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陨西沉
蒲阳允政走进房间,看到请来的大夫和为他引路的下人并排跪在一起。
不久前,陆云影感受到脸上湿热的泪,一滴滴滑落,她躺着难受,于是爬起来坐着,大夫来的时候,她没有理会,致使那个大夫不敢有动作,只好跪着听她发落。
……
陆云影看蒲阳允政来了,迅速别过头,不愿听他说话,他可是罪魁祸首…她活了这么多年不曾树敌,楼清肯定是因为蒲阳允政才这样的…想着想着,她感觉有人坐到了自己身边,她想都没想立刻要走,蒲阳允政把人拉回来,两个人的距离被迫拉进,陆云影注意到那两个人已经出去了,可见到蒲阳允政,她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她又气不起来。
……
蒲阳允政轻轻用力,似乎希望陆云影能离他近些,事实上,现在的距离已经超过了以往的每一次接触。
陆云影抵抗着他,忽然觉得最开始那样陌生的相处方式是最为妥当的,毕竟不受宠这些本就是她的命,她也无法改变,说到底这场闹剧压根怪不了蒲阳允政。
她控制自己,在心里把所有的罪责推到蒲阳允政身上,才让她有勇气先说话:“王爷居然有空到茶楼来,是想看臣妾有多笨拙吗?”蒲阳允政每次听她以臣妾王爷相称,便总会觉得两个人的关系十分疏远,他想了想,说:“你一夜未归,我来看看是否出了什么事。”
理由总是有的,陆云影现在不去揣测他的心思,不去理会他字字句句的真假,只想早些结束这件事情,回归几天前那样的状态。
“王爷可是已经处理了楼清了?”
“嗯,”蒲阳允政告诉了她所有人的下场,“那个姑娘,我会命人送到你那去,想怎么处置,看你。”在场的人可以说无一幸免,陆云影听完他的说辞,突然注意到了一个很重要的点——应该只有在场之人知晓,他们全都是一伙的。蒲阳允政是突然到场,岂会知晓其中一切?况且这一点还是陆云影注意到楼清腿上的绳子并没有绑好时才发觉的。
原本陆云影还在想这样处置是否恰当,如今已是不敢细想下去了。她转头看着他,眼中有怀疑,有失望……
蒲阳允政一直看着她,眼神里看不出一丝心虚,倒是感觉他心情也不太好…
“你出府为何不带丫鬟?日后若再发生这样的事怎么办,我不想再秋后算账。”蒲阳允政这样的关心,来得过分晚了,陆云影心中有千言万语,都是用来回怼他的…
“谢王爷关心,无心之失罢了,日后,臣妾一定注意。”陆云影每每这时,都会心口不一,她想,日后肯定要带人在身边,毕竟王爷安排了眼线还能赶在最后一刻来,实在是用心良苦,她没有活腻,也不想因为不受宠让楼清之事次次在自己身上重演,自己也没有可以托付的人,所以以后万万要当心。
“你怪我来迟了吗?”
陆云影还沉浸在思绪中时,蒲阳允政这句话让她瞬间清醒,将她拉了回来。确实猜中了些,陆云影却并不打算再继续:“王爷多虑了,今日之事只是臣妾误打误撞,招惹了楼家人罢了,与王爷何干?”
蒲阳允政叹了口气,其实他心里有答案,只是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说:“你我本是夫妻,当直白些,一起解决问题,不是皆大欢喜吗?”
陆云影心里好笑,他如今倒是记起他们是夫妻了?
陆云影也厌倦把事情都放在心里了,她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念头,直说道:“王爷要解决问题,臣妾倒想问问,这些日子以来,有什么事情是我们夫妻的印证?那道圣旨吗?”陆云影越说越激动。
蒲阳允政知晓现在跟她讲这些确实不是时候,可有些话,他也是按耐不住想要说了,他扑倒陆云影,将她压在身下,一只手制住她两只手,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说:“新婚之夜你未曾安心等在婚房,这难道不是恰恰表明了你的心意?且不说你那晚去了哪里,但你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我何故还要陪你演戏,倒不如换自己清净,分房包括用膳,我确实不想打扰你,可那本是基于你对我的态度……”
蒲阳允政现在的样子,正如刚刚兴师问罪的陆云影一模一样,说着,他看到陆云影眨了下眼睛,两颗饱满的泪珠从她眼角滑落,他忙松开手,陆云影忍着的眼泪便流个不停,蒲阳允政呆了一会,坐起身,心疼般的把她拉起来抱在自己身上,陆云影惊讶于他的举动,但是却没有制止了。
陆云影来不及顾虑这样的情况是真是假,只是看着他,他的眼睛里,看不到说谎,凑近些,只能看见自己。
蒲阳允政盯着陆云影,她眼睛鼻子都哭红了,看着楚楚动人,不比自己干涩的唇,需要什么来缓和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