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年梦

又过了一会儿，程善栖招了招手，“江暮洲，你过来一下！”

江暮洲不厌其烦的走了过去，“怎么了？”

他俯下身，耳朵凑到程善栖跟前，耐心的继续听她要说的事。

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江暮洲笑了，程善栖也笑了。

……

过了几分钟，程善栖想到了什么，左顾右盼的找他。

原先的位置已经没有他的身影了。

因为此时的江暮洲，正站在最后一排，看大家的一言一行。

……

程善栖侧过身，余光小心的扫着最后一排，终于在角落看见了江暮洲。

江暮洲似感受到了这目光，抬头欣然的对上了那道炽热的眼神。

直觉是对的，那个人正眉眼弯弯的对着江暮洲笑，招呼着让他过去。

江暮洲保持微笑，抬脚走了过来，“姐姐，你又怎么了？”

他再次俯下身，耐心的听完程善栖讲的事，笑了笑，无奈的摇头站回了最后一排。

而让他每一次的倾听，程善栖都会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的伤疤看。

……

终于轮到程善栖了，她从容的走上台，接过了上一个人递过来的话筒。

她带着口罩，看不出任何神情，但是她唱的声音很小很小，暴露了她此时的心绪。

——

江暮洲抬脚走到离他自己最近的座位坐下，懒散的趴在桌子上，漫不经心的笑看着人。

程善栖脸色有一瞬间的惨白，不过问题不大。

过了没多久，她唱着唱着突然就转过了身，背对着众人，贴着黑板小声的继续唱。

不好发挥！

为什么要坐在她正对面！

站在最后一排不好吗？凑什么热闹！

程善栖直呼救命！

……

程善栖唱完一段后，用手擦了擦莫须有的汗。

在这时，坐在她旁边指点的周如蕊，细声细语的宽慰她，“唱的很好听啊，为什么要背对着大家呢！大声一点啊！”

不行，不能转过去。

听了周如蕊的劝告，程善栖还是没有转过来的想法，她继续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

只在一瞬间，江暮洲皱了一下眉头，而后又恢复了如初的神情。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改了散漫的坐姿，坐直了身子，没有皱眉，没有严肃的态度，而是温和的对程善栖说：“转过来，没事，好听。”

“转过来！”

“真的好听！大点声音！”

程善栖眨了眨眼，心一横，转过身，对上了江暮洲视线，她看见了他鼓励的眼神，胆子大了些，声音也大了些。

戴着口罩，声音还是小，索性她摘下了口罩，继续唱。

在程善栖摘下口罩的一瞬间，江暮洲看见了她惨白的脸色和毫无血色的嘴唇。

他眼神微微震了一下，不过这神情也是转瞬即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会不会跟她们一样，再想会不会传染吧？

他站起身带头鼓起了掌声，“好，好听！”

大家看江暮洲鼓起了掌，也有人跟着他一起鼓起了掌。

……

程善栖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或许是觉得丢脸，唱到一半她抱起手臂蹲了下来，看着江暮洲。

伴奏高潮响起，她又猛得弹了起来，接着唱。

一曲结束，江暮洲又带着头鼓了一次掌。

……

如果有人问起程善栖，她会承认这一切都是她装的。

紧张是装的，害怕是装的，不敢唱是装的。

可能她只是贪恋一些以前不曾感受过的鼓励吧！

她承认她沉溺了，可这也只是片面的，一瞬而过，不曾停留。

她从来不惧怕舞台，她想站上更大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