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认回亿万富亲,你丫让我重生?
“我女朋友?林烟燃?”
江桥川眼皮重得像是被灌进去了几斤水泥,完全睁不开。
一听到女朋友三个字,脑海里就自动回溯出她的名字。
酒店天然气爆炸的最后紧要关头,似乎是林烟燃发了疯似的扑向自己。
至此,江桥川得出一个结论,两人至少曾经真的相爱过。
为何两人的路走得如此多艰,因为相爱不能抵万难,合适才能。
“能够被公主亲醒的青蛙,其实是王子变的。”
“七个小矮人用生命去维护白雪公主,最后白雪公主嫁给了白马王子,矮子连给王子牵马都够不着。”
“捡走灰姑娘水晶鞋的,不是放羊人的儿子,也不是种田人的儿子,是国王的儿子。”
如果醒来还是个全乎人,江桥川唯一的念想就是认祖归宗,就做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最好一辈子被人骂“你除了有个好爹什么也不是。”
少年时理想高筑,总觉得有个好爹有什么了不起?
人过而立被社会反复锤炼,江桥川才发现自己以前是真的装,有个好爹还真是了不起。
强撑着缓缓睁开眼皮,江桥面前略带粗红的手指晃得他眼睛发昏,食指关节上的老茧预示着这人的不简单。
他面前的呆坐着男孩约莫十八九岁的模样,嘴巴起皮干裂,皮肤整体泛黄发红,微微的嘴凸让他模样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略微一怔,江桥川还是想不起这是哪位,长这么磕碜能过了医院面试,医术得有多精湛?
“你好……好?”
打招呼的话还没有完全吐出口,江桥川的语调升高,他目光落在周围和包厢之前迥然不同的环境上。
只几眼心绪便不能再淡定。
日头正在晌午,太阳毒得想把谁晒死一样,远处几栋整整齐齐的教学楼修得像个大棺材似的,不对远看也有点像书本。
正中间那栋楼顶上大大悬挂着几个鎏金大字“博学楼”。
“我靠!”江桥川有些情不自禁,脑海里闪过很多记忆碎片,比起自己现在的真实触感,那些片段好像才是自己的大梦一场。
重生两个字刻在江桥川脑门,他的记忆还在不断回溯,眼前的一切也越来越清晰。
“你丫是哪个孙子啊?”
少年也被江桥川的神神叨叨给吓到了,捂着脖子,迷惑不解的伸手来探江桥川的额头。
“老表!我啊!你是不是发烧了?”
“大名王建,建设的建,小名王铁军,今年十八岁,1米78,家住浏阳河二道口子,第四街区二单元403,我妈电话号码是138xxx”
少年有纪律的像坐过牢,实际后来发生的事情也说明,他确实有坐牢的天赋。
江桥川表弟兼发小,铁铁的哥们。
上学进了传销第三天被一锅端了,上班进了诈骗,电话还没打一个自家头目自首了,出来要娶了个寡妇结果人丈夫植物人突然好了。
一气之下跳楼寻死,不小心砸到路人,又给逮进去了。
“王建!你丫终于给放出来了!”
江桥川一把死死搂住自己这命运多舛的死党,他这清澈而又愚蠢的眼神倒是多年未改。
王建听着江桥川的话倒没觉得不舒服,他还真的是刚刚被放出来,只不过是被他妈从家里放出来的。
“哥!你可别神神鬼鬼的装蒜了。”
“刚乱码七糟扯一堆公主王子的我都没听明白。”
“不过我刚可都听到你说一班的林烟燃也是你女朋友了。”
“你同时谈两个这种行为,我表示强烈的谴责!”
王建咬牙切齿,显得愤愤不平。
“你有没有想过还有很多优秀的单身男性还没有对象,有没有可能,你多谈的这个原本其实是我……们的。”
“呐,人姑娘都来了,你最好解释清楚。”
“还有,希望你另外一个女朋友林烟燃别被咱给碰上了。”
两人此时正蹲在学校中央马路的道边,江桥川手里还拿着半根几乎快要化成水的棒棒冰,王建手里则攥着半截塑料包装套。
今天是学校填写志愿的日子,2006年的时代,电脑在小城里并不算普及,学校便要求学生统一在教师办公室填报。
而江桥川在这里等着不进去,是为了和初恋女友苏念一说分手。
当然,究竟两人算不算在一起,江桥川现在也不好判断,这事说来话长。
不多时,呜呜泱泱的,马路对面走来一群年轻人,大家三两个一起作伴,交头接耳有说有笑。
有个恬静的马尾少女在人群里格外显眼,她穿着白色的连衣碎花长裙,白色的小腿袜,黑色的小皮鞋,背着蓝色双肩包,嘴角带着一抹适宜的微笑。
原本白皙的小脸因为天气炎热的缘故粉扑扑的,小手轻轻在雪白的颈前来回扇动,两瓣薄薄的嘴唇嫩得能滴出水来。
或许是女孩长得太好看的缘故,她身边围着的人要明显更多一些。
江桥川看着女孩领着一群人向自己逼近,高三那些记忆也越来越清晰。
这姑娘,貌似是自己初恋来着。
不过两人最亲密的行为仅限于上课的时候给她讲题,一来二去多了,江桥川见色起意,就写纸条问女孩要不要做他女朋友。
女孩笑了笑,没答应也没拒绝。
当时的江桥川一心以为,只要女生不拒绝那便是同意了,满心欢喜的沉浸在校园恋爱的氛围中,快活了好几个月。
现在江桥川才知道,只要女生不答应那就是拒绝。
这女孩显然是高中生里面的高能玩家,略施手段就能让十八岁的江桥川和沸羊羊的舔功能不相上下。
且前赴后继,乐此不疲。
会错意的江桥川在班里大肆宣扬。
女孩小手不给拉,江桥川以为她害羞,小嘴不给亲,江桥川安慰自己是她拘谨。
结果直到有几次在校外碰见,这姑娘干脆就装不认识江桥川,江桥川现在还记得当时班里盛传的一句话。
“江哥!你女票哪哪都好,就是怎么和你好像不太熟啊?要不要我介绍你们认识?”
谈个恋爱搞得跟当年特务组假扮夫妻潜伏大陆一样,江桥川自然受不了,在学校统一填报志愿那天提了分手。
当时她平静的像是木乃伊,江桥川为此还神伤过一段时间。
重活一世,江桥川心里多了些不一样的念头,正想着,人群里好看女孩停在江桥川身前一步。
微风吹着她下身的裙摆轻轻晃着,露出半截小腿光洁而又好看。
“你在等我?”
身后马尾轻轻晃着,她语言冷谈简练,一如江桥川印象中的样子,带着嫌弃或者其他什么情绪
她说话的时候,目光甚至停在另一侧一个帅气男生的脸上,把始乱终弃四个字体现的淋漓尽致。“用不着,有人陪我。”
王建蹲在地上的脸很是不忿,听女孩说话他心里都极不舒服,就算自家兄弟谈两个,也不用这么说话吧。
可他这人又是脸皮极为薄的,心里觉得过意不去,实际说不出口为江桥川怼两句,心里矛盾之下,只能一个劲的装没听到。
江桥川不吭声的间隙,一直在女孩身侧的帅气男生倒是开口了,算话酸溜溜的,看起来对江桥川不满已久。
他没顾及什么同学情谊,显然是没打算毕业后继续结交江桥川。
“江桥川?你们山里人肯定抗冻吧,这脸皮过冬我估计都不用穿棉衣。”
“非舔个大脸说苏念一同学是你女朋友,你这属于造黄谣耍流氓你懂吗?”
“你懂这对一个女生的伤害有多大吗?”
江桥川倒是认得这男生的脸,这么多年了好像没怎么变化,还是一副男童模样。
黎阳,班里学美术的艺术生,后来听说是到国外留学去了画展都办了几次,班主任老薛曾引以为傲大肆宣扬。
直到后来这逼在金三角被抓,遣返回国的时候大家才知道,他过去几年原来是在一艘破船上画美钞。
展览好像是真的,因为他美钞画的很假,所以被送到劣质假币处轮回展出……
看江桥川脚下的烟蒂,黎阳都要走时还不忘回头再补一句。
“你还抽烟?平日装好学生装的挺辛苦的吧,又当又……
“诶呦!”
黎阳后半句没说完,因为江桥川毫无征兆的一脚,结结实实让他摔一个大屁墩。
把手里剩得半截棒棒冰塞在王建手里,江桥川起身,毫不客气的又狠狠补了一脚。
“不好意思,刚只光顾着抽烟,忘抽你了。”
这两脚看得周围人目瞪口呆,目光多半聚在江桥川脸上,多数心里都暗呼痛快。
黎阳平日碎嘴子,在班里没少得罪人,大家碍于情面都在忍着,没想到今天是江桥川给大家出了气。
王建也趁乱不着痕迹的在黎阳的新鞋面上也落了两个脚印,他早瞅这个碎嘴子不顺眼了,今天跟着江桥川身后才好好昂眉吐气一下子。
江桥川才没心情在这种事情上浪费太久时间,转身凑近自己面前的精致女孩,伸出手不轻不重的揪住她的脸蛋,留一道红印。
滑滑嫩嫩的手感倒是不错。
也算是对她一点点小惩罚吧,虽然轻舟已过万重山,但自己也不能白吃亏。
“不!念一~~”这一幕看得黎阳心里气得直痒痒,爬起来冲着江桥川又吼了几句什么,大多是些不要脸的话。
江桥川不予理会,目光完全落在这张令人心动粉扑扑的小脸蛋上。
还真是比林烟燃当年还要好看呢,自己当年眼光不烂。
“苏念一同学,希望你能很快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吧,我这样一个过于优秀的人固然值得留恋,但毕竟我们中间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所以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我们分手吧。”
留下这么一段话之后,江桥川甩开双腿潇洒离去,全不顾身后众人完全已经炸翻天的表情。
江桥川这番慷慨陈词把苏念一描述成了被无情抛弃,甚至爱而不得的一方。
尽管和事实有些不符,但王建无法自拔的对自己表哥生起崇拜之情。
他三步并做两步赶紧追上远离人群的江桥川,眼里是满满的求知若渴。
“老表!简直比他妈圣斗士星矢还帅!快教教我,你是怎么把脸皮变那么厚的?
居然脸不红心不跳的就说那些胡话。”
“江哥!我开个玩笑,你等等我,我好像在人群里看见你另一个女朋友林烟燃了。”
……
黎然发型凌乱,三两下驱散了看热闹的人群,心疼盯着苏念一俏脸儿脸上的红手印。
男人霎时气得红了眼睛,他认识十年了连手都没抓过,居然被江桥川给……
他伸手去抓苏念一的手腕,作势正派,“念一你别怕,大学录取通知书没来我们就还没毕业,学校就还管得住江桥川。”
“他这种造谣加耍流氓的手段,我们告诉老师肯定有办法治他!”
呆愣愣站着的苏念一躲开了黎然的手心,面色冷着,完全不比刚才好看多少。
倒是那清冷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听着有些发颤,看起来她张开喉咙似乎要用很大力气。
“那个……确实应该澄清一下。”
“江桥川说的不是谣言。”
苏念一不自然的握紧袖口,目光依旧习惯性的偏向一侧,倒是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他确实是我男朋友。”
“我们在一起一个月零三天,嗯,又六个小时了。”
突然想起江桥川刚才的言语,苏念一本来闪亮的眸子就有些说不明的暗淡。
“要是没分手的话,再差六分钟,就七个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