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阶团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又是一年,尚心也已经上小学了,尚全福老两口为了能让孩子们更好地学习,家里面也过的宽裕些,一如既往的辛苦劳作着,承担着各家各户的土地耕种工作,尚全福还经常到煤窑上帮别家的忙,只是一直坚持不进窑洞,只在外面。

今天,尚全福夫妇去地里干活,中午回来时路过王大山的家门前,好像听到有哭闹声。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尚全福说:“你听,他叔家里好像有哭声。”

尚敬奶奶也竖起耳朵来听了听,更加确定了,说:“进去看看。”于是二人一前一后推开大门走进院子里,尚全福“啊?天叻!”的惊叫声惊到了王大山,坐在院子地上的大山慢慢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又低下头不说话,双手抱着大腿,埋起头来,缩成一团。尚全福环顾王大山院子四周,乱七八糟,惨不忍睹啊,锄头、推土车、土盘子、扫把、喂猪用的铲子……向来井然有序的院子,这会儿没一样东西是在原地放着,都撒在院子里。

尚全福看到这些,听到他婶还在哭,扭头对尚敬奶奶说:“你进屋里看看他婶。”尚敬奶奶也是看到院子成了这样一时呆住了,忘了还有他婶子在屋里呢,听到老头子的提醒,赶紧从屋里进去。

尚全福心里想,准没好事,故意说:“他叔,你家这是遭贼了?”一边说话一边收拾院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王大山还是低着头不说话。

尚敬奶奶来到他们平时住的窑洞里,看看家里面,这哪还是个家呀,炕上被子铺了一炕,炉子倒在地上,桶子里的烟灰撒了一地,从地下到地上到处是碗筷,他婶的身上全都是脏东西,湿的湿,破的破,头发也没扎,乱蓬蓬的,没个看头,但顾不了这些,还是人要紧,忙问:“他婶,你这是咋了?哭哭啼啼的。”

桂香看到尚敬奶奶来了,哭的声音更大了,好像全身上下都在抽搐,说:“老嫂子,我这日子,没、没法过了。”说话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

尚敬奶奶看到桂香这样,有点害怕了,坐下来伸手去抱住她,故作冷静地安慰道:“说啥呢?半辈子都下来了,这种话可不是随便能说的,你这是受了什么委屈,别哭了,慢慢跟我说说。”

桂香又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安静下来,平静了很多,呼吸也均匀了,才跟尚敬奶奶道出了自己的委屈:“嫂子,你知道的,这两个人掏一车炭,再拉出去卖有多不容易,一车也就能挣十来块钱,一天最多就卖上两车,这活也不是天天有啊,能攒点钱有多难,这几年,我一直说想攒点儿钱盖座新房,今年再辛苦一年,这钱就差不多够了,可王大山这个王八蛋呢,自从这两个月天天都去买烟,一包得一块多钱,就他那抽烟,有时候,一天两包还不够呢,辛辛苦苦挣点钱都让他买烟了,我都快被气死了。”

“可是,这大山以前不也抽烟吗,一样不是过来了,现在你又何必这样?”尚敬奶奶问。

“嫂子,哪一样啊,以前那抽的几乎都是自家种的旱烟,买的少。”桂香说话声音越来越大,她就是这样,一激动,说话好像就要大喊才行。

尚敬奶奶也有些理解她了,试着劝说:“也倒是,谁家都没钱,不过就因为这个,你俩把家闹成这个样子?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啊?”

“说?他听才行啊!我知道他买烟,我只是说他两句,那个王八蛋,他竟然要打我!”桂香气愤的指着自己大声喊。

尚敬奶奶一听这话,心里清楚,大山向来不会说话,在家里还是他媳妇儿厉害,平时都由着媳妇儿,这次肯定是桂香把大山给逼急了,才闹成这样的,不过她不能替大山说话,还的哄着桂香,笑眯眯地说:“嗨,两口子嘛,有什么话不好说,再说他叔还能真打你啊,即使真的打起来了,还不是你占便宜?”

“嫂子,你别替他说话,连盖房子的钱他都能花,他还真能耐!”

“咱这周围,谁都知道,大山对你的好,那是没话说的,你不能就因为这么点儿事,就揪着不放啊,你再想想,咱俩现在大半辈子都过去了,这样闹腾,让邻居们知道,那笑话咱了,是不是?”尚敬奶奶绞尽脑汁劝说着桂香。

桂香估计是听进去了,再没说话。

门外,尚全福把院子里的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坐在王大山的旁边,和他说起了话。

“我就是买了几盒烟,值得她这样吗,整整把我说了一个中午。”王大山跟尚全福抱怨着。

“人嘛,谁都有有脾气的时候,你花钱应该和他说一声的嘛,你自己的媳妇儿什么样,你又不是不了解?”尚全福劝道。

“我就是太了解她了,才一直忍受着,惯出来她这种臭脾气,还蛮不讲理,就知道欺负人。”看得出来,王大山这会儿还在气头上,他说话有些磕巴。

“你半辈子都忍下来了,还在乎这一次?到了咱这个年龄,都应该在家哄孙子,享受天伦之乐了,你俩倒好,老了老了,两口子还打架,把个家害成这个样子,你也不嫌丢脸。”尚全福骂道,“你现在应该做的,是赶紧想想咋把这盖房子差的钱补上,别再让他婶和你闹。”

说了半天,尚敬奶奶使劲拉着桂香的手从屋里走出来,尚全福看到他俩走过来,悄悄地戳了一下王大山的后背,给使了个眼色,点了点头。王大山明白他的意思,可就是坐在那一动不动,丝毫没有道歉的意思。尚全福着急了,往后面挪了挪,狠狠地从大山背后踹了他一脚,并用手一推,王大山被推的向前挪了一大截,离桂香近了很多,且正好在她的面前坐着。见此状,尚敬奶奶也拉了拉桂香的衣服,说:“他婶子,和大山好好谈谈,他知道自己做错了。”

桂香还是得理不饶人说:“错了?晚了,说什么都没用!”

本来坐在地上的王大山一听这话,猛地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冲桂香喊道:“死老婆子,我还不想说呢!”

“你!”桂香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伸手握拳就要去打王大山,即使被旁边的尚敬奶奶拦住了。

“怎么,死老婆子,还没打够,打啊,我不怕你。”王大山也是越来越胆大了。

这样,双方又僵起来了,尚全福两口子又劝了很长时间,待双方都缓和下来,已是下午四五点钟,大家都快被饿扁了,王大山夫妇中午没吃饭,尚全福两口子也因为这一家子饿着肚子。看到大山夫妇没什么事了,尚全福这才和老伴儿离开。

吵架就是这样,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其实,谁也有错,就是不愿意承认,一直僵持着,今天王大山夫妇算是幸运,碰上了尚全福两口子,把这僵局打破了,才让他们之间的硝烟没有继续蔓延,王大山和桂香心里都暗暗地感谢尚全福两人,只是谁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尚全福两人因为劝导王大山和桂香,耽误了时间,回家晚了。中午放学,尚敬替妹妹背着书包,手拉着尚心回到家中,还没进门就喊:“奶奶,我回来了。”尚心也是,不等进门就大声喊:“奶奶,我饿了。”

尚敬好奇,和妹妹说:“怎么没有说话声呢?”结果进门一看,家里哪有人啊,奇怪,爷爷奶奶去哪了呀?

尚心更可怜,小嘴嘟起说:“哥哥,没饭吃。”

然后尚敬来到妈妈住的房间,看到妈妈坐在炕上,还是和以前一样,嘴里念着:“吃饭,我要,饿。”

尚敬看到妈妈和妹妹都饿着肚子,他做了个大胆的决定——自己生火做饭吃。于是拔腿就跑到奶奶住的窑洞,拿出刀子来就削起了山药(土豆)。尚心看到奇怪的问:“哥哥,你要干什么啊?”

尚敬简单说:“做饭。”

“可是哥哥你会吗?”尚心满脸都是不相信哥哥的表情。

“不知道,没做过,不过总的有第一次吧!”尚敬一边削山药皮一边笑嘻嘻的说。

“哦,那好吧,哥哥,我帮你。”说完,尚心愉快的和哥哥干起了活,兄妹俩就这样开始了做一顿饭菜的工作。

尚敬切好了山药和白菜,尚心帮哥哥准备好了葱蒜等调料。一切就绪,就等生火煮饭了,尚敬盯着自己准备的材料,禁不住夸了一下自己,神气的说道:“哎呀,我可真能干,以后做饭这事就全包在我身上了。”夸完自己又喊尚心:“妹妹,和哥去拿点柴火去。”

“好,哥。”尚心跟着哥哥去拿了柴火,不一会儿,火烧起来了,尚敬往大锅里添了几勺水,将准备好的米倒进去,盖上锅盖煮着。然后他又回想着奶奶平时烩菜的方法,好像是明白了,拿出铲子将油铲到锅里,由于火旺,尚敬来不及往里面添加其他东西,油已经烧得发黑了,直冒烟,散发出一股糊味儿,尚心看着害怕,啊啊直叫,尚敬手忙脚乱,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奶奶跑进来了,一把端起了快要烧着的油锅,竟忘了热锅的滚烫。尚敬和尚心害怕被骂,站在墙边一动不动。

尚全福回来了,没等尚敬奶奶说话就开始教训兄妹二人:“我把你个混账小子,心心不懂事,你也跟着胡闹,万一着火了怎么办啊?”

尚敬爷爷正骂着,忽然,听尚敬奶奶笑了起来,尚全福说:“我这教训娃娃,你还笑起来了!”

尚敬奶奶解释道:“我不是笑你,你过来看,快点。”

“看什么啊”,尚敬爷爷瞪着眼睛问他奶奶。

“你过来看哪。”

尚全福走到锅跟前一看,大锅里面足足有半锅水,水还没开,米却已经被泡的膨胀了,无奈的哼了一声,叹了口气。

尚敬奶奶说:“今天回来的太晚,这俩孩子肯定被饿坏了才想自己做饭的,你也别多说了。”

尚敬确实是个聪明的孩子,看到奶奶在为自己说话,估计不会受惩罚了,赶紧上前跟爷爷说:“爷爷,别生气了,我只是看你们没回来,想给你们做饭罢了。”尚全福看到两个孙子无辜的样子,心里面也有些难过,伸手摸摸尚敬的头说:“不怪你们,是爷爷奶奶回来晚了。”说完就笑了。

“奶奶,我帮你吧。”尚敬看奶奶在灶台前收拾,走到她跟前说。

“好吧,正好你也可以学学,以后我们不在家时就免得挨饿了。”奶奶笑嘻嘻地答应着,“我们家虎娃就是好孩子,懂得孝顺大人了。”

没过多久,一家人吃上了香喷喷的饭菜,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第二天,天气特别好,尚全福去窑上给尚敬他四爷爷拉炭筐,下午回来时发现李驼子在离自己家不远的小路上坐着正抽一杆旱烟,想也没想,自言自语道:“这李驼子,还真是个大闲人,走哪儿抽到哪儿。”听到脚步声,李驼子抬起头来,看到正是自己等的人,连忙开口说:“尚老头,我可等到你了,来,坐下,我有事和你说。”

尚全福很吃惊,心里想:“这李驼子,去年和我分了一百块钱的贫困补助,该不会今年又要和我分吧。”想着走到李驼子跟前边坐下边问:“什么事?”

“尚老头,我想和王大山合伙去掏炭,他掏,我给他在外面往出拉,卖了钱我少拿点,他多拿,你说行不行啊?”李驼子问尚全福。

尚全福一听这话,真想说:“就你,谁不知道你懒得腰疼,谁要和你合伙,还不倒了八辈子霉了?”可他嘴上却不能这样说,还是中规中矩的说着他该说的:“哦,原来你是打王大山的算盘呢,那你直接去和他说啊,干嘛在这等我?”

李驼子一听,看了一眼尚全福,说:“哎呀,尚老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谁不知道你和王大山关系相处的好,你现在又是咱尚家沟的队长,我这不是想让你去给我问问嘛,我寻思着,这事你一出马,准没问题!再说,万一被拒绝呢,街坊邻居的,我也不好意思啊。”

尚全福瞅着李驼子,故意说:“你这是在拍我马屁呢,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随便两句话就能煽动我吗?”

李驼子一听,急了:“尚老头,我怎么是煽动你呢,我这又不是让你去干坏事,我就是让你去王大山家帮我随便问问……”

“等等。”尚全福想知道李驼子心里面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打断李驼子问:“你怎么会突然想要挣钱了,那些年,你年轻的时候也没想要靠劳动挣钱啊?”

“唉,以前那钱值钱,我每年有村上给的贫困补助就够了,可现在呢,贫困补助被你分了一百,钱也不值钱了,我还想存点儿给自己养老用呢。”李驼子解释道。

尚全福又抢着说:“是你分了我一百,你可别颠倒了。”

李驼子更坐不住了,说:“好好,是我分了你的,好吧,你到底是帮不帮我啊?”

尚全福也不逗他了,很伤快的答应了:“好吧,我哪天有时间碰到他,帮你问问,不过,我可不能保证这事能成啊。”

李驼子听到这话,高兴了,又叫起尚全福哥来了,说:“哥,大恩不言谢,你要帮我说成,我给你送大礼。”

尚全福一看李驼子难得有这么认真的时候,也不想打击他,说:“谢就别了,你能挣钱就行。”尚全福知道,这次李驼子倒是和自己道出了真心话,只是他很吃惊,一惯懒散靠村委会供给过活的李驼子,现在尽然也开始为自己的养老打算了,还真是一件稀罕事。

说完,尚全福正打算起身回家,李驼子又叫住自己说:“哥,你和大山说时,委婉点儿,别直接说我想和他干,假装这是你给他提的建议,行不?”

尚全福一听反应过来了,这是让自己被王大山批评啊,不过,已经答应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无奈的说:“你个李驼子,依你就是了。”

晚上吃饭时,尚全福把这件事告诉了尚敬他奶奶,尚敬奶奶当时就骂他爷爷:“你就逞能吧你,这尚家沟就你是好人,你说你也不想想后果,这事你能办成吗,到时候别说李驼子怨你,就连大山也会瞧你不顺眼,还以为你是害他呢。”

尚敬爷爷无奈的说道:“李驼子就是个泼皮无赖,又好吃懒做,谁不知道,可我当时不也是没办法拒绝他嘛,我得想想怎么做才能都不得罪。”说完又叹了一声气。

尚敬奶奶也许是有些生气了,只说了一句:“你就做你的老好人吧。”再没开口,一直在地上忙家里的活。

转天,尚全福又到窑上帮王大山拉炭筐,相比拉筐,大山在窑里的工作比较辛苦一些,二人差不多干到中午的时候,都也很累了,尚全福拿出烟袋来说:“大山,累不累,出来抽上一杆。”

王大山答应道:“好,快渴死我了,正好出去喝口水。”

话音刚落,二人坐在窑口的空地上。王大山拿起水杯大口大口的喝了几口,然后把水杯递给尚全福,嘴里直喊着累。

尚全福把烟杆里面的烟灰倒了,趁机哎呀一声说:“干啥都不容易呀,可没钱更不容易!前几天,我碰到李驼子,他说他想找个合伙人,一起掏炭。”

王大山一听,满脸质疑地问:“谁?李驼子?我才不相信他有那苦,谁和他一起干谁倒霉。”

尚全福一听大山这样说,把本来想说的话全都咽回去了,嘴角用力抽搐着勉强笑了一下,说:“是啊,大家都嫌他懒散。”他本也没想劝成功,要是他自己,他也不愿意和李驼子干活,可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呢,就被王大山给拒绝了。

休息了一会,二人继续重复着同样的工作……

这天,尚全福在离家不远的路上背着手走着,又看到李驼子在前面路上靠墙蹲着,一种不好的预感立马涌上心头,这李驼子该不会是为了合伙的事在等着自己吧?可不是,李驼子已经站起来了,面对尚全福笑着问:“哥,那天我和你说的那事你说了没?”

尚全福不知道该怎么办,把自己的头发往上抹了一把生硬地说:“我没有明说,试探了一下,他根本就没有和别人一起干的意思,就想自己一个人做,我也是偶尔去给他帮忙,没能帮上你。”

李驼子一听,到没有很明显的失望说:“哦,我知道了,没事,我再想办法。”

尚全福顿了顿说:“我倒是有个想法,不知能行不?”

“啥啊,哥,你说?”李驼子听到这话很是激动。

“咱们周围那些队里有很多年轻人都没事干,你可以挑一个能干的,去雇佣上,和你一起做。”尚全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给他提这样的建议,一说完就后悔了,恨不得在脸上煽自己两巴掌,明知道无论是谁,这样都可能会给其带来麻烦,但还是想帮助这个驼子。

“哥,这倒是个好主意啊,我回去想一想。”李驼子高兴的说着。

尚全福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但为了避免犯错误,他又补充说:“驼子,记住,你千万不能和别人合伙,你只能给雇佣的人挣工钱,因为这炭山是咱尚家沟的,你一旦和别人合伙,咱们队里的那些人肯定会认为你把炭山分给别人了,到时候会惹来麻烦的,你明白不?”

“放心吧,哥,这我懂,炭山是咱的,我怎么会分给别人呢?”李驼子满脸幸福的答应着,仿佛钱就在自己的口袋里了。

今年夏天,天特别晒,平均每天都有三十多度。干旱严重,一夏天也没下过一次好雨。尚家沟土质本来就不好,石头多,土面薄,更耐不住烈日炎炎下的干旱暴晒,不多的庄稼如今都看不到一片绿了,到处一片枯萎。虽说种的不多,但对于尚家沟以及周围队里的农民来说,影响也不小。

今天,尚敬奶奶在菜地里给猪割菜,正好碰上尚敬他四奶奶也在地里干活,很远就喊着打招呼:“四妹子,今天怎么有空来地里了,没去窑里?”

四奶奶叹了口气说:“全福嫂,没去,以后也不能去了。”

尚敬奶奶一听,心里盘算了一下,又问:“怎么了?为啥不能去呀?”

四奶奶回答道:“我最近总是全身疼,没力气,前几天去镇上看了下大夫,说是窑里湿气太重,被阴的。”

“身上疼,那你咋没和我说呀?严重不?”尚敬奶奶关切道。

“你每天那么忙,我这点小毛病,不碍事,自己克服着就好了。”

“哦,那你这以后就不能到窑里干活了吧。”

“是啊,不能了,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了,看看今年这年头,连老天爷都不给饭吃。”尚敬四奶奶一边干活一边说。

“可不是吗,往年这个时候,玉米都长得有一人高了,玉米棒子都有了,今年呢,还没半人高,再要不下雨,估计上个穗子都难了。”妯娌俩人一边干活一边拉着话,倒也不觉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