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己之力,在恋爱剧场搞悬疑

“远香里要来客人了。”用完晚餐,迟淼在餐桌前宣布。

韩舸白天便从迟鑫的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她和迟淼去参加的婚礼的新婚夫妻要来这儿度蜜月。

韩舸有些疑惑,向她求证:“我以为有钱人家的孩子一般会选择去国外度蜜月。”

迟鑫解释道:“我哥在这儿啊,谷文雍最近也住在这附近。”

韩舸瞎猜道:“所以他们来联络感情?”

“应该是吧。”迟鑫对他们来远香里的原因毫不在意,她迫不及待地分享着新的消息:“说起来,男方你应该也认识,是林章。”

林章?韩舸茫然地在记忆里搜寻着。

“一猜你就记不住,你大学的同班同学啊。以前我陪你上课的时候还见过他,长得还挺好看的。没想到他这么早就结婚了。”迟鑫叽叽喳喳地八卦道。

“哦,我想起来了。”韩舸恍然大悟,终于从记忆深处把人挖了出来。

戴着眼镜的高岭之花。

这是韩舸对林章的全部印象。

成绩好,家世好。与大多数的人相比,走在人生的另一条赛道。

罗瑛已经恢复了平静。像往常一样,她向迟淼确认着迎接客人的准备工作。

“不用特意准备什么。他们在这儿住几天,之后会去谷家。”迟淼向桌上的几人点点头,转身回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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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枫丹还记着迟淼要她晚饭后再去书房找他的话,去厨房端了褐色的咖啡托盘,敲响了迟淼书房的门。

“进来。”男人的声音透过门传来。

她进门的时候,迟淼正坐在书桌前,从手里有着蓝色外壳的文件中抬头。

“我拿咖啡给您。”刘枫丹将咖啡杯摆在他的桌上。无袖的连衣裙领口随着她弯腰的动作大开着,遮不住她的大好春光。

迟淼礼貌道谢。

刘枫丹紧握住托盘,站到他旁边。

迟淼扭头看向她,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我很感谢您买礼物给我。”刘枫丹轻声说道。

迟淼漫不经心地扫过她妆容精致的脸和衬得身段美妙的连衣裙:“你喜欢就好。”

“只要是你选的,我什么都喜欢。”刘枫丹放软语气,眼里满是讨好。

迟淼没打算多说。他礼貌性的笑了笑,视线从她身上收回,又落回了桌上的文件里。

刘枫丹抿了抿鲜艳的嘴唇,不敢再说什么,轻轻帮他关上了门离开。

她把托盘放回厨房的时候,韩舸正独自在厨房里煮牛奶,耳朵上还带着一对耳机。

牛奶是张伯刚送来的,说是附近人家自家养的奶牛挤出来的。

韩舸想念煮出来的奶皮味道,正满怀期待地看着奶锅。

“二哥正在工作,不让人打扰他。”刘枫丹语气里带着亲密。她化了妆,灯光下脸煞白,唇色红的艳丽。精致的都市丽人站在热气弥漫的厨房里,的确是充满了为爱洗手作羹汤的贤惠之气。

韩舸点点头,不追问,不反驳。她拿下一边的耳机,举着硅胶锅铲,问刘枫丹:“你要喝吗?”

刘枫丹踩着高跟鞋,自下而上的俯视韩舸,拒绝道:“太晚了,我不要。”

韩舸小心地把牛奶倒在碗里,生怕把奶皮弄碎。

刘枫丹站在一旁看着她动作,忽然赧然一笑,羞涩地道:“少爷这次有事出去,还特地买了我喜欢的礼物。”

礼物是一顶编织的草帽,用品牌的包装袋装着,帽子上还绣着几朵在灌木中生长、有着深色斑块的白色花朵。

为了帮助帽子的主人准确的辨认出是什么花,袋子里还有一张卡片,龙飞凤舞地写着rock-rose。

岩蔷薇。

生长在岩石、沙地间,在超过32°的气温中选择燃烧,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为种族的延续保驾护航。

在有毒的汁液里,也诞生了它的花语——拒绝。

有些话不说出来,是为了彼此间的体面。

可有些话不说来,只能加重他人的妄念。

刘枫丹打听的心太过急切,伪装的羞涩流于表面,“你收到了什么?”

“婚礼上的糖。”韩舸语气平静,没有透露项链的存在。她不理解,迟淼几乎为住在这儿的每个人都带了礼物,连刘淇和张伯也都有收到。

刘枫丹像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没有等到牛奶放到合适入口的温度,便先行离开了。

韩舸的手机一直倒扣在料理台上。

她正在和迟鑫打语音电话,两人的对话全被迟鑫听的一清二楚。

等刘枫丹离开,迟鑫在电话那头七窍生烟:“她什么时候和我哥那么熟了,一天天二哥二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亲妹妹。她这么追着男人跑,就没想过芳姨会多难堪吗。”

芳姨是刘枫丹的母亲,迟家的厨师。刘枫丹初中时,芳姨和她的丈夫离婚,把一直在小镇上生活的刘枫丹接了过来,住进了迟家。

迟鑫很不喜欢刘枫丹。一是她总觉得刘枫丹假得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二是刘枫丹很喜欢追着迟淼,不分场合的出现在有迟淼的地方。

但是迟鑫和芳姨的关系很好。刘枫丹刚来的时候,芳姨特地拜托她,出去玩的时候能不能叫着刘枫丹,她担心自己的女儿初来乍到没有朋友。为了芳姨,即使讨厌刘枫丹,迟鑫也没少带着她一起出去。

有时遇到和迟家一个圈子里的人,刘枫丹便介绍说迟鑫是她的闺蜜。迟鑫迫于礼貌不能当面反驳,咬牙切齿地气了好多年。直到现在,仍然有不明真相的群众以迟鑫闺蜜的名义来邀请刘枫丹参加聚会。

“死皮赖脸的跟着我二哥有什么用呢?他瞧不上,她做什么都没用,最后丢的只能是自己的脸。”

迟鑫的声音很大,震得韩舸耳道痒痒。

“你小声点儿吧,也不嫌嗓子疼。”

“我不!”迟鑫委屈,“她都把你当成情敌了,你就只说我!”

韩舸莫名有些好笑。“你哥连自己的婚姻都左右不了,她为什么那么敌视出现在你哥附近的女性?”

手机那头沉默了几秒,迟鑫小声嘀咕了句什么,韩舸没有听清。她的声音有些严肃:“舟舟,你真的要离她远点儿,刘枫丹对我哥有些疯魔了。”

牛奶的温度正好。

韩舸吸着覆盖在表面的奶皮,不在意地答应着。

她从来不知道,对一个男人,有什么好痴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