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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既然被捞上来了,自然是需要家属认领的。
打捞队的这帮人虽然吃相很难看,可最起码的信誉,还是有的。
不会说是什么拿钱不干事。
当然,这也不排除是之前委员会的打捞队已经确定了尸体的位置,然后他们只是过来走一个过场的嫌疑。
但无论怎么说,尸体总归是找着了。
在水里泡了四五天,早就已经面目全非,更是已经发臭。
即便村子里的乡亲们,也都有些难以忍受。
被带过来的叁杨,更是走到还有几十步的距离的时候不肯上前。
当然,这不是因为嫌弃,而是…………不敢接受现实。
他怕,怕这具尸体真的是奶奶的。
那样的话,他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也会被撕成碎片。
毕竟…………只要一天没有看到老人的尸体,就可以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老人只是走丢了而已…………
“去吧,总归是要面对的。”
身后的何叔轻轻推了叁杨一把。
随着何叔这轻轻的一推,叁杨也是情不自禁的向前踉跄了几步,也顺势走了上去。
蹲在尸体的旁边,握着尸体的手,看着手腕上的银镯子,叁杨泪流满面。
…………
…………
老太太的丧事是村里帮忙给办的。
棺材也是村子里唯一的一个木匠赶工赶出来的,这么短的时间,自然是没办法慢慢悠悠的去物色什么中意的板块。
就在众人发愁从哪里找板去给老太太做棺材的时候,木匠狠狠的咬了咬牙,就跟要把老婆送出去一般的把自己找了好几年才弄到的木板给掏了出来。
那是他给自己留着做棺材的。
虽说他现在才四十岁,可这人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出了什么意外了。
有些东西,早些做准备,早些安心。
同样也是这个理,他才四十岁,后面还长着呢,板没了,以后在找就是了,可老太太不能拖啊,都已经这样了,在不赶紧想办法让老太太如土为安,实在是看不下去啊。
按道理来说,一般来说,怎么都要四天时间。
木匠给人做棺材的时候,是按天算的,紧赶慢赶的最快也要四天。
结果给老太太做棺材的时候,两天不到就成了。
这让木匠没少被村民戳脊梁骨。
好你个吴辉,连咱们这些父老相亲们的血汗钱你都骗,还有没有点良心了?
你这心咋就这么黑呢?
……
……
老太太的丧事办的很快,一切从简。
毕竟,他们可以按着风俗来,但是老太太等不了啊!
都已经在水里泡了那么多天了,在在这外面晾上这么长时间…………那可就真要成一滩烂肉了。
封棺的时候,叁杨没哭,老太太如土的时候,叁杨也没有哭。
整个过程,叁杨除了认尸的时候失态过之外,其他的时候,都显得极其的懂事。
似乎从那一刻开始,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孩子…………变的更加的成熟了。
老太太入了土,这事儿,也就告一个段落了。
至于叁杨以后该怎么办…………这就不是他们能够管的了的了。
都是穷人家,自己的事都管不过来,哪还有那个本钱去管别人。
就连何叔,都不敢把叁杨领回家去。
先不说叁杨愿不愿意,就自己家里的那婆娘…………先是过不了。
轻叹了一口气,何叔帮叁杨将家里收拾了一下后,坐在板凳上对着叁杨招了招手,示意对方也坐过来。
待叁杨坐过来后,何叔才笑呵呵的问道:“杨子啊,等这儿事忙完了,你就赶紧回学校去,你今年初三,正是关键的时候…………”
“何叔,我不想上学了。”
何叔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叁杨打断了。
“什……什么?”
何叔愕然:“你刚才说什么?”
看着何叔,少年嘴唇轻珉,眼中,一片漆黑。
“我说,我不想读书了。”
“为什么?”
何叔有些不解。
“你学习这么好,一直都是年级里的尖子生,别的不说,考个重点高中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只要你不松懈,多努力一点,以后考上清华北大了的话,光是咱们县里的补贴,就足够你上完大学了。”
“那现在呢?”
叁杨轻珉着嘴唇,直愣愣的看着何叔,语气有些低沉。
“我现在才初三,加上高中三年还有四年。
你有想过这四年我该怎么办吗?”
“这有什么难的,村子里大家伙一块凑钱供你…………”
何叔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可话还未说完,便被叁杨出声打断了。
“何叔。”
看着何叔,叁杨的脸上渐渐的浮现出了一抹复杂。
“何叔,你们已经帮我帮的够多了,我不能在这样继续享受着你们的恩惠了。”
看着何叔,叁杨的眼中闪过一抹祈求:“何叔,我欠你们欠的已经太多了,多的我这辈子都很难还清。
我不想,也不能在这么心安理得的去向你们索取了…………”
看着叁杨,何叔愣了愣,紧接着掏出烟闷闷的抽了几口。
“那你以后打算做什么?”
何叔声音有些低沉的出声问道。
毕竟这不是自己的孩子,自己也不是他的什么人,既然叁杨已经做出了决定,他又能怎么样呢?
“杨子,你今年才十六岁,还没成年,那些个工厂工地还有饭店酒店里,他们都不会招你的。
收了你,那就是雇佣童工,是违法的,他们不会干…………”
“何叔,我想好了。”叁杨展颜轻笑:“我打算进打捞队。”
“什么?”
何叔愕然。
“你说你要去哪?”
“进打捞队。”叁杨一字一句的说道:“那个福利委员会我肯定是进不去的,他们算是官方组织,就算是想收我他们也不可能会收的。
但是那个私人打捞队就不一样了。
只要你去,他就收。
我打算先去那里好好的干上两年,等成年了,便加入长·青县福利委员会。”
说着,叁杨的声音不禁有些伤感了起来。
“我不想在有人因为这道江而闹得家不成家了。”
何叔默然,只是闷闷的一个劲的抽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