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己之力，在恋爱剧场搞悬疑
韩舸再一次做起了那个梦。
还是午夜。月光像流水一般，潺潺地从夜空中涌来，驱散了黑暗。
这个夜晚应该是很凉爽的，花香趁着晚风，清新又浓重。山坡上开满了各色的花朵，一片连着一片，看不到尽头。
韩舸正在山坡上采花，嘴里还哼着什么歌谣。她已经将摘下来的花扎成了一束。
不远处停着一架木质的马车，黑色的四方车棚，在月光的照耀下露出独特的金色标志。男人戴着他的金丝眼镜，高高地坐在马车顶上。
他的脸上照旧是一片黑暗，看不清五官。但韩舸确信，他在满怀爱意的看着她。等她摘完花，他会驾着马车，一起回到他们的家去。
果不其然，他伸出手来，嘴巴一张一合，等待着扶她上马车。
“……”
“……”
“……”
“……”
没有声音，但韩舸知道他在呼唤她。
【他需要我……】
【他在思念我……】
【他在等我……】
【……】
【他爱我。】
****
“你干什么！”
一股要勒断她的疼痛从腰上传来。韩舸还处在梦里没有醒来，她马上就要牵到梦中男人的手，和他一起共上马车。
“你不要命了！”迟淼严厉的呵斥像一道惊雷炸开在她耳边，“如果我晚来一步，你是不是就要跳下去了！”
迟淼从不是一个会高声说话的人。平日的迟淼虽然冷静自持，却总爱在尾音里微微上扬，勾的未经世事的小姑娘心里痒痒。但现在，迟淼哑着嗓子，抖着声音，丢弃了往日的漫不经心，就像个失而复得的普通男人，在不规律的喘息声中紧紧勒住她的腰，失控地向她大声吼叫。
花香被迟淼身上的味道驱散了。他好像刚抽完烟，往日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道一时被喧宾夺主，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更具侵略性地包裹住她。一股夹杂着雨滴的冷风直直向她吹来，背后是男人火热的体温和他急速的心跳，被冷气一吹，韩舸不由自主地向男人怀里缩了缩。
“下着雨，你站在窗边做什么？”迟淼问道。
“窗边？我不是在……”
对，我做了个梦，梦里我是在……对，在摘花。
不、不对，我刚刚……我不是在睡觉吗？
一道闪电在空中炸开。在四散的白光里，韩舸终于意识到有哪里出了差错，手指紧紧地扣住迟淼的手臂。
不是在床上。她穿着长袖的白色睡裙站在窗边，睡前关好的窗户大开着，外面是不知何时下起的暴雨。白色的蕾丝窗帘本不该沾染雨水，现在却被大风吹得四处逃曳，并被一起逃串进来的大雨沾湿，导致躲闪的步伐有些疲惫。
“我怎么在这儿！”韩舸惊讶地问道。
回应她的，只有被风雨沾湿的窗帘摩擦窗框的声音。
“没事了，舟舟，没事的……”迟淼没有再追问，而是将她拦腰抱起，放在床上。
他关好窗户，将整夜的风雨都关在外面。迟淼打开台灯，暖黄色的灯光算然没有实质性的温度，也为这漫长的黑夜带来了一丝暖意。他躺到韩舸身边，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轻拍她的后背，温柔的安抚着她。
“我在这儿，你不要害怕……”
她把自己深深的埋在迟淼怀里，带着冷气的身躯逐渐温暖起来。
“我好像做了个梦……”她叙述了那辆马车、那个满怀爱意的男人、那片山坡、那束花朵、那捧月光。迟淼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不时低声应和着她。
房间逐渐归于安静，韩舸只听到雨滴还在“噼啪”地敲响窗户，男人的呼吸逐渐变得轻柔绵长。韩舸却毫无睡意。她下午借口看书，在迟淼的书房偷懒，拉上窗帘睡得昏天黑地，直到该吃晚饭的时间才在夕阳下擦着口水醒来。
她在雨中的宁静里，从今晚的暴雨想到那个奇怪的梦，在迟淼温柔的抚拍中想到那股花香，又在迟淼的呼吸声中想到晚饭前的夕阳，最后从“我不会梦游了吧”的惊恐中跳跃到明天早上吃什么。她忽然抬起头，从迟淼怀中挣扎出来，半坐起身，两只眼睛发出像探照灯般的光亮。
“快说，你为什么要叫刘枫丹过来？”
“她和你们不是好朋友吗？”迟淼已经快睡着了，怀中的热源却突然没有了。他伸长胳臂，想将韩舸重新抓回来塞回怀里。
韩舸拨开他的手臂，起身分开双腿跨坐在他身上。男人被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发出一声缠绵的呻吟，睡意也没有了。
“好朋友？那可真是，太好的朋友了！”她咬着牙，话从牙缝里恶狠狠地挤出。“你明知道她对你……”韩舸双手揪住男人的睡衣领。男人顺势半坐起身，手臂虚虚地圈住她的腰。
“你是真不打算睡了啊。她对我？她怎么样对我啊？”迟淼嘴角带起笑意，微不可察的眯了眯眼，手臂一用劲，韩舸话还没说完便栽倒在他身上。
“是这样？”迟淼将她散落的头发理在耳后，舌尖绕着她耳骨上的钻石钉打转。
“还是这样？”迟淼抱着她一起转身，两人倒在床上，上下的姿势瞬间颠倒。
“舟舟，你说是哪样？”迟淼在她的耳边问道。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亲昵地叫她舟舟。
韩舸没有再说话。她侧了侧脸，躲开迟淼微热的呼吸，抬头堵住了他喋喋不休、让她不想回答的嘴。哪样都没有，韩舸知道迟淼什么都不会对刘枫丹做。同样的，她和刘枫丹一样，都不会得到什么承诺。
迟淼的笑意更深了。他理了理韩舸散落在脸上和床铺上的头发，比她更重地吻了回去。
韩舸的腿缠在他腰间，不一会儿便虚软的掉了下来，被他带着潮意地捏在手心里。
夜晚还很长，做什么要想这恼人的事呢？
刘枫丹和他，刘枫丹和她，他和她，都该和韩舸做了好多次的怪梦、和她今晚恍若梦游般的行径一起，沉醉在今晚，在身体的欢愉中消散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