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94:超级财阀

堂屋里,静可聆针。

烛火悠悠。

张北目光呆滞,半边脸火辣辣的疼。

李翠兰的脸色阴沉下来,发黄的眼睛里通红噙泪,声嘶力竭道:“谁让你立功的?谁让你去抓通缉犯的?你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让妈怎么办?老张家断后了,我到了下边,怎么跟你爸交代?”

一连串的质问,字字痛心。

泪水恍若断线珍珠般,从李翠兰眼角滚滚落下。

张北眼睛恢复焦距,却是闪烁着慌乱。

面对母亲的叱问,他突然有种不敢直面母亲目光的羞愧感。

挣钱和立功。

放在他这,是得意和开心。

可在母亲这,只有愤怒和担忧!

纵然他拜将封侯,登顶首富,可在母亲这里,他永远都是儿子!

母亲不会去在意他是否有钱,是否有功名,只会在意他安不安全,开不开心,仅此而已。

“妈,对不起。”

张北低着头,道歉。

“妈不要你立功,这么说或许会很自私,但我是你妈,我只想要你好好的!”

李翠兰愠怒坐了下来,眼泪止不住的流,看着面前的一叠叠钞票,刚才的震惊,也烟消云散。

这些都是儿子冒着风险挣来的钱,她不稀罕!

“妈,你息怒,气大伤身!”

张北急忙安抚道,母亲的病情,最忌讳的就是大怒、大悲、抑郁。

顿了顿。

“你听我解释,今天抓通缉犯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张北又说道。

李翠兰噙泪的眸光这才闪烁了一下,朝张北看来:“那是什么样?”

张北想了想,便开口讲述了起来。

只是和老头纠缠厮打的过程,被他一两句话就给遮掩了过去。

危险就在和通缉犯直面接触这里,说的太细,反而更让母亲担心。

听完张北的解释,李翠兰这才发现了张北嘴角的青紫,颤抖着手,抚摸到了张北嘴角青紫上:“疼吗?”

“不疼!”

张北笑着摇摇头,说:“妈,事情真没你想的那么危险,我也是歪打正着,要是不抓住那老头,我就成了替罪羊了,所以当时也必须那么做。”

“罢了,危险不危险,反正也已经做了。”

李翠兰怅然的摆摆手,擦拭了下眼泪,缓缓说道:“你立功了,妈为你高兴,也为你自豪,但儿子你要记住,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出门在外,你要记着,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你……还有个家!”

张北怔怔失神,心绪翻腾,鼻腔有些酸楚。

家这个字……

前世的他,许久都不再听过,也不再感受过。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工作,回到家里,还是一个人。

就算成就了商业帝国,可行将就木之际,他同样是孤身一人,而家……始终冷冷清清。

一个人的家算家吗?

“妈,儿子知道了,快吃晚饭吧,等下饭菜凉了。”

张北露出笑容,安抚着母亲。

“妈给你熬了醒酒汤,估计也差不多了,你去喝点,养养胃。”

李翠兰擦拭掉眼泪,恢复了慈爱的模样:“再自己煮个鸡蛋,把这些青紫的地方擦一擦,不然明天起床会肿的更厉害的。”

……

后边的三天时间。

张北一如既往起早贪黑,出门收废品。

因为他开价颇丰,为人又爽快,很能吸引街坊百姓将废品卖给他。

加上有了一千多的营收做本钱,这让张北可操作的空间更多了。

每天两三趟的往废品收购站跑,赚的很多,也很辛苦,可对他而言,这样的生活苦中带着甜!

人从来都不是怕累怕苦,而是怕累过苦过后,依旧看不到前进的方向,那种绝望和迷茫,才是最恐怖的。

当然,张北也不是忘恩负义之辈。

千金易得,贵人难寻。

如果那天没有老廖一语点破,结果就截然不同了。

对老廖而言,不过是唇齿一张,可对张北而言,却是命运的改变。

所以张北在第二天,就拎了两条软黄红梅香烟,两瓶剑南春,送给了老廖,感激老廖提点之恩。

这份礼,不可谓不重。

起初老廖还不好意思收,可在张北再三说辞下,终于收了下来。

不过收了这份厚礼后,老廖对张北的态度,明显更好了,最直观的是张北能从老廖开出的废品回收价格上清晰地感受出来。

回收价高于正常一两分钱,看似很微小的涨幅,可架不住张北每天吃苦肯干,堆起来的量大,这就足以让张北的收入从量变开始发展向质变了。

这天,天色渐晚。

日薄西山。

张北光着上半身,气喘吁吁地推着二八大杠走进了废品收购站。

累!

很累!

全身席卷而来的酸软感,让张北恨不得直接往地上一躺。

浑身大汗淋漓,喉咙里更像是冒烟了。

“张北,先别清点,到我办公室来。”

老廖对张北招了招手。

张北拖着疲惫沉重的身子,走进了办公室。

风扇嗡嗡的吹着,登时让他凉爽了一些。

“先喝个藿香正气水,你小子这么干,也不怕中暑了。”

老廖笑着递给张北一管藿香正气水,又拿出一罐健力宝:“喝这个,舒服。”

“谢谢廖哥。”

张北正渴得难受,一见到健力宝,顿时心里舒服极了。

他先喝了藿香正气水,顿时一股难以忍受的味道弥漫口腔,胃里也是一阵翻腾。

这可不是调配后的藿香正气液,水儿的味道,可难受多了。

他强忍着呕吐的冲动,急忙打开了健力宝,狠狠地灌了半罐进肚子,随着一个悠长的饱嗝打出来,终于……舒坦了。

浑身的疲惫酸软感,也减轻了不少。

可这时张北才注意到,老廖正一副若有所思,犹豫不定的样子,眼睛就看着自己。

“廖哥,有什么事吗?”

张北试探着问道,这都太阳落山了,老廖不马上让他清点废品,反而把他叫进办公室,还这样的神情,俨然就是有什么事了。

老廖回过神,讪讪一笑。

然后搓了几下手,咬了咬牙齿,似乎终于下定决心了。

他的神色也随之变得担忧起来:“张北,哥看你小子不错,有些话别人我不能说,哥也不想蹚浑水,但你,我还是想说一下的。”

他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可生意过后也有恻隐之心。

张北入行到现在,这几天的表现,老廖都看在眼里,抛开别的不谈,两条软黄红梅香烟和两瓶剑南春,怎么也得说一嘴了!

“廖哥,到底什么事?我刚入行,有什么你直说吧。”张北说。

老廖点了根香烟,又给张北递了根,这才面色凝重地说:“大家都在一口锅里盛饭吃,你吃饱了,也得给别人留口吃的,不然饿疯了,那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