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笔随录

半年的时间转瞬即逝。

羊一看着抽屉里剩余的不多的药剂,心想: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自己能不能忍得住。

楼下

沈斐捂着被打了两枪的手臂,犹豫着要不要上楼。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咬咬牙,踏上了楼梯。

羊一听到门口的动静,把门打开,就看到沈斐满身是血的站在门口。“能进来吗?”

“当然,进。”羊一让开放他进门。

显然,出了什么事。

羊一在他进来之后,看了看楼梯上滴落的血迹,笑了笑,“真是不体面呢。”

帮都帮了,多帮点也不过分。

她关门的声音很轻。

“怎么回事?”羊一看着面前这个狼狈的人。

沈斐没说话,轻轻笑了笑。

半响,他看向不知道在翻什么东西的羊一,“为什么敢放我进来。”

羊一听见他的这句话,嘴角抽搐了一下,“那你出去。”

说完,提着一个盒子走向他。

羊一一把抓住他那只中弹的胳膊,从盒子里面拿出柳叶刀和镊子,“忍着点。”

说罢,划开伤口,把子弹取了出来。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

沈斐看着她那熟悉的动作,内心有些复杂,“纱布有吗?”

“不好意思,没有。”羊一把手上的工具收了起来。

“那怎么办?”

沈斐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羊一的话打断了,“有别的办法,但就看你愿不愿意。”

“没事,你帮我吧。”沈斐也不知道有什么其他办法,只能信她,他也愿意信她。

“那我只能牺牲我自己了。”羊一表情有些不自然。

没等沈斐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就看到羊一扯过他的胳膊,低下头。

伤口上感觉到湿润,羊一用舌头在上面舔吮。

沈斐看着她,有些惊讶。

接着伤口处有种酥麻的感觉,羊一抬起头,舔了舔嘴角的血液。

“因为你,我破戒了。”

沈斐再看看自己的胳膊,已经愈合了。

这也太……不科学了吧。

“把衣服脱了,身上其他的刀伤我也一并帮你解决了。”羊一咳嗽了两声。

“这,对你没有什么伤害吧?”

“我犯不着伤害自己来帮你。”

末了,沈斐,抬手一点一点解开了自己的衬衫扣子,毫无保留地露出了自己的上半身。

羊一看着他身上剩下的几处血腥的伤口,咽了咽口水,半跪着舔吮着,就像是在,进食,而不是,治疗。

虽然男人裸露上半身没什么奇怪的,但此时此刻,沈斐和羊一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又有些暧昧。

十多分钟后,沈斐身上的伤已经基本愈合。

除了脸上,嘴角那几处。

羊一看了他一眼,“这,就算了吧。”

想必沈斐也觉得有些尴尬,点了点头。

羊一坐在他面前的地上,又咳嗽了几声,然后转身到书桌那边的抽屉那边,拿出之前的那瓶药剂,放在手上,吞服下去。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沈斐感到不对劲,走到她面前,发现她的脸色白的可怕,就像一张白纸。

“你不是说,帮我对你没有什么伤害吗?”

羊一没有说话,但沈斐却发现她的手掌心都快被她自己掐出血来了。

“你快点走,离我远点。”

显然,沈斐不可能听她的,她肯定是有什么事。

“这是,你自己选的。”羊一已经忍不住了,猛地拽住了他,将他拉得弯腰的同时,一口咬上了他的脖颈。

沈斐没有反抗,任由她动作。

她控制不住地露出了尖牙,让其刺破沈斐的肌肤,深入动脉。

她干涸的食道瞬间被浸润,饥渴瞬间得到了满足。

完事后,羊一松开了沈斐。

但就在那一瞬间,沈斐猛地跪倒在地上,捂着自己流血的脖颈,深深喘着粗气。

“抱歉,没把握住量。”羊一再次伸出舌头向他脖子上的伤口。

“把你那件带血的衣服烧了吧,省的惹麻烦。”羊一脸色恢复正常。

果然,衣服烧完之后,就有人来敲门。

“这里的三四苯并吡气味太浓,我处理一下。你去开门,没问题吧?”羊一道。

“可以。”

“算了,你等一下。”羊一看这他脸上的伤,还是帮他处理了。“去吧。”

反正追他的警察也没有看到他的样子,就是打个照面,他身上的伤口也没有了,不可能被认出来。

果然,门打开之后,是警察。

“你好,有什么事吗?”沈斐露出一副和蔼的笑容。

门口的警察看到他,有些眼熟。有点像刚才跑掉的犯罪嫌疑人。但他裸露着上半身,身上没有一点伤口。

“你好,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有一个嫌疑人跑到你们这附近来了。你有看到吗?”

“没有。”

“你一个人住吗?你有没有兄弟或者室友之类的人?”

“有。”

“可以让他出来一下吗?”

“当然。”沈斐朝里面喊了句,“羊一!”

“什么事?”羊一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

“就是这位小姐?没有其他人了吗?”门外的警察有些不太相信。

“你好,我们是市公安局的,出来办案。”他们再次介绍道。

“哦,那就进来啊。”羊一仿佛什么事都没有。

门外的警察显然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

十几二十分钟后,一行警察离开了。

羊一坐在沙发上,“你到底干了什么?”

“杀了个人。”

“哦。”她还真是一点多余的反应都没有。

“这我不管,也不在乎。”羊一看着他,“但我喝了你的血,已经不能停了。

“我克制了二十多年,就因为你,现在不得不靠血生活。

“我本来抑制剂用的好好的。你说,怎么办?”

沈斐咬了咬嘴唇,“你可以一直喝我的。”

“你能受得了?”

“所以,你是吸血鬼?”沈斐答非所问。

“叫那么难听干什么,我是血族。”

“可以。”

“真的?你会被我囚禁在身边,直到我死。”

“血族也会死吗?”

“当然,和你们人类差不多的寿命。”

“那,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