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小美好
对付他娘,浅殇顺着她的意不惹她生气。他媳妇那,他自然不会理会儿,想解决问题的是她,又不是他。他觉得自己没啥问题,那个身上有点钱的男人外面没有花花草草,况且他对家是负责的,不少他们吃穿。以他以往的经验,他知道她老婆再掀不起什么浪花,他沉默一阵子这事就会不了了之。吴春,他没有勇气提分手,更没勇气去见她。但她又怎会知道,他的思念,在每一个落寞的时刻喷发,如熊熊烈火,在他的心中燃烧。思念中,他也一次次问自己,他们之间真的有未来吗?如果外面再成立个家,自己是否真的能应付这些身边的女人,未来的不可测,也让他开始动摇,开始怀疑。
他去了他们第一次去的羊肉汤店,点了同样的东西,拿了瓶啤酒边吃边喝,她爽朗的笑声在他脑子里回荡,他明白她需要他,也正是这样,他此时不能去招惹她,他不想激化矛盾,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他要做的是努力让自己安静下来,处理好工作的事,多赚钱,才能实现更多的计划。
爱情来的时候,像极了烟花的绚烂,但燃尽的时候,只剩下寂寞孤独、自我怀疑。
吴春心中仍铭记着浅殇曾许下的承诺。他是她要找的人,她可以无条件的对他仰视,因为他符合她心中丈夫的标准,不光积极上进,还对她扶携,温柔以待,而你是只把她当生孩子的工具。她想给他打电话,又怕她老婆和老娘监视他,把事情弄的更糟,不打又怕他以为他不理她,从此再无以后。她在矛盾中反复纠结,最后还是决定给他打个电话,但他电话停机了,她反复的验证,那个她熟记的号码真的不存在了。
她再去找他,没人告诉她他在那儿,他消失了,他在人间蒸发了,她再也见不到他了。
吴春心里住着两个小人,一个说他爱她,他在处理跟老婆离婚的事情,处理好就会来找他,一个说他在欺骗她的感情。
她的传呼机成了最碍眼最能让她发疯的东西,拿在手上让她想起他,扔到看不到的地方,又怕漏了他的信息。曾经一睁眼就可以看到他的信息。
她在得不到回应中感到疯狂,在希望与失望中折磨。她真想疯掉,以此逃避清醒的自己,一想到今后没有他的日子,她心如刀绞。她想见到他,哪怕是今生不再联系,她也想坐下来听听他的无奈,把所有的问题都说清楚。
他的不闻不问,让她不得不怀疑他们曾经的感情是否真实。他的态度,让她第一次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糟糕的人,她之前的骄傲已荡然无存。
她对他的信任最终还是彻底崩塌了。
这“”是个阴霾的日子,空中低浮着灰色的云,打下午起,就下起了雨,使人骤然感到一种复苏的暖意。
褚慧在娘家,听到侄子放学蹦蹦跳跳的声音,给他送水果。
吴春坐在堂屋的沙发上,屋里没开灯显得更加昏暗,她眉头紧锁,双眼迷离,心事重重。
见到褚慧,她有气无力的说:“她姑来了。”褚慧见吴春双眼呆滞,脸色蜡黄,心里一惊。
她把水果放下,握着吴春的手问:“嫂子,你怎么了?如果身体不舒服就去医院看看。”
“没事,这段时间没睡好。”
“那快去躺着,我带耀祖到他奶奶家吃。”
“嗯”她不想多说一句话,更怕褚慧看出她的心思。
褚慧望了望她说:“照顾好自己。”然后摸了摸耀祖的头说:“走,我们到奶奶家。”
这晚,吴春把耀祖的衣服理好,把家里擦洗干净后,洗了个澡,躺到床上。
窗外,那些在她视野之内的所有树木,无论是干和枝,全被雨水濡湿了,房檐上响着单调的滴水声,她拿出传呼机,一条条翻看他与浅殇的信息,点点滴滴,她的眼里满是泪水,曾经有多美好历历在目,她一条条的将它们删除,删完最后一条信息后,她拿出一瓶安眠药,她的目光由哀伤变成了解脱,她一直紧绷的身子舒展了,她感到说不出的快慰,她慢慢闭上了眼睛,释怀了所有爱与思念。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半夜,耀祖光着脚哭喊敲门奶奶家的门,进门就喊:“我娘睡了很长时间,我一直叫不起她。”
“她可能太累了。”
“我娘睡的没那么沉,我推她,喊她,拍她的脸都没有动静,我娘不是睡着了……”
耀祖呜呜的哭。
褚慧心里一紧,有种不祥的预感。她马上扭动着笨重的身子从床上下来,往他哥家一路小跑。
褚欢娘见状也急忙穿上衣服,点了煤油灯跟了过去。
“你慢点,天黑看着路。”
吴春脸色苍白,叫了几声也毫无反应。褚慧忙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她的身体有些凉,惊叫:“我嫂子真的是不想活了。”
褚欢娘先是一惊,立马扭头对耀祖说:“快去叫你爷,到村里小店打急救电话。
半夜小店的门被拍的嘣嘣响,时间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漫长而又匆忙。
终于,救护车来了,救护人员用力按压吴春的心脏。
耀祖站在一旁,眼眸中流露出担忧、不安和害怕。
“她的生命体征很微弱,我们得赶紧送她去医院。”救护员的声音很严肃。
褚慧安抚耀祖,解释着:“医生会尽力救治你娘的,她一定会没事的。”她试图用平和的语气安抚侄子。
褚欢到医院时,吴春正准备手术,她的大脚趾从袜子的破洞中露出了出来,他愧疚的拉了拉她的袜子,把她的脚趾藏在袜子里。
吴春爹终于忍无可忍,一拳打在了诸欢的脸上,更是对着他的嘴连打几巴掌。
吴春娘也忍不住跟着骂:“不是你儿发现及时,我闺女现在已经死了,我是好好的人交给你的呀?”
褚欢蹲在地上,他也是百感交集,他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褚慧安抚完吴春爹娘,把他哥拉到椅子上,:“哥,以后你一定多抽点时间照顾家,现在什么都不要想。”
褚欢哭着点头,从得知吴春自杀的那一刻,他早已不知所措,额头和手心一直在冒汗,如果她万一撒手人寰,他祈祷她好好活着,如果她真没了她不知道怎么向她的家人和儿子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