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零的起点

说到这里，叶瞳突然想起欧阳琪刚才说过的话。

人渣？那个男人是人渣？

“对了……你刚说的人渣是？”

“他是我的父亲，欧阳慎。”

欧阳琪嘲讽的口吻令叶瞳心内一紧。

“琪姐……”

对于并不擅长安慰人的叶瞳来说，她能做的也就只有紧紧握住对方略微颤抖的手。

欧阳琪回握住叶瞳，像是诉说着他人的故事一般冷漠。

“当年我的母亲识人不清，嫁给了他。

婚后父亲逐渐暴露出本性，不仅酗酒赌钱而且还经常家暴我和我的母亲。

有一次他打的重了，母亲为了躲避打来的酒瓶意外的从楼上失足摔下去，她死的时候还不到三十岁。”

说到这里，欧阳琪瞬间红了眼眶，眼睛里布满血丝。

“每一次，母亲都会在父亲动手大人时将我锁在房间里，她死后也就再也没有人可以会保护我。

后来父亲因为赌钱欠下了好多债，于是他就将主意打到我的身上将我买入夜店，那时我才只有十二岁。

也许是母亲保佑，我在出逃时意外觉醒成新人类，被当时在附近执行任务的老大接到队里。”

欧阳琪轻描淡写的每说出一句话，叶瞳的心就越凉一分，就像是被针扎一样。

虽然每一个觉醒为新人类的契机都各不相同，但是叶瞳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个人居然会这样轻描淡写的撕开自己的伤疤。

也更加想象不出眼前这个故作坚强的人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叶瞳深深的凝望着欧阳琪，将她拥入怀中。

“琪姐，就为了这么一个混蛋真的值得吗？我想一直保护你的阿姨也一定不想看见你变成这样。

这一切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打闷棍，下绊子，给他添乱我还是做得到的啊！

你说你一直将我看做亲妹妹，可是这一次你又为什么要推开我呢？”

欧阳琪将脸颊埋在叶瞳的怀中，半是无奈半是感动的说道。

“你这个小丫头能做什么事啊……”

“我的确是不可能像老大那么厉害，但是我也有我能做到的事啊！

你瞧，无论多少次我都一定会阻止你袭击人类，我绝不会让你去过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

叶瞳低下头，温柔的抚摸着欧阳琪单薄的背部。

“琪姐，你知道吗？仇恨也许是你现在活下去的动力，可是你知道比仇恨更难能可贵的是什么吗？”

“你该不会告诉我是宽恕吧！”

叶瞳摇了摇头，看向楼下广场驻留的白鸽群。

“那怎么可能？又不是圣人，怎么可能会做到宽恕呢？那心也是大到没边了！

我想说的是放下……”

“放下？”

欧阳琪怔愣的抬起头，发现平日里自己眼中调皮捣蛋的妹妹似乎一瞬间长大了。

“对，就是放下！在让伤害自己的人付出相应的代价后，就放手吧……

不要让自己一直活在仇恨里，如果一直被仇恨蒙蔽双眼，冲昏了头脑，那实在是太令人感到悲哀了……

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做了不值得的事，搭上自己的一生，那不是赔本的买卖吗？”

欧阳琪被叶瞳说的一愣一愣的，接着哭笑不得的退开身。

“所以你这是变着花的想要劝我收手？”

叶瞳就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不赞同的皱起眉头。

“怎么可能！以德报怨的傻瓜那是没有听过农夫与蛇！

我的意思是，我们的确不能放过那个败类，但也要有折磨他的方法，而且还不能引火烧身！”

叶瞳认真的握住欧阳琪的手。

“老大曾经说过我们是一家人不分彼此，所以有什么烦恼不要全都压在心里。

还有我们陪在你身边呢！你永远都不是孤单一人。”

欧阳琪的眼眶逐渐湿润，这段时间来老大为了避免自己被监管局调查四处奔走，言涛也是一直守在她的身边。

小轩虽然并不知情，但还是和往日里一样充满笑容的和她打招呼。

想到这里，欧阳琪的眼泪就不自觉的滚落出来。

“我们家最任性的小家伙什么时候都学会安慰人了！”

“才不是嘞！我永远都是那个任性妄为的疯丫头！反正出了问题还有你们帮我解决呢！”

叶瞳傲娇的扬起头，理所当然的语气令欧阳琪忍不住笑出声，同时眼泪也越掉越多。

“老大听了一定会气死的。”

“我才不管呢！谁让他把我领回来的，我就是作翻天他也要受着，这辈子我就赖上你们了！”

欧阳琪依偎在叶瞳的肩膀上，让人看不见她的情绪。

“你可不要把我掉眼泪的事告诉其他人哦……”

“嗯，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叶瞳的话音刚落，欧阳琪也终于不再压抑情绪，抱着怀里的妹妹失声痛哭。

里面包含的情绪那么复杂，叶瞳听不懂所以只能用力的抱紧她。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