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己之力,在恋爱剧场搞悬疑

黑色的车子向密林里行驶。

曲折的山体上,山路意外的修的很平直,车道很宽,并没有什么颠簸感。

空调开得很足,韩舸在副驾驶上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间,滑雪场的标识一闪而过。上面的图案很独特,让人印象深刻。韩舸曾经在新闻上看到过,说是已经作为训练场地和奥林匹克官方取得了合作。

车子开过滑雪场,在不远处停下,目的地是间日式居酒屋。庭院精致,推拉的木制门前挂了两个红灯笼。深山老林里,雪还没化,仍然散落在假山上。院子里种的是槭树,颜色很是鲜艳,与假山一起做造景用。

有人从屋里走出来,长头发,身量很高。他气质和迟淼很是相似,但没有他的精致感和贵气。他的脸庞有些窄,眼角下垂,唇很薄,多了几分忧郁感,使平凡的五官一下子充盈立体了起来。

“迟淼”,来人笑着迎了上来。

“李舒”,迟淼一手拿着两人的行李,一手牵着她,看到来人,也只是点头示意,没有放开她的手。

李舒像是才看到旁边还站着韩舸,向她打招呼。

“李舒”,迟淼介绍,“这里和刚才的滑雪场就是他的。”

韩舸有些手忙脚乱的伸出手,腼腆的握了握他的指尖。

李舒身上带着酒气,不重。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李舒他们已经玩过一轮,正在三三两两的闲聊。包厢里人不多,迟淼也没有过去打招呼,只是由李舒带着办理了入住。

她和迟淼一间房。

房间的地上铺着榻榻米,壁龛上摆放着白瓷花瓶,瓶里插着细长的绿叶,门上绘着浮世绘,是很典型的和室。

韩舸扔下行李,连外套都没脱,就在地板上滚来滚去。她不喜欢穿鞋,也不喜欢穿袜子,榻榻米恰好满足了她的喜好。

迟淼跟在她身后,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挂起来,又把行李摆好。他拉住韩舸的手臂,把她从地上半抱着拉起来,出门吃晚饭。

穿着和服的服务生端着木质托盘上菜。食物量不大,或许是顾及有不吃生食的顾客,生鱼片之类的生食并不多,造型精心,摆盘精美。日本是岛国,面积狭小,与之相称的是他们小而精致的审美观,从建筑到食物,体现在方方面面。

韩舸饶有兴致的观赏着精致的摆盘。

对面有几个女孩儿发出惊讶和赞叹,已经拿出手机开始拍照。她们都十分漂亮,穿着显身材的裙子,大眼睛长睫毛眨呀眨的。其中有几个有些眼熟,韩舸好像在哪部剧里看到过。剩下的听她们的谈话,都是未出道的艺人,还有韩舸不认识的模特。

她捡了块天妇罗吃掉。

迟淼坐在她左边,正在和另一个人聊天。他左腿支起,左手拿着罐啤酒搭在膝盖上。灯光在布绢和丝绸做的门上投下了外面花丛的影子,也映在迟淼身上。他很白,皮肤也很薄,光很亮,照在他的皮肤上,透出了淡粉色,近乎透明。他就坐在一半阴影一半亮光里,似莲花,也似佛陀。

韩舸换了节寿司,默默吃掉。

她不太能融入进去。

没有认识的人,也没有共同的话题。

她听了一耳朵,有人在聊经济,有人在聊家庭,有人在聊名牌,有人在聊局势。女孩子们叽叽喳喳地,暗暗捧着已经出道的艺人,从她们拍的作品聊到了经纪公司。

有人提议唱歌。女孩子们在舞台上蹦蹦跳跳,唱的不知道怎么样,但胜在笑容甜美,姿势优美,很是炒热了一波气氛。

韩舸吃完了自己份额的食物。她看了一会儿,不感兴趣的移开了目光。

手机放在房间里,没有带出来,她的视线扫过穿着清凉的美女,喝的红头酱脸的阔少,被窗外的月光吸引了目光。

她推开门出去,风吹散了她身上的酒气,很是清爽。月光很好,清亮如瀑,在回廊上洒下一地的花瓣,星星点点,灵动美妙。

“你在看什么?”

身后有女孩子的声音传来,低哑的烟嗓。

韩舸回过头,很是惊艳。

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人,肤色健康,深轮廓,大眼睛,嘴巴有些微厚,像安吉丽娜·朱莉,是一种野性的性感。她的声音和她的长相很配,慵懒又迷人。她穿着深棕色的吊带长裙,曲线很美。和服像件外套似的,被她随意的披在肩上。

“我见过你,你和淼一起来的。”女孩子走到她身边,呼吸间带着酒精的味道。

韩舸礼貌性的笑了笑,但是笑意不达眼底,心不在焉。她的手指抓了抓衣角,反复揉搓。

淼?

她被这个称呼吸引住了心神。

“我叫韩舸,你是?”韩舸打探道。

“Enid”,她喝的有些多,说话有些含混,“原来就是你,让我排了这么久的队。”

韩舸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只看着她像一只花蝴蝶,打开门飘了进去。

迟淼和她一起出来。他的手搭在她的腰间,她的曲线紧紧贴着他,都有些变形。

韩舸站在廊下,没有刻意躲避。迟淼的目光轻飘飘地,掠过满是月光的回廊,掠过轻颤的枝叶,掠过漆红的廊柱,也掠过她。他被Enid圈住脖子拉了下去,Enid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笑的花枝乱颤,涂着闪亮的唇釉的唇瓣在他的脸上留下淡淡的红色痕迹。

就像是从未见过的陌生人,擦肩而过的瞬间,韩舸闻到了浓郁的酒气和呛人的香水味。

她呆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感觉到天气太凉,冻的她拔不动脚。

门没有被完全关住,闲聊的话语从门缝里漏了出来,被风送到她耳边。

说话的人她不认识,讨论的却是她。

“Enid一来,谁都得靠边站了吧。”

“也不一定,那小姑娘不是跟着迟少挺长时间了,得有一年了吧。”

“都是玩玩,她和Enid怎么比啊。”

“确实,不过说不定有什么独特之处,那双眼睛真是,看的人心痒痒。”

“闭嘴,迟淼还在玩的女人你们也敢想!”她只能确定这是李舒的声音,还有笑闹的求饶声。

玩玩吗?

韩舸的血冷到了脑门,她紧紧咬住了嘴唇。

她不相信,那些依赖,那些亲昵,那些笑容和亲吻,对迟淼而言,都只是一场游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