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小美好
褚欢想到书店查查自己那方面是不是出了问题但小镇上的书店除了几排学习资料,就是文具。
为了保住男人的尊严他更不想回家,他不想让她知道他没用。但他越捂着掩着,她越觉得他外边有女人,她疑神疑鬼的闻他脱下的衬衣是否有香水味及口红印,检查衣角有没掉落的长的和自己不一样头发。
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和扩展人脉中,而她把可支配的时间都投向了他。她怕被抛弃,怕他挣来的钱给其他女人用花。
他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呛的她发疯,还说她脾气倔,强势,自私不懂事。她哀求道:“好好说说话行吗?要么跟个石头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不说不做,要么就像吃了枪药,这个家要是容不下你,就离婚,我带着儿子过。”
他沉默不语,她的嗓门便一点点提高:“褚欢,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我,而我正是你那会儿做好的选择!”
她除了唠叨就是抱怨,根本不知道她的压力和烦恼。
他吼她:“你天天小题大做不累吗?我现在要挣钱,要努力挣钱,咱们现在是老夫老妻了,又有孩子,为我们婚姻报驾护航的是钱,而不是在家哄你开心。”
“这怎么是小题大做呢?”
“我懒的跟你吵,我跟你不一样,我每天忙的要死,而你天天唧唧歪歪就惦记着点那事。”他离开了她的视线,只留下她在原地狂吼:“怎么不一样,我在家也没闲着,你太过分了你。”她无力的坐在地上哭泣。
吴春是比以前变的能干了,家里比以前干净了,她做的菜也合他的胃口,这些变化她是看在眼里的,但他不知道怎么去解释这件事,对于她的歇斯底里,他既心疼又不愿说出实情,他宁可让她认为他外面有女人,也要守着他做为男人的尊严。
吴春觉得自己疯了,她常常做恶梦,梦中,他跟这个人吵完跟那个吵,醒来一身冷汗。她觉得很委屈,但又舍不得褚欢,离婚是吓唬他,想让他做出改变,对她好点。
她跟婆婆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紧张。有次她跟褚欢到街上买东西,让婆婆照看耀祖,回来时看到儿子用绳子捆着栓在院子里的树上,正在地上坐着用手抓碗里的饭,衣服上洒满饭粒。她鼻子一酸眼泪流了下来解开绑着儿子的绳子,抱起耀祖回屋就哭。
褚欢进屋看她娘正在厨房揉面,责怪道:“怎么把耀祖捆树上。”
“你们小时候不都这样?”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什么年代都要吃饭做事,我总抱着不做饭了。”
褚欢娘正不想操这种吃力不讨好的闲心,冷着脸对儿子说:“嫌我照顾不好就不要往我这送,谁的孩子谁管,你小时侯也这样,不照样好好的,这也看不惯那也看不惯,我也看不惯她,以为生个儿子我们就得把她捧上天呀,我那儿是娶个媳妇,我是娶个祖宗。”她觉得自己儿子过的窝囊,还连累了她,语重心长的劝褚欢:“你那媳妇,有理无理都认为自己有理,你不能为了孩子为了家庭和睦处处忍让她,要惯出病的。”
褚欢心想,那咋整,她不讲道理时他也烦,但她也有好的一面。
“前些日,你不是还跟俺姑说她好吗?”褚欢反驳道。
“那是给你脸上贴金,你媳妇啥样你不知道。”
“你以后能不能对耀祖好点,那可是你亲孙子。”
褚欢娘开始动怒,:“我怎么不对我亲孙子好了,男娃更要多接地气呀,多运动运动才长的健壮呀,天天抱在手里要生病的呀?”
褚欢无奈:“怎么又开始咒你孙子了,他不是健健康康的吗?”
“你个白眼狼,娶了媳妇忘了娘,是谁不舍得吃不舍得喝把你养大的,你小时候,你奶带过你一下吗?我还不是给你养的好好的,我给你说呀,你媳妇就是欠揍,你要动不了手,你就狠下心,好好挣钱,有了官位有了钱,她怕你不要她,自然会有规矩懂事讲道理,你看村长他老婆,见人客客气气,给人拿这吃拿那吃,婆婆有病了到处带着看娘长娘短的。”
褚欢知道她娘也不容易,一心一意为了他,劝他别生气,以免气坏身子。
“我不生气,我能不生气吗?我这个儿子白养了,我给人家养了个儿。”
褚欢不再言语,他也觉得自己活的越来越窝囊,在娘和媳妇之间受夹板气。媳妇遇到一点点不顺心就在他面前唠唠叨叨,老娘也边也说不得,他厌恶这样的生活。
这事之后他再听到吴春抱怨他娘不帮忙带孩子,就会厉声喝道:“你不是闲她照顾不好吗?”
他用咆哮对付她,他觉得这招越来越好使,吴春在他的咆哮声中变乖了不少。这事后,他娘更加机灵,只要见吴春抱孩子过来,就佯装有事,溜门子躲清静。
村子开始流传闲言蜚语,说褚欢在外沾花惹草,褚欢娘问儿子外面是不是有女人了,褚欢大骂:“你听哪儿个龟孙子胡咧咧呢?”回家把这事说给吴春听。
“你说你外面没人,你看你娘都知道你外面有人了。”
“这话不是你就是你娘传的。”
“你胡说八道,你不会外面真的有人被人看到了吧!”
褚欢百口莫辩,他真的烦透了。
“你怎么不死呀!你死了我也能安生些。”
“你死我也不会死!”
看着她吵架时那张扭曲的脸,他脑子里涌出她的索取、撒泼,任性,胡闹,控制。就觉得她结婚前的温柔都是伪装出来的。他一点都不想回家了,他觉得自己很累,没人能体谅他,在工作中不可能事事都如意,回家还得听他娘唠叨,听媳妇报怨,就算偶尔说点正经话也是絮絮叨叨说孩子不听话,婆婆小姑子又怎样了,亲戚又如何如何?他觉得自己在外面忙碌了一天已经够累了,回家也得不到安宁。
他太想要回自由了,他在员工宿舍找了张床,住在学校,帮着后勤老师管理住校学生,暂时忘记了烦恼,不光躲过了吴春,还赢得了家长和老师的好评!
没人斗嘴,吴春找不到人发飚,心里堵的更加难受,她本来朋友就不多,现在的圈子更小,只有娘家和婆家。
尧顺对褚慧说:“我看问题在你嫂子那,喜欢撒泼,还想让人疼。就她那样,一天几十个短信,电话,是我早窒息受不了啦,你哥还挺能忍。”
“她一直打是不好,她在家我哥得上课。”
“我要一天到晚给你发我爱你,你觉得受得了吗?”
“听两天还行,天天说是挺烦的。”
“但你哥天天听到的还不是这种甜蜜的语言,是抱怨!”
褚慧觉得有道理,说给吴春听,让她少打电话,平时顺着他哥点,吴春没领好意,反倒怪褚慧帮她哥说话。
“你以为我想当怨妇吗?你是还没结婚,你不了解,明明是两个人的婚姻,却天天是我自己带孩子,要人没人,要钱没钱,家里的活都我干的,但还说我赖,我在娘家是享福了,是懒,但我现在还懒吗?”她觉得她一肚子的委屈没人懂。
吴春娘劝女儿不要再疑神疑鬼,好好带孩子。但褚欢越不理他,他越去分析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从而生出各种各样的问题和不信任。一些鸡毛算皮的事都会刺激到她。
褚欢变成她心里的刺,不想没事,一想就发狂。她按耐不住给他打电话。接通后,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但他若不接、漏接,她第一句话就是劈头盖脸地质问他:“在哪儿,为什么不接电话?”
他觉得她是没事找事,破罐破摔,还指责吴春,要不是你脾气不好,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当她都快相信婚姻是幸福的坟墓时,却看到发小的婚姻,她又开始相信世上是有幸福的婚姻的,只是她没遇到。
自从发小出嫁后,她很少看到她,那天发小带孩子回娘家,两人在村里遇到。寒暄后,两人带着各自孩子到地头,两个小孩捡树叶,看蚂蚁,她们两人从小孩说到家庭,离开时,还没聊够。
发小结婚后到外地打工,怀孕后两人回家,他男人在附近找了个工作,想孩子大点放在老家让奶奶带着,再出去找活干,她让吴春有空找她玩。这下吴春找到了心里寄托,孩子有玩伴也不再纠缠她了,而且发小讲的外面的世界让她很向往,她想听她讲。她在街上买了竹椅,绑在自行车后面,烦闷的时候就带儿子去找发小玩。
这天,她在发小家玩,天突然下雨了,他到村口小店打电话让禇欢来接她跟儿子。
“我去不一样下雨,借个雨披或等雨小点再回来。”吴春的火一下子冒了起来,他在家怎样就算了,在外人面前这么不给她面子,她想起他们恋爱时,就下那么点毛毛雨,他一定让她打伞,她说不用,他说女孩子怎么能淋着呢?
打完电话回来,她看发小支会男人做饭,自己也过去帮忙。后来,她知道,发小的孩子晚上都是她男人冲奶粉,搂着睡觉。而她,孩子生病不见好转,她故意染上,但哪知她比儿子病的更严重,话都讲不出来了,但褚欢说她装,还得抱着孩子去医院挂水。这种死不成活不了的生活状态,太难熬了。在别人的眼里,褚欢事业有成,又会挣钱,但谁能理解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