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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这样都可以啊。太过分了。拿着公司给的激励，欺骗公司，性质太恶劣了。必须开除。”

秦尔茜听白静波把事情原委讲了一遍之后，震惊的气不打一处来。

“开除几名置业顾问倒是简单，我在想的是，方靓子怎么处理。”

“这件事是她授意的么？”

“我还没有跟相关的三名置业顾问聊，也还没有跟方靓子聊。她授意或者没授意，怎么处理才妥当呢？我倒是安排人在查公司的规章制度了。但是还是想问下秦总，从你们人力的角度来说，这类问题一般都有哪些处理方式。”

“那我这么说吧。如果方靓子授意了，那性质就比职业顾问更加恶劣，有组织有预谋弄虚作假，欺瞒公司，开除也是可以的。如果她没有授意，她是销售经理，团队负责人，监管不严，有失职的责任。”

“我想得大致也是这样。我之前没有处理这方面人事的经验，所以第一时间想来跟秦总问下。”

“我就提醒一点，方靓子毕竟来公司的时间长，而且是经理级，你有决定之后，事先要跟董总沟通的。”

“没问题，那是自然的。”

“还有什么是能够帮上忙的么？”

“暂时没有，我先跟三名置业顾问聊一下，探探他们的口风。”

“是的，肯定要问清楚。这样后续才有处理依据。不然难免有人说你闲话。”

根据安若君找到的相关管理制度：

对于三名置业顾问的行为，可以追缴回激励、辞退以及扣罚当月工资；

如果方靓子是整件事情的组织领导者，可以辞退及扣罚当月工资；

如果方靓子只是负有领导责任，可以通报批评及最高30%当月绩效扣罚。

上午十点，白静波让安若君先后通知三名置业顾问到VIP室，安若君讲录音打开后，三人便都如实交代了。

从他们的陈述来看，白静波为他们感到有些惋惜，他深感这就是方靓子作为基层领导长期不作为、乱作为恶果，虽然说方靓子不是这次认筹造假的组织者，她也不知情，但是这个事情的根源，就在她身上。

其中一名置业顾问的陈述非常具有代表性。

“我只之前李经理招进来的，今年初，刘总和方经理来了之后，就分了两个组，方经理招了一些人，从原来李经理那里划过去一些人，我就是属于之前李经理那里划过去的。”

“售楼处建成开放之前，我们都在市区各个临时展点做宣传蓄客户，跟李经理不一样的是，我们这组方经理基本上不管，也不来展点检查工作，也不督促我们，当时我们觉得挺好的，每天出来玩玩，早晚打个卡，中间有回车里睡觉的，有出去玩的，还有去打麻将的。”

“但是到进了售楼处之后，我们手里面，除了同行介绍的客户之后，不像李经理他们，还有一批自己拓展的客户。再加上售楼处在的这个位置，也不在市中心，每天没多少自然到访的客户。所以我们业绩一直都没有李经理组好。”

“白总您来之前，方经理相当于一直就是这个案场的负责人，因为刘总基本上都不管，所以我们虽然业绩差，但是好歹方经理管事，我们也就没什么。但是白总您来了之后，真正在实行业绩分组PK，方经理压力就很大。”

“前段时间，方经理给我们开会，每人本周完不成5组新增认筹，差一组罚1000，而且还拿不到您给的认筹激励。我们三个因为平时关系比较好，大家就商量着，先充充水筹，把这段时间熬过去再说。我们也看到您来了之后，推广、活动各方面动作都很多，也有效，我们也想着熬过这段时间，后面自然到访多起来之后，我们业绩自然也就能上去。”

三名置业顾问离开VIP室之后，白静波向安若君感叹道：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就是方靓子干的好事，好苗子在她手底下，也得是枯死。”

安若君也叹了口气，但是没有接话。

不过白静波心理还有一句话，没有讲出来，那就是他已经打定主意，不能留方靓子在灏湖天著了。

现在剩下的，就是找董军了。

董军每周六上午都要在公司，参加老板组织的周末高管早餐会。

高管早餐会，是联行地产集团的一个传统，白静波以前在集团时听说过，但是也没怎么留意。参会人员仅限集团助理总裁及以上的人员、全国各个城市公司的总经理参加，瞿菲自然是要参加的。

每周的早餐，由知名酒店集团在各地的五星级酒店统一派送提供，每周都是不一样的菜单。据说这个早餐会，从来不讨论具体工作，有人传说，这就是八卦会，大家都会讲一些当周各地的政商传闻，老板也会给大家传达一些更高层的一些论调。

给董军发了个信息，希望当面沟通一些工作，涉及到关键岗位的人员调整。董军回复，上午十一点半在办公室见，让白静波把秦尔茜也一并叫上。

白静波从灏湖天著项目出发，打车前往公司，中途给秦尔茜知会了董军的意思。

十一点半，两人出现在公司，但是董军还在会议室。

大约过了十分钟之后，董军从会议室出来，将白静波和秦尔茜叫到了办公室。

这个周六，公司除了他们三人之外，其他人要么在项目，要么在休假。

白静波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陈述，中间还穿插着一些录音，大约用半小时时间，董军整个过程听得很认真。

“白总，那你初步的处理意见是什么？”

“我查过公司人力和营销方面的制度，首先是所有涉及的人，全公司通报批评，对于三名置业顾问，除了追回涉及水筹的激励外，当月工资扣罚，然后辞退。至于方靓子，她虽然没有组织此次充水筹的事件，但是负有直接领导责任，按照制度，扣罚当月30%的绩效。另外，整件事情已经非常清晰，方靓子可以说是严重失职失责，所以我打算将她继续留在项目上，准备调回营销平台，担任平台销管的岗位，统筹两个项目的日常销管工作。”

白静波注意到，当说到调离方靓子的时候，董军神情有些异样，面部还抽搐了一下。

“秦总觉得呢？”

董军并没有急于评价白静波的处理意见。

“我觉得这种行为是严重踩红线的行为，肯定不能容忍。白总的扣罚意见都是能找到制度依据的，这个倒也不担心有什么人事方面的风险。只是有一点，方靓子调回平台这个事情，她清不清楚，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可能不会愿意这样的调动。”

秦尔茜也是刚刚才知道白静波有调动方靓子的意思，以她多年的人力经理，把方靓子调回平台做销管，那无异于是变相逼迫方靓子离职的手段。她必须要把这个隐患抛出来，就算她不抛，董军也会提。

“方靓子知道这个事情么？”

董军也没有急于评价秦尔茜的看法。

“方靓子今天休假，我还没告诉她。整个事情，方靓子在其中的角色和作用，已经非常清晰了，就事情本身的情况，我认为没有必要再找方靓子了解和印证什么。她这几个月，要么不作为，要么乱作为，否则项目不至于发展到前段时间那样被动的局面。无论是从她的过往表现，还是综合能力水平，我都认为她不再适合担任灏湖天著的销售经理。”

白静波对于方靓子调离项目的态度异常坚决，他认为已经是时候处理这个张扬跋扈的人了。

办公室陷入了片刻的安静。

白静波和秦尔茜相互对望了一下。

董军点起一支烟，盯着那一缸鱼，深深吸了一口烟。

“我总体上支持白总的意见。但是有两点要注意：

第一是不要通报批评，你一通报批评，一来集团知道我们数据有问题，这会不会引来其他不必要猜疑和麻烦？这些水筹客户，白总后面想办法处理掉就是；

第二是跟方靓子谈的时候，要注意方式方法，这个由秦总来主责，毕竟是老员工，也是为公司做出过贡献的。

灏湖天著现在势头刚刚向好，不要因为这些事情，动摇了军心，家丑不要外扬，低调、稳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