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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静波把晚上吃烤肉的地方订好之后，便开始把与聚力公司的合作协议打印出来，认真研读起来。
白静波发现，最终签署的协议，是有非常大的漏洞，就在于没有强制要求聚力公司核验资金实力。
这一点，虽然在最早的流程里面，白静波是进行了批注说明的，但是至于最终为什么会是现在的结果，他也不得而知。
当然，如果说白静波对春天广场有所疏忽的话，也确实是他有主动为之的缘故。
他内心不想插手春天广场，不管是好，还是坏。
他更不想插手商业包销，特别是隐约感知到董军和刘上进有意向他隐瞒一些核心商务信息时，因为他并不想趟这趟浑水。
他不需要靠春天广场立身，也就没有必要冒险给董军纳这个投名状。
但是白静波没想到的是，董军会让自己出面去与聚力公司谈违约责任的问题。
他现在看不明白，董军和刘上进，在这件事情上，各自到底扮演者什么样的角色。
白静波认真研读这合作协议里面关于违约责任的内容，划出了很多重点，之后还与集团法务部的主管经理，就这份协议进行了沟通。
既然白静波不可避免要与聚力公司谈违约，那吃透合约就是第一要务，不可打无准备的仗。
与法务电话沟通完之后，白静波收到了张山山的信息。
“老白，我明天晚上要回学校了。过两天就论文答辩了。知道你忙，这段时间没敢找你。晚上有空么，一起吃个饭。”
白静波盯着这条信息，盯着看了许久，没有回复。
跟秦尔茜的晚饭已经约好了，可这张山山又突然说要说吃饭。
该推掉谁呢？
“山山，不好意思，晚上公司领导安排了团建，因为灏湖天著六月份拿不到预售证了，没法开盘，所以领导组个饭局安慰一下大家。你明天什么时候的航班飞上海？”
想来想去，白静波还是觉得，既然已经跟秦尔茜约好了，就按照已经约好的办。至于张山山，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回复就好。如果是下午甚至晚上的航班，还明天中午还来得及送张山山，这样就都不耽误了。
“我明天晚上七点一刻的航班。”
“那明天中午行么？中午吃完，我送你回家收拾行李，然后再送你去机场。”
“好啊好啊。那不耽误你明天的工作么？”
“不耽误，我这会儿和明早，尽快把工作该安排的都安排完，这样中午以后的时间都宽裕了。实在做不完，送完你回来，我晚上再加个班。”
“辛苦了，老白。”
“这段时间在忙论文，你也很辛苦吧。明天中午我们去吃淮扬菜吧，就在南湖边上。”
“好啊。那明天中午见。”
白静波此刻放下手机，满足地笑了一笑。
便继续埋头制定灏湖天著延期一个月开盘的工作计划。
晚上六点半，白静波同秦尔茜一起前往附近商场的烤肉店。
“我前段时间就知道灏湖天著价格备案过不了。”
一坐下，秦尔茜就一副神秘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
“那次陈龙和张璟手下，在会议室打架，你还有印象吧？”
“有啊，简直太有印象了。不过话说，后来竟然什么事儿也没有，我以为公司至少要出一个通告，批评一下的。”
“你知道吧，董总不敢出，怕张璟跑了。”
“哦，我也听说张璟在西安地产圈子里面，属于政府资源开拓能力比较强的人了。不对啊，那他们打架，跟灏湖天著价格备案不过，有啥关系？”
“我不是那天给你说，张璟约了我吃饭么？”
“哦，她吃饭时候给你说的。”
“嗯。还说了很多。”
“说来听听。”
“哈哈，你好八卦。”
“你这个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又来讲我八卦。没意思。”
白静波翻了一个秦尔茜一个白眼。
“哈哈哈，白总翻白眼，还是真是一流，好看。”
白静波并没有理会，正好工作群里面，合作方营销总监毛时宇提出需要一份延期开盘的工作方案。
“这么小气，玩手机，不理我了啊？”
“没有，毛时宇在群里面问我要东西。”
“他要啥？”
“不是延迟开盘了嘛，现在按照推后一个月开盘为新的节点，他要他们公司报方案。那他肯定不会做什么方案嘛，只要问我要。”
“你弄好了？”
“没。今天下午在公司把框架搭建好了，张岩和李欢欢在往里面填东西，最后我再来修改。”
“白总还是一直都亲力亲为啊。棒棒。”
“我要是当个甩手掌柜和二传手啊，那不迟早被你们人力干掉。”
“怎么敢干掉白总啊。我想保护白总还来不及呢。”
“好啊。不然我就学方靓子，去仲裁你。哈哈。”
“你还好意思说，都是你搞出来的事情，不然方靓子也不会闹到要去仲裁。”
“这话可以不对了啊，秦总。别人这么说，我情有可原。你这么说，就是在颠倒黑白了。”
白静波这次是真显得有些生气了。
“哎呀，我说错话了。等会儿酒上来了，我自罚一杯。来吧，来吧，我给你张璟给我八卦了啥。”
“好吧，看在八卦的份儿，不与你一般见识。”
“张璟说，董总不信任她。每次她要去拜访政府领导，董总又不愿意出面。总不能每次空手去啊，但是董总好像又不愿意给钱，张璟到现在都垫了七八万了。报销流程又很慢。”
“那董总想要怎样？又不出面，又不给钱。”
“就是嘛，张璟搞不清楚。她说每次找董总说这个事情，董总就说还没到时候。到了时候，该见的要见，该给的要给。”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现在备案都过不了。”
“后来张璟打听到，董总好像跟合作方的总经理张海鹏，在外面托关系找中间人，想自己去搭钱。”
“啊？那张璟干嘛呢？”
“所以那天陈龙那么逼着，张璟和他们部门的小伙，就憋着一股子气嘛。干柴碰烈火，那就一触即发嘛。”
“我想不通这是啥逻辑。”
“张璟是觉得，董军还是不够信任她，不想让她碰钱。”
“呀，她连这种话，都给你讲啊。她不怕你转身告诉董军么？”
“嘿，你不也不怕我转身告诉董军么？”
“哈哈哈哈，看来英雄所见略同。再干一杯。”
白静波和秦尔茜虽然各自都麻烦事不断，但是好在相互都信任对方，在艰难的职场环境里，都是彼此倾诉、制造欢乐以及减轻压力的对象。
虽然说关于方靓子的举报信，集团审计监察部已经查实，但是集团人力并不是太清楚方靓子选择仲裁的个中缘由，无论秦尔茜怎么解释，都难逃本月绩效因此被扣分的命运。
吃完烤肉，两人走出店门，秦尔茜提议找个地方再喝一点。
白静波在上楼时，正巧注意到楼下一层有个酒吧，于是两人便找了过去。
这家酒吧本来应该是个清吧，目测占地面积有500来㎡，但是这天正巧遇到是开业五周年庆，请了两支乐队在互动演唱。
而很多客人，看起来也好像很多是老板的朋友或者熟客，与乐队的互动也十分热烈。
白静波眼看着一个明显清吧设置的地方，变得异常喧嚣吵闹。
白静波见状想要离去，可秦尔茜确实欢喜的不得了，于是两人便坐下了。
啤酒、红酒、清酒、威士忌一应俱全，靠墙一侧十多个冷柜，像超市一样，客人自由选酒。
两人都选了一些平时没怎么见过或者喝过的啤酒，白静波拿了四瓶，秦尔茜拿了三瓶。
因为太过吵闹，两人在酒吧并没有太多语言交流。
更多的时候，是跟着大家的节奏，一起。
在喧闹，在庆祝，在释放。
来到周年庆的高潮时刻，白静波边上有两桌快要嗨爆的男男女女撒起了纸屑。
偏偏纸屑从两人四周散落，有些挂在秦尔茜的头发上。
秦尔茜激动了站起来，拿着酒瓶就开始灌酒。
再坐下的时候，白静波伸手去把还留在秦尔茜头发上的纸屑拨开。
秦尔茜突然抓住白静波正在拨弄纸屑的手，将自己的脸颊紧贴在白静波的手掌心。
白静波先是略微惊愕的表情，随即便与秦尔茜对望着，相视而笑。
晚上酒吧的周年庆，好像特别为他俩准备的一样，这么一瞬间，周围的喧嚣都凝固了。
随着一支劲爆的歌曲缓缓结束，酒吧恢复了片刻的“安静”。
秦尔茜把手松开，两人继续对饮。
凌晨刚过，两人起身准备回家。
酒吧离永和坊大约1.5公里的路程，秦尔茜坚持不坐车，便都往回走着。
秦尔茜醉意渐浓，走路歪歪倒到，白静波便抓住她的手肘，担心她摔倒。
秦尔茜则顺势靠在了白静波的肩膀上。
两人就这样，走回了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