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不是我想要的那个哥哥
因为与亲戚间的一些生意上的纠纷,父母放弃了这些年努力拼搏的事业,变卖了所有值钱的家当,居家返北,决心二次创业。因此,我被送到外婆家,成为了一名留守儿童,也第一次在姨妈家见到了我所谓的哥哥——长得很高,肤色比我白,力气大,厨艺好,习惯说着我能听懂但不会说的家乡方言。
父母介绍时,他刚好进门。看了我一眼后,他没说话。身边同行的人(估摸着不是哪位表哥就是同学)向他嘀咕着:这是从非洲回来的?竟然还戴着银耳环……然后他和那人都哈哈大笑。那一刻,我心里不太舒服,下意识缩进了父母的身后。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不太受欢迎,他根本不像我心中的哥哥。我当时心里升起了个隐约的念头:有哥哥没哥哥都一样,我以前也没有,不是吗?
还没等我真正意识到自己多了个亲人在身边,第二天父母瞒着我,一早直接启程,准备远行去再次创业。我一早惊醒,摸到身边空空的枕头。奔跑出去时,只看到远去的车子里父母隐约的身影和眼前清晰的车辙痕。
不久,我被送到镇上亲戚家就读小学,生活虽然吃喝不愁,但终究是寄人篱下。我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好成绩,放学后尽量按时回去,从不私自去同学家玩,从未带同学回来玩,更学会了以前不会的家务活。然而一到假期,我还是会被送回乡下的外婆家。
那几年,我再没见到父母,也很少见到这位所谓的亲哥。即使偶尔在乡下外婆家见到,也只是佯装亲切地说声“哥”,“谢谢”等,以免被身边多嘴多舍的亲戚说句“没礼貌”。
有一回,我和一位长辈亲戚因为某件事发生了争执。我们吵得很凶,我坚持不认错也不道歉。这位亲戚直接打电话给我父母,说是让我父母评评理。电话接通,听到母亲的声音那一刻,我本义正言辞的态度,突然坍塌。眼泪无声地落了下来,大声说了句——“妈,没事。我错了。”就立刻跑出了房间,耳边隐约听到亲戚的声音“不是我说她,这事啊……”我终究还是为了不让父母分心,选择放弃了对已见的坚持,放下了所有的脾气与傲骨。
不久,这件事在外婆家的亲戚中传遍了。我知道他们只是把这当做一点茶余饭后的话茬儿,没有恶意。但每次偷偷听到,我心里都特难过的。我当时特别希望哥哥能在听到时,帮我说上一句,或者私下安慰我一句,或者送我点小礼物,带我去玩儿等等。然而,我什么也没等到。只有时间才是治愈所有伤口的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