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陨西沉

思来想去,这些都跟蒲阳允政有联系。

……太子将陆云影她们带到偏殿,只有她们三人了,柳弱眉才说话:“我就说跟蒲阳允政脱不了干系。”不过也是对着陆云影说的。

陆云影好奇道:“刚刚你怎么一言不发?”

“这你不懂了吧,我这叫旁观者清,我提出见解只会把事情越搅越乱。”柳弱眉表示,她只想安静分析,可实际上她什么也不说,是担心说错话……虽然陆云影和她提起过太子人很好,可毕竟这里是东宫,她不敢太放肆。

而且太子给她的感觉就是,沉稳中带些亲和,目光长远,胸怀宽广,也许不了解他便这么夸有些唐突,可这确实是柳弱眉真真切切的感受。之前见太子时,他还病殃殃的,如传言所说般,致使今日在太子妃的寝宫,她一直在奇怪太子看上去为什么不像是病人?

还好她不说也等到了陆云影开窍。

……

“你爹被怀疑时,我其实知晓一些情况,”看样子这就是太子单独把她俩带到这里的原因,“文书是故意制成那样的,用敌国最稀有的纸张和极其工整的字迹,造了这么些证据,意图实在太明显了。”

陆云影很难不往蒲阳允政那边想,现在她身边的人,几乎都是将矛头指向的他。

“我知道我的说辞不够有力,不过我查过了,这件事情与你爹无关。”太子举出了很多例子,比如陆德雨根本没那个必要买这样的纸,他如果真的是奸细,何必在纸上费功夫,况且从敌国传来的书信也是同样的纸张,军营又不是什么富裕之地,不是人人都拿的出来的,稀有纸只会引人注意,这与他们偷摸传信的举措相悖。

“这个我知道,这种纸的名字虽然不记得了,但是它只是贵,并没有其余长处,我们重节俭,这种纸根本不会在市面上流通。”柳弱眉先前提出蒲阳允政才是幕后主使时,还遭到了靳左渊的不信任,其实她查的很多东西,都能让她不断坚定这个想法。

……

可话又说回来,凡事都要讲证据。

没多久,柳叔叔面圣完便赶来了东宫,他带来的是好消息:“陛下明鉴,已然宽宥陆家,他会命人为陆兄诵经。”

此话一出,陆云影这才心安下来。

她在陆家不过两日多,除了陪褚纪云,还顺带着查了陆德雨常去的酒楼,那个是全城最大的酒楼,银子在那儿就如流水般……不,如瀑布般倾盆,赚得盆满钵满是常事,她们也许有能耐保证去过的人,还会再去。

陆云影解释:“因为爹他的字,都是那里的姑娘们教给他的,他大半时间都在那里度过,偶尔习字也说得过去。”她以前没有关注过这些,那日去查了才发现,陆德雨习字都会注明时日,一张张累积下来也有一沓了,这不少,而追溯起来,他跟蒲阳允政前往军营前的字,没有基础,只能潦草看看,从那之后他的字才开始变得秀气了。

陆德雨练字,应该是练了一半多时,才开始好转的,要想写成文书上那样的字,现在的陆德雨或许办得到,但是那个时候,通敌的陆德雨,未必。

酒楼叫人习字本就少见,这些信息堆在一起更加可疑了。

“他花了那么多银子在那,绝不是为了写字的,更不会是为了买稀有纸张,流连烟花之地,什么人会兼顾这些?”柳弱眉反而觉得,陆德雨习字甚是奇怪,像是被人操纵的一样,不过好在她们都认为,陆德雨无罪。

……

“可是凭这些,陛下居然真的相信爹他是冤枉的?”陆云影想不通,但是这样的结果比起其他的要好太多了。

“那是因为,陆兄前往军营的那一次,本就是陛下钦定的。”柳叔叔解释这些时,言语之间透露着淡淡的高兴。

这么想倒是合理了,每个人的消息拼凑起来,会聚成一把尖刀,割开囚禁的牢笼,割开冤情的大网,割开真相大白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