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我真不会巫术

灵子的意识有点模糊,她努力回想了一下刚才惊险的情景。

只觉在整辆车将人抛入半空中的时候,一股若有若无的异香袭来。

接下来整个世界的节奏仿佛都慢了下来,配合车内温热的温度和如摇篮般的晃动,早起的灵子眼皮越来越越沉、越来越累~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山风透过关不紧的车门吹了进来。

灵子一个激灵,抬头只见一张怪异的大脸。

条件反射的举手过去挥了重重一拳。

“哎呦喂~”

传来一声惨叫。

灵子一个惊醒坐起来定睛一看,只见售票员小个子捂着脸蹲在车门角落痛苦的哼唧着喊疼。

再往车外看,窗外的天空只剩下微微地麻麻亮。

她赶紧往座位后看去,空空如也。

“人呢?”

“什么人啊?”小个子揉着眼睛缓缓的站了起来。

“乘客啊,后面的乘客呢?刚刚车里十二个位子都坐满了呀!”

“大妹子,你是睡糊涂了还是咋?瞧你问的,前面的乘客都下车了呀!看你睡得正香怎么喊都不醒我才凑过去推你的。马上要到三里河了,你不是要去刘家田村吗?再不下车就要过站啦!”

“马上要到三里河了?”

三里河是距离刘家田村附近最近的一个公交站点了。

灵子猛地拉开窗帘,问:

“现在是什么时候?是不是天擦黑了?”

“啥?清早啦!你看窗外天都亮了!”

啊?!

就打了个小盹,怎么竟睡了一夜!

一向警觉性不低、睡眠颇轻的韦灵子居然在如此颠簸的环境里不自觉的睡了一夜?!

即便最近接连熬夜,也不至于一夜不醒。

这太不正常了!

“一直坐在最后一排的俩老人和三个孩子什么时候下的车?四个穿黑衣服的人什么时候上的车?”

韦灵子紧逼着问道。

“这一路上上上下下的人那么多,我哪儿记得?”

韦灵子正想接着继续问,话到嘴边,又收了回来。

她想了想,继续这么直白的发问,精得跟猴儿似的小个子怕是不会说实话。

索性换了个话题,换了个温柔的语气,说:

“小哥哥,我看您上庭饱满、耳朵明亮,以后定是大富大贵之相。”

小个子直往这边瞟了一眼,没搭理。

毕竟灵子那一拳也不轻,小个子心想:

没任何补偿还想问他话,门都没有!

况且灵子说的这个也有点不着调,大富大贵的人还能是跟着破烂的依维柯跑山路的售票员吗?

这拍马屁,好歹也得上点心吧~

灵子也瞧出了小个子的小心思,话锋一转接着说:

“不过~你主心胸的眉间距略短,之所以没有发达起来,怕是上当受骗的事儿不少吧。”

小个子小眼睛咕噜一转,耳朵凑了上来。

灵子知道,刚才的话肯定说中了。

“你说的没错,这几年干什么坏什么,只要交朋友就上当受骗。这不,沦落到跑车了~”

灵子假装仔细瞧了瞧小个子的面相,一脸严肃的的说道:

“你长相清明,但鼻头冒痘破财相。中二饱满,但却有美人尖。”

“啥意思啊?”

小个子整个身子明显都朝向了韦灵子,正在等她的破解之法。

灵子一看时机到了,换成娇滴滴的声音问:

“小哥哥,你先回答我刚才那两个问题吧~”

“哦,你说最后一排的人啊,我只卖了四张票给他们,至于坐了几个人我也没细数。你说穿黑衣服的四个人,今儿这趟全程就没有穿四个穿黑色衣服的上下呀?”

“那刚才我们磕到一个大石头,整辆车差点冲到山下,后来险些刹车在悬崖边上呢?”

“小妹妹,瞧你这话说的。我这哥跑这条道已经十几年了,哪个坑哪个石头都门儿清,怎么可能有你说的情况发生?”

韦灵子脸都变了。

那么真切发生的事,居然说没有。

到底是自己的幻觉,还是压根不存在的乘客,抑或司机和售票员都被催眠洗脑了。

姚山习俗便是忌黑喜红。

那个从头到尾都没看到长相的黑衣人,打扮穿着就极为怪异。

在山里,全黑要么祭祀要么丧事,平时根本没人会这么穿。

灵子越想越后怕,得趁天黑快些赶回村里。

远远的看到三里河的站牌,便赶紧下了车。

“小妹妹,你还没告诉我怎么解呢?”

小个子半个身子探了出来,还在不依不饶的追问。

韦灵子长发一甩,回头大声说道:

“少吃辛辣注意饮食,身体健康三十岁后便会一马平川啦!”

到站的这个时间点太早,路上根本不可能有顺道的牛马车。

灵子只能步行翻山蹚水回刘家田村。

直到过了晌午,才在路上碰到一个货郎的三蹦子把她顺到村口。

山里黑的早,进村的时候,已经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灯光了。

“唧唧啾啾~”

村子旁边不远的林子那边,时不时传出鸟儿的叫声,带出空旷的山谷阵阵回响。

灵子的脚步却是越来越快,这一路的奔波劳顿都随着离家越来越近而一扫而空。

即便多年未归,这条熟悉的小路,灵子闭着眼闻着味儿都能回家。

突然,有一双有力的大手从背后猛地推了她一下。

灵子毫无防备的掉进了河里。

冰冷的河水让灵子猝不及防地呛了几口。

“救命~救命!”

正当灵子上下扑腾的快没力气时候,一双有力而温暖的大手把她拽了上来。

等顺过气来,一张轮廓分明的国字脸映入眼帘,分明是儿时同比例长的熟人。

“阿健!”

灵子的欣喜的脱口喊出他的名字。

“灵儿?!”

“怎么这么巧,正好在村口碰上?”

“什么巧啊,是大伯怕你走夜路,让我早早在这儿等着接你!”

许是多年未见,阿健一直挠着头不敢直视,如小时一般只会憨憨的回答问题。

什么?

大伯跟县里的家里都没交代,居然回了村?

可是灵子突然回乡,也是临时决定的。

除了前天早上去院里报了备请了假,她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有往老家打过一个电话,告诉老家任何一人她要请假回乡。

那,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