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生上半场

我这个傻乎乎的家伙,注定没有女人缘。

再说说语文吧,班主任老师段祥瑞就是语文老师。我还是一如既往的贯彻了不感兴趣的课,就不认真学的恶习。上班主任的课,和同位下象棋。用的是带吸盘的像书本一样象棋,能合上,合上后像一个小笔记本,相当精致,也比较贵。这是我妈给我买的,属于当时的奢侈品。我其他同学基本上没有这么好的象棋,大都是一个小方形能上下打开的纸盒子,棋子放进去后,上面放一个折起来的棋纸。我那段时间象棋水平还凑合,经常给别人下棋,课间下,上课也下,可能就像现在的时髦词“网瘾”。这别的老师的课也可能就算了,班主任的课那不找“弄”。我被段老师点了一次,棋被没收了,但是不改,又在上课的时候下,还是一样的好象棋,又被没收了。这次没收可就没这么简单了,凡事事不过三,我被叫到班主任办公室,单独开了个“小灶”,一顿对不起父母培养、学校教育、前期辛苦付出的教育,让我脱胎换骨!这个词对当时的我一点不为过。我真是改了,而且是彻彻底底的改了,我从那次之后,几乎没再下过象棋,除非别人叫我陪下一下,我再也没有主动叫过任何人下象棋,这个游戏真的在我的世界里消失了。直到大学,我们学校有个象棋比赛,为了争荣誉,我尝试了几把,但水平已经远远不行了,所以也没参加比赛,就这样象棋成了我的一段回忆。我彻底改掉迷恋下象棋之后,我的学习也改变了作风,但是有点为时已晚,以至于高考考的只能还算可以,没有进入年级前几十名,也没有通过高考改变命运啥的。

高中的其他零星的记忆一是打篮球,那时的我,也算是荒废了的一个“篮球天才”。现在的年轻人难以想象,我第一次接触篮球是在高中。那时,体育老师教我们如何投球,如何三步跑篮,抢篮板,盖帽等等。我开始对篮球从陌生到熟悉,再到热爱。但我还是说,接触的太晚了,就像错过了花期一样,不可能成材了。我想想现在自己在许多方面都一事无成,可能就是错过了太多的成长关键期。这个也怨不了任何人,这就是我们的那个时代,和我一样高中才第一次接触篮球的人也很多。只是有些人接触了,不喜欢就不玩了,我接触了发现自己很喜欢,才开始玩。我回想如果小学就接触,我可能长得高点,更阳光一点等等,但人生没有如果!我在学了一段时间篮球后,发现弹跳很好,篮板也不错,打一场下来,我能盖好多帽,抢好多板。我在助跑的情况下,三个手指能摸到篮圈,好像那个时候,我们有用不完的劲,上了一星期的课,每个星期的星期六,我都要打一整个下午,大约4-5小时的篮球。打完后,我浑身湿透,大汗淋漓的回家。我认为那是对一个星期高强度学习的释放,也是高中时期难得的一段快乐时光。但篮球水平的确是不行了,手一点都不稳,就像动画片里的“樱木花道”,投10个球基本上是一个不进。用时髦的话说,真是“太难了”。

篮球生命没有了,也就只能玩玩而已,还有我发现篮球打得好,也是谈恋爱的重要工具,可惜这个我也没有了。

高中生活中,我认为另一个很有意义的就是学校的大锅饭。别管油水多不多,但我就是喜欢那个热乎乎,泛着油花,还带有一点饭店里口味的大锅菜。我记得最清楚的菜是水煮的过油茄子,好像还裹了面,就热吃特别好吃,手里抓着两个馒头,一会就吃完了。其他的菜也不少,尖椒鸡蛋,鱼香肉丝,麻婆豆腐等等,大体都是这个口味,让我非常留恋。

我们当时为了最大限度增加学习时间,就挤压一切吃饭上厕所的时间。晚上我们这些住城里的,回到家里还要学习,大约晚九点到家后,还要继续学到11-12点才睡觉。我感觉高中阶段,我的母亲也是非常辛苦的,这是我最感恩的地方,一年365天,天天照顾我,有时怕我压力大还哄我睡,我高考时的确压力很大,也失眠了,妈妈陪着我,但我还是一夜没睡着……第二天考的英语,考了90分,我上大学才知道,考上大学的所有同学中,我英语是最低分。我母亲是最爱我,也是对我付出最多的人。我有时候不懂感恩,还经常拿我上高中时,母亲每天晚上给我冲一杯加“高乐高”的牛奶,准备洗脚水;早上给我挤牙膏,倒牙膏水等事情,批评母亲代劳的太多,才造成的我现在这么不成器。但,不成器最主要都是我自己的事,我母亲是天下最好、最称职的母亲。有段时间,我的确是伤了母亲的心,回头想想,人总是对身边的过客过于慷慨,但也经常对至亲家人过于苛刻,这也是我人生慢慢走过,才明白一些道理。

十年寒窗无人问,没过多久高考成绩下来了,我考了601分,这是个尴尬的分数,高不成低不就。当时的一类本科的指导报考分数是607分,也就是大体是指,高于这个分数,一类本科肯定能上,但低于这个分数就不确定了。我就是接近但是低于这个分数。所以我当时没有任何报考经验,也没有任何专业爱好,只能看着学校名猜这个学校怎么样。我也只知道一些别人谈论的消息,但决定权还是靠自己,我啥也没有概念,也只能瞎报了。可能我们那个时代的人都是这个样子,都只知道一门心事的考试,考完了再说,结果报考志愿都又共同走上了独木桥,还是撞车了。我当时有几个有眼光的同学,考的分比我还低几分,选择了华中科技大学、上海交大、还有什么的,我也不是很清楚,结果都录取了。我们就这样胡乱选了学校,选了专业,也同时被调剂了。当时有几个同学选择了复读,都考上了好的大学,也选了好的专业。当时,我也可以选择复读,但是我没有选择,我认为高考太辛苦了,我不敢相信第二年能不能考到我现在的成绩,我如果耽误了一年可能考的更差,而且这个备考的压力的确太大了,经历过的人都懂。所以不管未来怎样,我还是选择换一种生活——闯出去!这样,母亲也可以清闲一下。

这又回到了大学,好像因因果果都有了着落,我也没耽误一天天的生活。朝夕相处的生活总是平淡无奇,但离开后,我们才发现,互相还是挺想念的。我在整个大学阶段,具体来说,应该是前两年,经常给初中的几个女同学打电话,也经常写信,现在那些写的信我还留着。那时有移动手机了,但是相对我们有点贵,特别是电话费贵。我父母还是比较超前,我是当时我们班基本上第一个买手机的,许多人买了BP机。我知道上大学前,爸爸买了个BP机,当时买不起手机,手机当时是大哥大,一个要1-2万元。BP机虽也很贵,但我爸是医院的院长,工作原因,需要及时知道谁打电话找他,所以就买了个BP机,那时刚出的BP机也3000元。我爸BP机接到信息,一般就是一个电话号码,让回个电话,然后我爸就找地方回电话。当时的有钱人买了大哥大,一个月的电话费就要几百上千的,一个长途3元左右一分钟,我记不大清了,大概就是买了手机都不敢用。我上大学的年代,是手机和BP机的爆发增长期,就像大学扩招一样。大学时期的BP机功能强大多了,不但能告诉你谁给你打电话,还能发消息,也就是一些事都可以传达了。最主要的是便宜了,大约是240元一个,好的可能贵一点,这样大多数人都能买的起。我上大学时手机也便宜了,我爸给我买了一个,西门子的,1000元,防水防砂,可以当砖头使。我没有可联系的对象,其他同学都没有手机,我也不敢露富,所以那个学期基本上都没用。而且当时的电话费不便宜,市内是六毛钱一分钟,跨市的还要加五毛钱,也就是1.1元一分钟,还有就是打长时间了还要加收钱,所以我没有急事,也基本上不用,只是周末出去带着。因为经常不用,对手机的电话铃声也不敏感。有一次我带着手机逛学校外面城乡结合部的闹市场时,放在胸前的手机响了一分多钟,挂了后又响,我才明白是手机来电话了,现在说来也成了笑谈。

跌跌撞撞,到了大四,马上要各奔东西了,聚会告别是少不了的,我们举行了几场,好多同学都喝,好像酒量都挺大,特别是许多女同学都喝多了。喝完酒还有明天,那就是继续找工作,我知道家是回不去了,不是不能回去找工作,的确是我这个法学专业没有地方企业要,而且我那一年又赶上了第一年毕业大学生回家不安排工作。也就是我的上一批还是安排工作的。这个事有一个巧合,那就是我们当年一中文科班有个同学,高考考得一般,上了个大专,这不比我们上学少一年,然后选择会家工作。虽然是大专,因为包分配,就进了公务员,现在在家里是一名科级干部,在我们那个小县城,科级就是精英。他自己告诉我,自己在整个县里的领导排名大约是个150名。我们可是有百万人口的县级市,想想真是厉害。我已经回不去了,就不回去了。找呀找呀找工作,找到威海人才招聘会……这回到了那个寒冷的春天,我沮丧的坐上了返程的列车,在威海也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最主要我还是抱着体验生活的方式去的,总觉得自己还没到最后,还有选择的退路,所以也不那么拼命地找工作。坐在长途车上很累,但那时的长途车很好,买的车票含一点小零食和水。小零食一般有花生米,小面包,小蚕豆,山楂条等,基本上够一顿饭的,我非常喜欢。但这种小零食只持续了一段时间,后来我坐的长途车就没有了,可能是成本太高了,就不给了,当时的确很不错,服务也好。车上老板自己焊的架子,放一个电视,放一些DVD,电影什么的,正好一路上有个消遣,真不错。我记得最深的就是看“东方斯卡拉”,就是大型酒吧现场的录像,有主持人主持,表演许多节目,来祝酒。演员一般都演唱各种DJ歌曲,一般都是普通的歌手,唱的很有激情,唱的时候再和喝酒的人互动一下。还有演小品和相声的,就是互相嘲讽,逗大家高兴。主持人主持词也非常逗笑,特别是经常带一些荤的内容,这个大家都是成年人,自然是非常喜欢,但是,如果旁边坐的是个异性,到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看得多了也都好意思了,话说谁不知道谁。这不从威海回来的长途车上,我旁边就坐了一位美女,这位美女叫莫金玉。为什么知道名字,那肯定是我不安分的缘故。我不光要了名字电话,还续了一段姻缘。这在现代年轻人中,可能不能理解,在我们那个时代,这是主要谈恋爱的方式之一。人道是哪里有需要,哪里就有运动。我们这个时候,坐长途车、坐火车都是许多许多年轻人在一起,特别是火车就更方便了,当时的绿皮火车是对着坐的,中间还有个小桌子,可以放东西也可以打牌,吃饭。有的是三个人对着三个人坐,有的是两个人对着两个人坐,但我们那个时候也还有个特色,就是有时候火车无座票或站票买的比坐票还多,那火车上人多的可能是,“你在这边,厕所在那边,相距5米,却只能想念”。这是真的,有时候想去个厕所,都要做很大的决心,并带着勇气提前在刚出火车站,下一个火车站还没到之前,用火车走整整一个城市的时间,去趟厕所。此事不用再提,最主要的是如果你不安分,到处都是谈恋爱的机会,比如一位大美女没有座位,这是很正常的,那个年代能买上有座的票,基本是少数,都是找个地方站站,挤挤,坐坐。这时给美女让个座,然后站到她旁边,找个话题,就像英国人搭讪一样,“IT is a beautiful day today,isn’t it?”然后,这不就成功一半了,之后的事就看事物的发展变化了。我当然是不安分的了,所以在短的像上个电梯的时间,就谈上了一桩恋爱。这个也是被我的初恋伤心之后的一次释放吧,其实也只是电话联络,坚持了半年,也因没有相聚的可能,理性分手了。

这之后,我继续找工作,那是部队来学校招人,要招学法律和中文的,我和李庄,刘子琦还有中文的赵培兵四个人积极报名,也最后在大约二十多个人的竞争中,被选中了。后续的是政审还有其他的,我就不知道怎么开展的了,可能我父亲是知道的。为什么选当兵,因为我的一个朋友在部队当兵,而且我在面试的时候问考官,是不是能去市区比较繁华的地方当兵,是不是能够每天上下班还能双休?那位女考官说“是”。我现在想想当时我是不是傻,问这样的问题,也在想那位考官是不是演技太厉害!后来我的工作经历,证明了她是在不折不扣的睁着眼睛说瞎话,但没让我发觉一点违和,真是演技高超。这次面试之后,我们当场大概就知道结果了,因为有许多人还是不想去当兵的,和我去许多地方的心理一样,来逛逛。

这之后,我还是继续尝试其他的面试,我成功的面试了一家交通运输企业,他们招学法律的,可能要干办公室的工作,我面试的时候,有一位中年女士,应该是这个公司的高层,她问了我许多问题,一看就对我的回答很满意,但我最终还是没有去,因为我听说实习期的工资只有800元,我感觉太少了。

剩下的时间,我们就写写毕业论文看看电影。我的毕业论文题目是关于行政法的,好像是关于行政法规规章违宪什么的,我其实一点都没有研究,当时上了几天网,下载了几篇,然后拼凑一下,感觉能自圆其说就行了,在答辩的时候,也是极力的表现自己多弱小,希望老师开恩等等,然后就过了。我们当时大多数人和我差不多,都不会写毕业论文。写论文要用电脑打字,我当时没有好好的练打字,也没有买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想着没有用,就不浪费家里的钱了。当时一个好的笔记本电脑要1-2万元,太贵了。我没舍得让家人买,这么说来,我也是开始懂点事了。但,因为没有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写毕业论文就要借别人的电脑来写,临近毕业,都在拼命地写,所以那仅有的几台电脑都是抢手货,我终于在一天临近熄灯的时候借来了电脑,说给我用一天。我思考了一下,感觉此事不靠谱,可能明天一早他就会要过去,所以我连夜赶出来了论文。事后,我真要感谢我的直觉,果真,第二天一早,借我电脑的薛飞就把电脑要回去了,我如果没连夜写,可能毕业都是问题。但我当时打字速度太慢了,一个通宵只打了3000字,技不如人就只能耗时间了。说到这,其实我的直觉不是天生具备的,我要感谢父亲。我的父亲在我儿时,做了一件事,让我经久不忘。那是小时候,我向赵刚借“三字经”抄的事。这个“三字经”不是我们大家都熟知的“三字经”,是当时的某个人编的“小学生三字经”,老师让我们学背。前面大部分都是养成好习惯的东西,我都记不清了,但最后几句,我一直记忆犹新。那就是“好习惯,早养成,有教养,益终生”!我当时的经历和大学借电脑几乎一样。也是大晚上的了,赵刚在我准备睡觉的时候借给我了,说明天让我抄,抄完再还给他,我就给爸爸说了。爸爸说赵刚这个人,明天一早肯定给你要,你到时候没有,老师肯定批评你,你就是求赵刚也不行,他肯定自己要用,不会像借给你时说那么好听了。我当时不相信爸爸的,我觉得赵刚是我的好朋友,不可能言而无信,肯定会等我抄完再要的。然后,我就睡觉了,爸爸在我睡觉时,连夜加班把三字经给我抄了下来。第二天一早,我还没起床,赵刚就到我家要三字经,我当时就难受了,也紧张了。我求赵刚等会再要,但赵刚一改原来的样子,强行要走了……我当时就委屈难过的哭了,这时爸爸拿出他帮我抄的三字经!我感动的无以言表,我从此特别特别地相信我父亲教给我的一些人生道理,也将这个情节深深地印在了脑海。所以,哪有什么直觉,只不过是过去经历的重复再现!

其实我在大学也是算个好孩子的,我爸妈怕我生活不好,每个学期给我打三千元钱的生活费,我每次到学期结束时都还能结余一千多元的生活费。有一次我记忆深刻的是,还有一个星期就要放寒假了,我的生活费还剩1700元。也还算比较节省了。但我比好多同学少了一些勤工俭学的经历,因为不缺钱,不需要勤工俭学或替别人写论文等方式挣钱。我的许多同学到繁华地段发传单,给初中高中生做家教等等,我有时也想去干,但不知道怎么去干,或者说是感觉干这些事挺不好意思的。其实就是吃得苦少了,人生缺少点厚重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