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

上午九点,上戏校门口,热芭拎着精致橘色小包俏生生地小步慢走过来。

“热芭。”

陈澜招手。

热芭看到陈澜,加快脚步,来到陈澜的身边。

热芭刚刚靠近,陈澜就闻到了一股好闻的香味,清淡,并不刺鼻。

“陈澜,我们现在就去酒店吗?”

“先不急,我先给你换个发型。”陈澜摇头。

“换个发型?”热芭有点不太理解,为什么好好的要给她换个发型。

“你现在这个发型,一看就是像个小女生,给你换个成熟一点的。”

热芭想了想,也觉得陈澜说的有道理。

发型也是体现角色性格的一种。

两人来到陈澜上次理发的店铺。

还是那个托尼小哥。

热芭坐在椅子上。

陈澜一手托着热芭的头发,对着托尼小哥道:“上面的刘海给她去掉,然后发尾稍微剪的碎一点,不要用那种死亡直线,然后上面的头发稍微弯一点,卷发棒有吧?对,就用这个卷。”

经历一次合作,托尼小哥已经能够很快的get到陈澜的意思。

热芭眼看着自己心爱的,一大早花了不少心思打理的刘海,就这么被剪掉了,有点心疼。

“这是什么发型啊。”

她忍不住问。

陈澜抱着胸,看着热芭,“这种发型叫做渣女大波浪,现在还没有多少人剪,未来说不定会很流行。”

“这边再剪一点,打薄一些。”陈澜说着,又对着托尼小哥指点。

热芭不太懂。

三十分钟后。

“怎么样,不错吧?”陈澜趴在热芭的身后,一手撩起她的头发,笑道。

还真别说,这个梦里有点印象的发型,真剪出来,还挺适合热芭的。

发丝微卷,有些部位还稍微烫了一下,颜色发紫,更加映衬她的皮肤雪白,气质变得更加成熟了些。

“还真蛮好看的。”热芭惊喜出声,掏出手机,嘟起嘴巴,给自己来了一个自拍。

“好了,别丑美了,我们过去酒店了。”陈澜毫不留情的打击。

热芭一点都没在意,反而哼哼道:“我是人美,你这发型顶多就是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

陈澜点头,“啊对对对。”

一旁的托尼小哥满心无语,心道你们两口子可真的一家人,都不带一点谦虚的。

送两人离开后。

托尼小哥摩挲下巴,觉得可以把这种发型作为主推款,总有人会腻歪满大街的齐刘海,锅盖头,想要尝试尝试新的。

…………

陈澜走到路边,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要是他一个人,可以坐个公交省点钱,带上热芭一起还是坐出租方便些。

另外背包里面装满了相机以及其他各种杂七杂八的设备,还挺沉的。

东西确实挺多,和其他同学相比起来,简直就是少得可怜。

不管是人员还是拍摄设备,陈澜都精简到了极点。

灯光录像并不需要,录音的话,也有卡在相机上的长筒麦克风,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到酒店位置,下车时,热芭主动接手,“我帮你拎下东西吧。”

“大的背包我来拎就行,你把这个拿着。”

陈澜将一个黑色塑料袋递给热芭。

热芭有点好奇,“这是什么啊?”

“拍摄要用到的道具呗。”陈澜道。

“道具?”

热芭想到陈澜写的剧本里面,要用到的道具,一瞬间就没有胆子去看这里面到底都有些什么。

到前台办理入住,坐电梯来到九楼。

这个丰硕国际酒店算是上戏周边比较好的酒店,价钱实惠,环境也挺好。

陈澜推开门,进门,轻车熟路地开灯。

经典大床房,还有电影幕布,卫生间是透明的,可以看到里面有个浴缸。

热芭小心翼翼地跟着陈澜走进房间。

孤男寡女两个人来到酒店,虽然名义上是正经的拍片,但是实际到现场,就两个人。

热芭还是有点紧张。

“你先坐会,我调整一下相机,再换身衣服,你趁这会功夫,把那个黑袋子里面的东西放到你的小包里面,等到开始拍,演到那个环节,你就一个一个往外抛。”陈澜交代道。

热芭此前已经看过剧本了,自然知道她需要做些什么。

点头应下来。

在陈澜调整相机的时候,她打开黑色塑料袋,将里面的东西一个一个拿出。

护士服,兔女郎,黑丝,甚至还有几个小雨伞……

热芭不是什么都不懂,看见这些东西,她的脸瞬间变得潮红,“你,你买了这么多啊。”

“道具嘛,多多益善,别看数量多,其实都挺便宜的。”陈澜假装漫不经心,其实他自己也有点尴尬。

热芭深吸一口气,按捺下心中羞臊,“也是。”

陈澜将轨道缠在腰上,通过轨道滑动,可以实现相机视角的自由转换。

再安装上麦克风。

一个人就能够完成拍摄,录音等好几项工作。

唯一有点瑕疵的地方,就是灯光没有办法掌控,但是这样也好,多了几分真实感。

陈澜将摄像机卡在轨道上,瞬间感觉腰部紧了几分,沉甸甸的。

“那我们准备开始拍?”

陈澜调试几下,适应了拍摄的节奏之后,他对着热芭道。

热芭点头,“好。”

“第一幕,是你自己在房间里面,那我就先出去,在门口等着你。”

“ok。”

陈澜应了一声,也跟着热芭出门。

在热芭的目光注视下,他按下了拍摄按钮。

…………

陈三水疲惫地扭开酒店房门,将身子摔到沙发上,双目无神,满眼发呆。

他虽然西装革履,可整个人透着一个字,衰。

从背包里面掏出几个被揉碎的纸,上面清晰的写着破产公告。

他抿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可满心的无力,让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电话铃声突兀响起。

陈三水接通电话,电话里面传出来的是破口大骂。

“陈总,快还钱啊!”

陈三水表情麻木,等对方骂完,他才敢挂断电话。

他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又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摸了摸满脸的胡茬,发出一声苦笑。

最后缓步离开,走到窗边,拉起窗帘,坐到沙发上,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两瓶安眠药。

浴室的玻璃映照着他的脸。

颓废又无助。

一旁的热芭站在门口,看着陈澜的表演,略感惊讶,她没有想到,陈澜会有这种演技。

在这时,她仿佛看到了一个真正即将自杀的中年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