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笔随录

“嘭!”远方传来一声巨响。

“什么东西?”柳月捂着刚刚被一个警察打伤的胳膊。

“老大,别管了,那几个条子就要追上来了。”一个染着白色头发的手下坐在驾驶位,车子不断向前驶去,拼了命的要甩掉跟在他们身后的警车。

半个小时后

废弃码头

柳月正拿着一把柳叶刀朝自己中弹的胳膊划下去。她咬紧牙关,把手术刀扔下去,把手伸进伤口,生生把子弹从肉里掏了出来。医用手套上满是鲜血,子弹在血液的浸润下显得格外美丽。

经过简单的包扎后,那个白毛小弟走了进去。

“什么事?”

“老大,我在外面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

“干什么的?”

“老大,我不知道,他是晕着的。”

“那就丢到海里去。”

“别啊,老大,现在外面那么多条子在追着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就拖进来杀了。”

“这……”白毛小弟有些为难。

“白泽,什么时候你杀个人这么为难了?你要是连我的话都不愿意听的话,大可以自己离开。”柳月看了他一眼,没有继续搭理他。

“老大,刚子不是死了吗?我们把门口这个发展成下一个刚子不好吗?”白泽抖着胆子又说了一句。

空气中陷入沉默。

“那把他带进来。”柳月捏了捏眉心,“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别后悔。”

白泽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知道,老大已经在发火的边缘了。于是他走出去,把外面的人拖了进来。

这人眉清目秀的,看起来没什么杀伤力。

柳月提起一桶水,从那个昏迷的人的头顶浇下去。

那个人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你们是谁?”

“你又是谁?”白泽问道。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记不清了,什么都记不清了。”

“那,白泽,你给他取一个名字。”柳月没有管他是真的不记得还是假的不记得。

“老大,这,我不会啊!”白泽一慌。

柳月再次看向那个人,突然发现,他的眉眼跟五年前在酒吧朝她开了一枪的人长的极其相似。她恨,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纪深。”

“什么?”白泽一头雾水。

“那个五年前在深林酒吧朝我开枪的人。”其实,她并没有确定是不是。

但,有他这张脸就足够了。

“把他给我捆起来。”

“老大,真的是他?”

柳月没有回答,转身离开。

两个月后

美国德克萨斯州奥斯汀的一幢别墅的地下室。

纪深双手被手铐铐住,捆绑在台柱子上。周围全部是被福尔马林液浸泡的各种器官。

起初的时候。柳月用电棍电他的时候,用带着倒刺的鞭子向他挥去他会挣扎。甚至有一次,在柳月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朝她的肩膀咬了一口。咬的很重,居然透过衣服咬伤了柳月的皮肉,过了好几天才恢复。

“你说你为什么好好的一个人要长这么一张脸呢?”柳月手里把玩着柳叶刀,想朝着他的心脏捅进去。

终究还是没有这么做,玩具要是只玩了一下就被弄坏了,那多没有意思啊。

柳月知道,现在对他用当初的那种方式已经不管用了。但纪深他好像很抗拒杀人,在她叫白泽绑了一个外国人到地下室,并且指挥其在纪深面前把那个男子分尸的时候,他的情绪显得特别激动,浑身透露出想要阻止白泽的架势。

自此,柳月发现了一种新的玩法——当着纪深的面杀人,再将其分尸,在那些人身上如一枚器官泡在福尔马林液中。

是,每具尸体中只取一枚器官,多了柳月嫌占地方。

新的猎物出现了,是一个华裔小女孩,大概七八岁的样子。这个小女孩叫做厄妮·张,白泽管他叫做小厄妮。

小厄妮生着一双顶漂亮的眼睛,几乎在纪深看到她的一瞬间,他就知道了,这一次要泡在那堆液体里的,就是那对眼睛。

“她还是个孩子!”纪深怒不可遏地冲柳月喊道。

“那又怎么样?”柳月坐在他的身前,不以为然地说道。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良心?”柳月看向他,转身就走到了实验台,取出来一个玻璃瓶子,里面赫然是一颗心脏。“这就是我的良心,怎么样,它看上去会痛吗?”

柳月她说的没错,这颗心脏确实是属于她的,至少,曾经是属于她的。

“它在我的身体里住了十几年,后来和人换了。但是我觉得,这是我的,它离开了我,在别人身体里住了这么久,它一定很不开心吧。”柳月捂住自己的胸口,“于是,我把那个人的胸膛剖开,把它接回了我的身边。”

“为此,我还特别给它腾了一个位置,整个实验台下的空间全部都属于它。”柳月脸上的笑容还在,但和她的话格格不入。

“还有,你知道吗?我身体里的那个家伙的原主人,就是白泽的继父呢。”柳月把心脏放回实验台。

她刚刚说的话,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去求助白泽。

想想白泽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柳月不禁想笑。

果不其然,纪深想到了白泽,他要让白泽帮他……

半夜

白泽提着饭盒来找他,“喏,吃饭了。”

“白泽,你听我说,你知道柳月换过心脏吗?”纪深看着正在帮他摆弄食盒的白泽,“你知道她身体里的那颗心脏是属于谁啊吗?”

“嗯?”白泽貌似并没有听清楚。

“那是属于你继父的,她杀了你的继父!”纪深继续“诱导”。

“怎么,你想说服我,让我放了那个小女孩?还是说让我放了你?”白泽站起身,“你想都别想!”

纪深对他这突如其来的歇斯底里有些疑问,继续道:“为什么?她这样的人你还替她一次有一次地卖命,杀人?”

“你懂什么?别说为老大杀人,我这条命都可以给她!我就是为了老大活着的。”白泽发了疯似的踢倒了刚摆好的食盒,“不就是一颗心脏吗?老大要是想要,我会亲手剖开自己的胸膛,把心脏宋嗯她面前,绝不会让她在我这里浪费一点力气。”

对于白泽来说,柳月就是一道光,将她从深渊中解放出来。他那个继父家暴他,恶心他,甚至还想强了他。这样的人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是柳月,在他即将崩溃的时候,了结了那个畜生。

柳月也许只是恰巧,恰巧救了他,哪怕她的目的仅仅只是拿走那颗本该属于她的心脏。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为她疯狂。

他,视她如神明。

白泽走了,没有再管他。

“乖,你做的很好。”柳月手机拿着一个高脚杯,将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

第二天一早,小姑娘居然还活着,眼睛也好好的留在眼眶里。

柳月把她带到地下室,看了一眼白泽,没有说话。

没多久,白泽回来了,身后带着两个女人,一个黄种人,一个白种人。她们之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挺着个大肚子,看样子有五六个月了。

“纪深,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柳月饶有趣味地看着他,“我给你出一个选择题,你好好选,选错了的话就不好了。”

“白泽,念题。”

“你面前的是两个孕妇和一个小女孩,她们之中只能活一个。选项A.孕妇一B.孕妇二C.小女孩。”白泽没看他们任何一个人。

纪深听完他的话,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你们干脆直接杀了我啊!”

“那可不行。你看上去不太愿意选择那就再给你一个选项好了。”柳月很欣赏眼前的这一画面,“D.你亲手杀了这个小女孩。把她的眼睛挖出来送给我。这样,其它两个都可以活下来。对了,特别提醒你一下,如果你死了,她们几个全部都会死。而且,为了纪念你,我会一天送一个人下去陪你。”

纪深接过她手里的柳叶刀,“给我把手铐打开。”

双手获得了久违的自由,纪深拿着那把刀,走向小厄妮。又看了看在一旁看戏的柳月及瑟瑟发抖的孕妇。

原本要刺向小厄妮的刀锋偏转了方向,径直向柳月的胸口刺去。

但是想象中的画面还是没有出现。

刀锋没有刺入柳月的心房,而是被她徒手抓住,鲜血顺着刀刃流向刀柄再流到他的手上。

“你不乖哦。”柳月咧嘴一笑,把柳叶刀从他的手里卸下来,朝他而来。

那一刻。纪深希望那柄刀可以刺穿自己的身体,将一切化为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