

“阿岁?”身着朱砂色长袍的贵妃微微弯腰行礼,轻轻的唤着。

“姑姑,近来可好?”池岁扶起贵妃池云,浅笑问。

“很好,阿岁去了冷宫?”池云抬手轻轻的扫去池岁衣服上的残叶,柔柔的说。

“嗯,过几日宫宴,姑姑好好表现。”池岁轻轻的敲着石桌,眼中全是算计。

“好,都听阿岁的。”

池云明白池岁是想要将自己扶上皇后的位置。

池岁慢慢的点点头,站起身子朝宫外走去。

池云本来亮着的眼睛一下子就暗淡了下来,哎,还是小侄女的脸好看,皇帝那张脸太丑了,一点也不想看见。

池云宫中的女官低着头恭敬的说道:“娘娘,该走了。”

池云将手放在女官的手上,悠悠的朝自己的瑶池宫走去。

池家,御岁楼。

桑榆一动不动的站在池岁门口。

池岁将手抬起,示意桑榆扶自己进去。

桑榆扶着池岁往屋子里走去,池岁的手好软好热,让人不禁想多牵一会儿。

池岁坐在木凳上,拿起桌上的梅糕放进嘴中品尝着。

桑榆看着看着手上便多了一块东西,是池岁没吃完的梅糕,桑榆有些小懵的将梅糕放入嘴里。

池岁皱着眉头说道:“本殿让你扔了,太甜了。”

桑榆点点头,将装着糕点的碟子拿起,转身走出去。

转日,午时,白氏一族因私贪民银、强抢妇女、恶意杀人,所罪诛九族;宫中废后因诞下死婴,疯魔的厌上怀皇嗣的后妃,身在冷宫却妄想杀害皇嗣,清醒后挂白绫亡。

池岁站在阁楼的二楼房屋中,静静的看着白氏的人被斩首,很愉悦的笑着对身后的人吩咐道:“将白家主的人头挂在城墙之上,以示警戒。”

“是。”婢女低着头往外面退去。

桑榆不知为何心头猛的一痛,因为谁呢?

池岁坐在椅子上,有些疲惫的说道:“桑榆,给本殿揉揉腿,腿疼。”

桑榆跪在地上,抬起手将池的裙摆与长裤提上去,轻轻的揉着池岁的小腿。

池岁闭着眼睛慢慢睡了过去。

夜晚很快就降临了。

桑榆腿已经跪的麻木起来了,而池岁还在睡觉,桑榆有时候艰难的站起来,抱起池岁往池家走去。

暗卫看着半睡半醒的主子,嘴角忍不住抽搐着。

池家,御岁楼。

池岁坐在床榻上,低垂着眉眼,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池岁才轻缓的站起身子,往外面走去。

桑榆猛的睁开眼睛,转头看着池岁。

“睡吧,不需要你守着。”

池岁走进旁边的书房,看了一晚的书。

三日后,跨年夜宫宴,皇宫。

身着墨红色清长袍,头戴玲珑玉梅冠的池岁坐在太子对面,抿着薄唇,带着些薄茧的玉指轻轻的敲着檀木桌。

婢女弯腰轻声问道:“主,可是饿了?”

“嗯,去看看为何皇帝还没来?”池岁现在很饿,一大早就起来收拾穿衣,连早饭都没吃,好气。

“殿下。”桑榆快速的走过来,半跪在地上将一盏肉粥放在桌上。

“主,皇上还在御书房处理事物。”婢女池一轻声说道。

“嗯。”池岁喝着肉粥,唇角的笑收了起来,眼神也有些漠然,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阴沉。

太子看着池岁身子忍不住颤抖着。

前些年太子去池家玩,看见了池岁杀人,那人身上没几片好肉,却还能够活着,很恐怖,太子那时还连续做了好几日的噩梦,自那以后再也没有去过池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