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己之力,在恋爱剧场搞悬疑

韩舸很多时候会产生破罐子破摔的念头。比如现在,她甚至会忍不住想就这样被发现吧,也免得她整日里陷入欺瞒朋友,让朋友失望的心绪之中。

可局面的掌控权往往不在她手中。

以前是,现在也是。

迟淼的手还握在门栓上,她握住迟淼的手的力道逐渐放松。迟淼反捂紧她的唇,从侧面搂住她,把她翻转过来压在墙上。

脊背碰到墙面的那一刻,她的闷哼堵在了迟淼的掌心。仿佛是他掌心里的金丝雀,发出什么声调、什么时候发出声音都要由他掌控。

这种感觉很糟。

片刻之后,迟鑫便离开了。

迟淼放开了捂住她唇的手,但并未放她离开。他伸手撑住墙,把她圈在怀中。方寸之间,退无可退,逃无可逃,只有男人身上的木质香气在雄性荷尔蒙的并联中,轮番攻陷她。

韩舸抓着他衬衫下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我不想做。”她的呼吸很乱,鼻唇出还带着迟淼掌心的温度,语气放软,不再抵抗他。

迟淼嗅着她发间的香气,闷笑出声,气息钻进韩舸耳蜗,痒痒的。

“我知道,时间也不够。”

他也没收拾自己,再玩下去,两个人都会迟到。

他把韩舸搂在怀里,吐出叹息,“你为什么不能一直这么乖呢?”

韩舸回抱住他的腰,侧头靠在他怀里,没有说话。

她曾经很乖。

但是迟淼不乖。

他让韩舸一次次失望。

有个笑话是讲,丈夫从不和妻子吵架。朋友问为什么,丈夫说他们度蜜月的时候,有一头驴不听话。第一次不听话的时候,妻子数“一”,第二次不听话的时候,妻子数“二”,第三次不听话的时候,妻子开枪把驴崩掉。他和妻子吵第一次架的时候,他听到妻子数“一”,从此再不敢吵架。

韩舸看起来温柔,实则性子像极了那个妻子,但她没有妻子的枪。就像老鹰和兔子,她和迟淼的力量太过悬殊,她只能默默数着“一、二、三”,然后瞅准时机离开他。

她的每一次反抗,都以她的失败告终。迟淼总有办法,也总有力量来迫使事情向他计划的方向发展。然后在下一次,又是重复的过程和结局。

迟淼勾住她的下颌,在她的脸颊印上一吻,转身离开。

韩舸靠着墙滑了下去,蹲坐在蓝色瓷砖地板上。

两人推搡间,浑身都是汗意。她下意识地拉开领口,缓解这股燥热。最后还是站起身,快速洗了个澡。

粉色的礼服瘫在床上,迟鑫给她发了信息,让她换好衣服去找房间找她。

推开门的瞬间,韩舸惊讶于不算太大的房间是如何装盛下这么多人的。化妆师、造型师、美甲师、助理……还有各色各样韩舸不认识的装置和设备。

“快来”,迟鑫向她招手。她坐在床边,被几个人众星捧月的围在中间,水泄不通。

韩舸刚坐在椅子上,便被人围上了围布。她的头发只是不滴水,摸上去还是一手潮湿。造型师笑容得体,服务周到,不容拒绝的把她的头掰正,开始漫长的夹卷吹。

“我哥这次大出血了吧?”迟鑫翘着指甲,在灯光下观察指甲边缘有没有磨平。

韩舸沉默了一瞬,笑意收敛。

有的时候,她真的不知道迟鑫是知道还是不知道,真像软刀子割肉,一寸一寸的痛。

“是吧。”她含混的回答。

谷文斐“砰”的推开了门,文静瘦弱的在逃公主风一般的吹了进来,扒在窗边,一只脚踮起脚尖,另一只脚翘起来摇晃,急切地向下看。

“怎么了?”迟鑫被吓了一跳,看到她的动作,连声询问,“外面发生了什么?”

“快快快”,谷文斐连头都没回,只往一旁侧了侧,让出半个空位,挥手让迟鑫过来。她指着花园的喷泉,“看到没,就那儿,刘枫丹在和你哥吵架。”

“刘枫丹?吵架?”迟鑫以同样的姿势扒在窗口,瞪着眼睛搜寻无果后,真诚发问,“灯光这么昏暗,你是怎么看出来哪个是我哥哪个是刘枫丹的?”

“啥眼神儿?”谷文斐白了她一眼。

“你慢慢看。”迟淼无语,从窗前回来,继续做她的指甲。

韩舸被谷文斐惊到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谷家的小女儿。谷家这一代,只有这一对儿女。儿子常年不在身边,女儿继承了家里的衣钵,进了国家的研究所,做数学方向。

与传闻中的安静文气不同,今天的谷小姐活泼的与她的人设判若两人。

“别理她,他们谷家从上到下就这一个爱好,喜欢听八卦。”迟鑫向韩舸解释。

韩舸讷讷点头。

豪门的爱好,竟如此的接地气。

随着男主人公离场,学霸谷小姐终于捡回了她的人设。

她矜持又羞涩的向韩舸介绍自己:“我是谷文斐,叫我文斐就可以了。”

韩舸同样羞涩:“我是韩舸。”

这个度她已经把握的很好了。

羞涩但不热切,诚恳但不亲热。不会太热情以引起豪门少男少女们以为她要攀高枝的反感,也不会太冷淡来让他们丢失颜面。

谷文斐打量着韩舸脖子上的蝴蝶,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

丽人天。

取自杜甫的《丽人行》:“明媚景,丽人天,轻风似翦,极目草芊芊。”

表面是说好天气,实则隐喻了这只蝴蝶包含了世间的一切色彩。

价值和工艺可想而知。

这是陈家展览馆里的镇馆之宝。前一段时间说要拍卖,结果在拍卖场上,陈家却说已经被人付高价提前拍走了。谷文斐也曾打听过是谁,没想到陈家口风甚密,也没有见到哪家女眷戴着它招摇。有人猜测是否在拍卖会前陈家就已经丢失,没想到现在出现在了韩舸的脖子上。

这可并非提前打个招呼就能买走这么简单,若非有权有势,再多的钱也进不去陈家的拍卖场。即使这样,也不知从陈家开口要了什么贵重的东西,才能心甘情愿并守口如瓶的把项链卖出去。

她的八卦雷达又开始滴滴作响,没权没势的韩舸,谁会是那个用心的送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