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保安日记
天气:小雨
工地还是比较脏衣服的,虽然保安就在门岗里没多少事,可是来回开大门回来就是一身土。不习惯穿保安制服,依旧还是白衬衣、黑裤子、黑皮鞋。
关于穿着这一块,只是我这么多年心态的一个改变,十年前总觉得特立独行很另类,各种事情都“随大流儿”。在经历了很多事情后,慢慢从不在意别人眼光到现在的与众不同才是那么多的挫折打击应有的感悟。
晚上喝酒,项目部人员和土方一个现场负责人,我们都叫他东哥,挺讲究一个人,可能道上混的人都讲个规矩吧,和他接触挺舒服。
想不到的是开车六十多公里居然去了离我之前小区可近可近的一个小区,就为了吃一顿正宗的川菜。以前一直以为“眉州东坡”就是川菜的标准,直到我知道了“川妮”。
十多个菜,有认识有不认识的,我独独对那道“辣子鸡丁”情有独钟。酒是自酿的56度高粱酒,一百五一斤。说心里话,真心不如东北高粱酒好喝。口感大致等同于25块钱的东北高粱酒。
关于这家三十年的老店,其实点菜是最最重要的,怎么在这家店点好菜,应该就是多吃。这些话不是我说的,是项目部人说的。
酒足饭饱,打道回府。期间犹豫好几次要不要给王大姐发个信息,或者给刘杰和郑友打个电话。后来一想,算了吧。
从顺义回到团河,已经是晚上十一点,没喝酒的人去唱歌,喝酒的留下四个人回去打麻将。
两圈麻将下来,赢了一百三,张经理说该回家了。正准备散场,唱歌的回来了,就又凑齐一圈。
凌晨三点,总算没人再张罗继续打麻将了,盘算了一下战绩,总共赢了三十八块钱。
顶着小雨,来到东门,门岗里小飞正在那玩手机,网上老虎机,玩真钱的。想劝一劝,还是算了,毕竟交浅不言深。
坐门岗里和小飞抽了根烟,打发他提前下班,他说他不困,我说你回宿舍里玩吧,我在门岗能多睡会儿。
小飞回去后,我这还突然没了困意,骑上摩托车去工地现场转了一圈,北门的老夏睡的挺舒服。可能是老头觉比较轻,听到摩托车声音就醒了,我又和他聊了几分钟。
在北墙附近拍了两张照片,发到微信朋友圈,文案当然是:“雨夜独行,如斯。”
回到东门岗,两个椅子搭一块板,铺上褥子,正打算睡觉。刘硕发来微信问“还没睡?”
我说你不也没睡了吗?他说他现在夜班,在中控室。我说夜班也挺好,能睡会。如果说我好奇不好奇我走以后小区谁会当队长,我肯定好奇。但也仅仅是好奇,只会当成八卦消息罢了。
本来熬夜眼睛就难受,干脆开了视频,这货正在吃泡面。
刘硕说:“齐景光回来了,你走当天晚上回来的。”
我说:“那不是挺好吗?以你俩的关系,他不能亏待你。”
刘硕说:“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有个人一块来的。”
我说不就是当初和他一起走的那个队员吗?人家俩人患难的交情,不带回来才怪。
刘硕突然神神秘秘的一笑:“小齐给自己找了个爹回来。”
之后的对话中我才知道,和齐景光一块回来的还有另外一个人,刚刚退役回到地方,不知道是老板的什么亲戚。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人来小区是做保安队长的,而齐景光依旧只是队员。
刘硕说这才两天时间,简直生不如死,新队长太认真,绝对的军事化管理。不止是把巡更点重新钉回去,还要求每天必须出早操。
我说新复员的都这样,这也是好事,省的你们松松垮垮的。
他说就这两天时间里发生的事太多了,整个保安队都乱套了,新队长重新调整值班表后,队员之间经常吵架。
我说不论怎么着,这些立山头的破事你少掺和,你要是没主见,就跟定了刘杰、郑友,这样保证吃不了亏。
刘硕说现在最不受待见的是王云虎,队里没人搭理他,保洁那里好像也对他有意见。只有个“二棒”整天傻呵呵跟在他屁股后面转。
我说秦桧还有仨好朋友呢,正常。他说你要是不走多好,我说我不走也不行啊。快吃你的面去吧。
结束聊天已经是早上四点半,困意袭来,打算一觉睡到大天亮。也就是睡了半小时,被一阵车喇叭吵醒。
眯着眼睛出门一看,食堂送菜车,我说大门没锁,你就不会自己开一下吗?司机说不都是保安开吗?我说按两下喇叭没人出来就自己开一下得了,司机摇上窗户不搭理我了。
我这火气一下子上来了,回屋拿上链子锁把大门锁上了。司机看我回屋后,长按了几下喇叭,我也没搭理他。
不一会儿他下车推门进来,我说你不懂得敲门吗?有什么事吗?他说给食堂送菜,开一下门。我说非项目部和工程车外,一切车辆不能进入施工现场。
他说谁说的,我说项目部说的,他问项目部谁,我说你管的着吗?他说你就是不让进呗?我说可以进,步行从小门可以直接进生活区。
没搭理他继续睡我的觉,过了一会儿食堂大师傅来了,问我要钥匙,我还是那套说辞。司机一生气把几大包菜卸到地上,说不管了,食堂大师傅说那就不管吧,以后你也别来送了。
司机和副驾驶两个人扛着菜顶着小雨从小门去了食堂,我在门岗躺着幸灾乐祸。这一刻,我承认我挺不是东西,但是说句客气话有那么难吗?!
作为社会最底层职业之一,保安员在人们心里无足轻重,但是当你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时,其实和保安没什么两样。
我从来不认为一个人可以大大咧咧到不在意世俗。我有一个朋友,以前去我家里做客时,吸烟从来都是随手往地上探烟灰,烟头也是随手扔到地上。我有一次和他喝酒时说起了这个事情,他说他就是那样的人,大大咧咧习惯了,到哪里都一样。我信以为真。
直到有一次我们一起去另一个很有钱的朋友家串门,就见他老老实实的把烟灰弹进烟灰缸。我开玩笑的说了一句,怎么不大大咧咧了?他说不一样,我说咋不一样了?他说就是不一样,哪那么多为什么?
后来我不再搭理他,因为我知道没有谁真的大大咧咧,有时的大大咧咧实际上就是看不起一个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