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己之力,在恋爱剧场搞悬疑
刘枫丹脸色苍白,失魂落魄的看向迟淼。
他低着头,微卷的头发向后梳起,露出光洁的额头。他穿着正装,扣子扣到最上面的一颗,蓝色暗纹的领带一丝不苟的垂进马甲里。正经又优雅,高傲又禁欲。
“哎,你说,她能忍住多长时间不过来找你?”谷文雍扯着迟淼刚整理好的袖子,像坐在村头儿嗑瓜子八卦的老太太。
迟淼看向被他扯开的袖子,颇为无语。
“你真无聊。”
他又低下头,整理被谷文雍弄皱了的袖子,专心致志。
“哎哎哎,来了来了。”
谷文雍一手遮住下半张脸,捂住克制不住翘起来的嘴角,却遮不住眼睛里闪闪冒出的八卦之光。他另一只手在身下,拼命扯着迟淼的袖子。
“你!”迟淼的杀气马上要冒上脑袋。因为谷文雍,他的袖子已经返工几遍了。
“二哥。”
缠缠绵绵的女声打断了他飞出的眼刀。刘枫丹眼眶泛红,站在迟淼面前,影子斜斜的被灯光照在草地上。
迟淼抬头看她的瞬间,刘枫丹的泪水顺着眼眶滑了下来。她的鼻子很翘,鼻尖也泛着红色,可爱又可怜。
“二哥。”刘枫丹积压的委屈在此刻爆发,顾不得顾忌还有其他宾客,她捏着裙摆,哭的气也喘不上来。
她始终不甘心。
这种不甘心不只基于老夫人的鼓励、迟淼对她不假辞色,还基于她自认为自己并不比韩舸差,甚至还提前韩舸认识迟淼这么多年。
她十四岁第一次到迟家的时候,迟淼正从楼梯上下来。少年穿着精致的私立高中校服,衬衣色白干净,薄薄的贴在身上,勾勒出分明的蝴蝶骨。他踩着阳光走下来,眼睛是很浅的琥珀色,像好奇的猫咪,又像沉睡的狮子,眼里带着好奇的高傲,轻轻地瞥了她一眼,径直路过了她。少年的发尾有些长,散在他苍白的脖颈上,从她的眼前一滑而过。迟淼走过的时候,刘枫丹闻到了淡淡的木质香气,熏红了她的脸。
迟鑫跟在迟淼身后,穿着同样笔挺干净的白衬衣和红黑格子的英伦风百褶短裙,带着金属扣的黑色小皮鞋随着她轻快的脚步一闪一闪。她的头发很长,像缎子一样披在身后,头上还戴着红色发箍。
刘枫丹的转学手续刚办完,没有来得及领校服,还穿着小镇的绿色校服外套。外套像麻袋一样罩在她身上,因为只有春夏两套,廉价的布料已经洗的发白泛黄。刘枫丹捏紧校服边缘,低着头,缩紧脖子,厚重的齐刘海遮挡住了她的眼睛。
“丹丹”,芳姨带她向房间走去,“咱们住的地方在这边。那是二少爷和三小姐,以后见到要恭敬。”
刘枫丹嘴里答应着,眼睛却忍不住追踪那个单薄的背影。
只是轻轻一撇,少年便在她的心里荡起了巨浪,从此永不停歇。
为了能够配上迟淼,她打扮尽力向迟鑫靠拢,更极力抛却自己小镇姑娘的身份。这是她爱慕的人,是她这么多年追逐的神明,为此她抛弃脸面,抛下尊严。
具体表现为,凡是她所知道的每一任迟淼的女人,她都会故作亲密的在她面前示威。
有人求财,并无所动;有人求感情,被她激的反抗,却反被她咬一口。
对于此,迟淼从不管。这也逐渐加重了刘枫丹的妄念。
看啊,他允许我胡闹,放纵我争抢,这还不是偏爱吗?
刘枫丹的泪落得更加厉害,混着粉底液浑浊的砸在草坪上。
“你真的要做到这个地步吗?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真的要这么对我吗?”她哭的抽噎,说话也断断续续。
迟淼的瞳孔是深沉的黑色,看一棵树都是满腔的深情。现在看着刘枫丹,却像是在看一张纸,一杯酒,冷漠无波。他就这么看着,也不说话,好像这场闹局的中心并不是他。
谷文雍看着四面交头接耳的人群,护短道:“过分了啊,迟淼哪点儿对不起你,你在这里闹。”
刘枫丹干干脆脆开口,说想要和迟淼在一起,想爬上迟淼的床,谷文雍反倒会高看她一眼。而不是什么话都不说,只一味的在迟淼的床伴钱玩小动作,什么塞个丝袜、落个口红,小手段数不胜数。
刘枫丹这么多年也没弄清楚,重点从不在于她迟淼身边有多少女人,而在于她有没有吸引住迟淼的点。他喜欢,他便会抢到手;他不喜欢,做什么也没用。
任谁都看得出来,迟淼什么也不做,便是她和那些女人一样,什么也不是。
迟淼没有看人哭的癖好。
他向后靠在椅背上,直视刘枫丹的泪眼:“每个人都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你也是,我也是。”
迟淼是老板,刘枫丹是员工,仅此而已。
“可是——”
迟淼觉得烦,站起身来离开。留下崩溃大哭的刘枫丹和完全不在意周围人眼光还在津津有味看戏的谷文雍。
“结束了,你哥走了。”
二层迟鑫的房间里,谷文斐扒着窗户看了全程。不愧是兄妹,她的表情和谷文雍如出一辙,看戏看的两眼放光。
迟鑫拿着一只白水晶耳坠,对着镜子比划着。
“不好看,换一只。”谷文斐一边观察还有没有后续发展,一边转头评价耳坠。
“不,我就觉得这个好看。”迟鑫和她唱反调,直接戴上。
韩舸坐在梳妆台前,接受化妆师在她的脸上涂涂画画。她咧着嘴,化妆师正细致的化唇妆,不参与她们的battle。
韩舸坐的屁股疼,几次想说“就这样吧,别画了”,都被迟鑫强硬的摁了下去。
“看看,美吧。”化妆终于停手,捧出一张圆镜,让她仔细看她的妆容。
“快快快,站起来让我看看。”迟鑫在旁边催促。
韩舸无奈地站了起来。
她的头发被烫成卷发,随意地披在肩上。粉色单肩的礼服,裙摆被裁剪成立体的鱼尾,很贴合她的身材,简单又大方。和礼服相配,她的妆容也化成了娇嫩的粉色,配着蓝色的蝴蝶。
像冬天开在枝头的第一只腊梅,初雪薄薄的覆在花瓣上,柔软又坚硬。
这是她很少穿的颜色。
在早上,被包装精美的放在礼盒里,出现在了她的枕间,成功把她硌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