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垢灯火
“请坐。”
林远坐下，除了夜沁月跟白玉卓两张熟悉面孔外，他还看到了一个老人。
他头发半白，面部线条刚毅，双眼有神，穿着普通的军绿色大衣，没有肩章，没有臂章，若非一身的军人气质，以及他坐在会议室的主位，林远甚至会觉得这就是一个老百姓。
“林远，你这是第一次见我吧？”陈老笑笑，“我叫陈景光，边十区灯塔基地的总负责人。”
陈景光？林远想起自己学校的校长，“您跟我们校长……”
“他是我弟弟，”陈老道，“题外话就到这里，你可知道，今天让你来是为了什么？”
“可以猜到一点，”林远点头，“因为我的能力。”
陈老继续说道：“你的潜力很高，在之前特训课程中，白玉卓应该教过，能力开发的上限，抛开某些特殊的个例、以及奇珍异宝的情况下，在觉醒之初就已经确定。你灵魂深处的意象共有七个‘孔隙’，这说明未来你有机会成为七重觉醒的顶尖能力者。”
“每位抵达七重源境的强者，都可以凭一己之力，与整个国家平起平坐。可以说，威慑力比最尖端的毁灭性武器都要恐怖。”
林远并没有激动，他冷静道：“可是白教官也说了，天赋高的觉醒者大有人在，能走到终点的却寥寥无几。”
“仅凭你自己，能突破人神界限，抵达五重境就算了不起了，”陈老淡淡道，“所以，我们决定，全力扫清你晋级路上的一切障碍，任何能用钱、权力等外力解决的东西，都不需要你来操心。”
“我需要付出什么？”林远道。
陈景光给出的承诺过于沉重，灯塔是什么组织？那可是整个中央帝国设立的，专职于对魔战争的王牌特种部队，它的成员都是优中选优，从千人的竞争，乃至万人中脱颖而出。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居然要全力为林远的成长保驾护航？林远有些慌张，就凭他，能支付得起与待遇对等的代价吗？
“首先，永远不得背叛灯塔，背叛帝国，”陈景光神色严肃，徐徐道，“第二，帝国需要用到你时，你不能推脱。”
就这样？
林远沉默，与陈景光口中说的帮助相比，这点条件可以说是没有，毫无约束力。即便陈景光不作出这些承诺，他提的两点要求也是所有军人必须遵守的。林远犹豫了，一块天大的馅饼掉在面前，他却不敢弯腰拾起。
“你不敢？”陈景光凝视着这位他颇为欣赏的年轻人，“林远，你有天赋，但有天赋的人很多，强者路上陨落的天才就更多了，不要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
“……好，我同意。”林远应下来，他的犹豫是出自于一种无形的压力。林远曾看过一本小说，里面有一句话，令他记忆犹新，“她那时候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都已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他失去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
“既然如此，”陈老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一直旁观的白玉卓说话了，“林远，你正式被列入灯塔‘火种’计划的一员。”
“火种计划？”
“名称来源于灯塔最初一个小队的代号，全员S级，六重觉醒。”白玉卓道，“‘火种’计划只会邀请有潜力抵达六重源境及以上的人加入，你是近十年咱们区的第二位。”
“第一位是谁？”
“你的战友，呵呵，夜队长，你们‘魔女’小队可真是人才济济啊。”白玉卓看了一眼夜沁月，后者面无表情，他继续道，“妃洛烟，她的上限略低于你，六重孔隙。”
“火种小队保留至今，现在共有六位成员，他们的队长就是灯塔现任塔主，偌大帝国唯一一位七重源境的强者。”
“其它五人各率领一支小队，正式成员由一位S级觉醒者、三位A+级觉醒者组成，火种计划设立的初衷就是招收这五支王牌队伍的预备成员。”
“队伍代号分别是：‘白女巫’、‘Black Ace’、‘血色黎明’、‘银灰御座’、‘守夜人’。”白玉卓羡慕地看着林远，“我们上报了你的情况，有两支队伍发来了邀请函。”
夜沁月说道：“黑A跟银灰御座。你心里有倾向吗？”
“现在就能直接去？”
“当然不是，”陈景光哑然，“你现在仅仅是一重境，需要历练，在你四重觉醒前，仍归属于B10D003小队。”
“黑A看中了你的能力，他们队伍的主要职能是潜行、暗杀，”白玉卓道，“银灰御座只接受‘国王’系的觉醒者。”
“话虽如此，这五支队伍只是归属不同，实际出任务时会考虑到不同能力者的协调组合，甚至有可能分配单人任务，”陈景光说道，“所以你无须纠结，选哪个都是一样，只是执掌的起源武器会有区别。”
夜沁月道：“悄悄告诉你，小烟在银灰御座，毕竟她是国王系的嘛。”
“那我就黑A吧。”林远思忖片刻，“Ace有王牌的意思，我很喜欢。”
“行，那我就上报了。”白玉卓道，“往后很长一段时间，在你四重觉醒前，你都仍然在本部名下，由夜中校管辖。一应装备、物资等只要你确实需要，灯塔会无条件供应。同时我们也会创造更多利于你晋升、历练的环境条件。”
“说了这么多，晋升是怎么回事？”林远满脑子的问号，上课时白玉卓可没说过觉醒者能力晋升的事情。
“渴望。”
“渴望？”
“需要你发自内心的渴望。”白玉卓道，“在此之前，你必须进行日积月累的刻苦训练，虽然就算不练习，也不影响你的晋升，但战斗力却会大打折扣。”
“觉醒者能力的开发共七重，我们对战力的评级也是S-F，共七个大级，”夜沁月补充道，“但两者并非完全对等，就好比夏莺，她目前是二重源境，可战斗力却连F都不到。并不是说你境界够高，就一定是高战力，两者不能挂钩。”
“明白，那渴望是什么意思，难度我想觉醒到七重境就能么？”
“很忏愧，我们也不清楚，”白玉卓苦笑，“案例很多，有的人是自然而然的就突破了，有的人日积月累好几年还是原地踏步。后来我们发现一些秘宝可以刺激到根基扎实，行将晋升的觉醒者，如此一来才提高了觉醒者晋升的整体效率。”
“但关于能力觉醒本身的机制是什么，我们仍不清楚。”
“不过，突破的人普遍都有一个特征，他们对力量的追求很执着。”
林远道：“感觉有点唯心主义。”
“呵呵，形容很贴切，”白玉卓道，“训练感觉怎么样？”
“现在我对能力的掌控熟练了很多，”林远握拳，信心满满道，“说是脱胎换骨也不为过，‘死告之门’对我的提升很大。”
“这样的话，我会尽快给你们安排合适的任务，”白玉卓对夜沁月道，“足够你们两人完成的那种。”
“好！”夜沁月两眼放光，总算有机会可以外出度假，哦不对，做任务了。
“不训练了么？”林远道，“我才练习一星期。”
“足够了，最好的训练场所永远是实战。”白玉卓道，“根据你能力的特性，我们委托研究院量身定做了两种武器，这几天主要是在忙这个。”
“D级的源力武器，别嫌差，足够你用到三重境了。”夜沁月笑道，“独一无二，比一般的D级枪械性能好不少，主要是适合你。”
白玉卓从桌下拿出两个箱子，黑色主体，与周遭银色的纹路配合起来相得益彰，在装备箱的角落还刻着研究院的图案印章与文字，设计简单，却给人一种低调大气的感觉。
“第一件武器，D级极品，银色双枪，威力正常，射速是同类武器的平均水平，弹夹可容纳最多18枚子弹。研究院强化了源力驱动中的穿甲效果，呵呵，你的能力性质决定了，相比于威力，能够击破敌人护甲的武器更合适。对了，这两把手枪是消音的。”白玉卓介绍道，“第二件是一把狙击枪，跟之前给你们装备的‘幽灵’差不多，同样的，穿甲效果极强，哪怕你用的普通子弹，也能轻易击穿E级防御特化觉醒者的护甲，消音，另外，考虑到你视力有加成，经特别改造，这把枪的有效射程拓展到1500米，以你的射击水平，精准命中2000米外无阻挡的目标小菜一碟。”
“取个名字吧，以后，它们是你的了。”
林远接过武器，淡淡微笑着，抚摸着枪的外壳，“那就叫它们‘银翼之舞’、‘悼亡者’吧。”
双枪“银翼之舞”，狙击步枪“悼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