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己之力,在恋爱剧场搞悬疑
“韩小姐,老太太请您过去。”
看护像个轻功绝顶的刺客,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韩舸身后。
“好的,稍等一下。”韩舸应道。
她从迟淼西装内袋里掏出一片单独包装的湿巾,擦干净手,把外套和盘子都交给迟鑫。安抚的拍了拍迟鑫担心的眼神,和看护一起上楼。
“韩小姐和先生是怎么认识的?”
看护20多岁,头发低盘,穿着与其他人不同的齐膝短裙,描眉涂唇一个不落。
韩舸没有回答,反是语气柔柔的说起了另一个话题,“老夫人很宽容啊。”
迟老夫人行动不便,看护为了方便照顾,多选择长裤。
迟淼虽不好色,但葛岩溪为了杜绝出现远香里的女性佣工和主人纠缠不清的事件,规定所有的女雇佣一律不准化妆。
年轻的看护低着的脖颈一僵,发觉韩舸没有她表现出的这么软弱,不再说话。
到了门前,看护并未进去,敲门通报后便匆匆离开,留韩舸一人推门进去。
谷文斐已经不在。
迟老夫人靠坐在枕头上,比上次见她更显灰败。
仿佛一张泡皱了的墙面,墙皮接连掉落,连里面的水泥和钢筋都出现了巨大的裂痕,坍塌岌岌可危。
葛岩溪做好了心理建设,这次看到她的脸并未再出现剧烈的情绪波动,但看向她的目光仍然带着不加掩饰的愤恨和厌恶。
“你和迟淼认识很久了。”迟老夫人的语气出乎她意料的温和,配合着她难掩厌恶的目光和只动褶子的微笑,就像巴士底狱的铁面人,带着固若金汤的面具。
“也没有很久。”韩舸也戴起面具,挂起职场上的微笑,客气又不显疏离。
迟老夫人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着她的剧本,“我年纪大了,不了解你们年轻人的喜好。女人最了解女人,你帮空明挑挑,看哪个最适合他。”
旁边的看护适时的递给她几张照片。
照片的女人形貌不一,但都端庄漂亮,和迟老夫人年轻时有几分相似。
韩舸摆弄了几下照片,抽出其中最美的一位,摆到迟老夫人面前。“这个吧。”
“笃笃笃”,敲门声再次响起,迟淼走了进来。
“空明,你来啦。”
迟老夫人的眼里闪过让人不容忽视的窃喜。韩舸充满兴味的看着她,就像在看一场话剧表演。
“你年纪也到了,也该结婚了。”对着迟淼,葛岩溪的语气和眼神是掩饰不了的温柔。
“这么多照片,她为你选了李家的小姐,你快看看,合不合你的眼缘。”
迟淼看着韩舸脸上公式化的微笑和坐在床上有些兴奋到表情扭曲的奶奶,烦躁的闭了下眼。再次睁开的时候,又变成了那个商场上运筹帷幄说一不二的掌权人。
他的脸上也挂上了面对对手的微笑,平静无波又尽露锋芒。
他拿过所有照片,克制住自己的力道握住韩舸的手腕,“是我娶,不是她娶,我也怀疑她选的合不合眼缘。这些照片我就都拿走了,我会好仔细选。”
说完,他拽着韩舸,直接离开了葛岩溪的房间。
推开自己卧室的门,都没有来得及开灯,韩舸就被他扯着手腕摔在了床上。
他面容阴沉,俯下身,双手撑在她身侧,和她脸挨脸。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黑暗里像是低奏的风琴,字句间带起的潮湿热气钻进她耳朵里。“你什么时候对圈子里的人这么熟悉了?要不要我也为你选一个家世优秀的好男人。”
韩舸不禁偏了偏头,躲开他的气息。
“你奶奶这么卖力演出,我不配合她岂不是可惜。”
“韩舸!”迟淼连名带姓叫她的时候,通常代表着他已经火冒三丈,不要再刺激他,“收起你高高在上的傲慢,她是我奶奶!”
韩舸双手摁住他的肩膀,拒绝他进一步,“她不是我奶奶,我凭什么要因为长相和你接受她的恶意!”
“再说,我没有听她的话吗,她说什么我也做了呀。”她气管不好,不爱和人大声说话,却仍停不下口舌之争,继续刺激迟淼,“你到底在气什么,气我听你奶奶的话,还是不应该听你奶奶的话,你矛不矛盾?”
迟淼咬牙,手握成拳,狠狠锤在床铺上,发出一声闷响。吵架的时候,他通常吵不过韩舸,只能以别的方式让她不再说出迅速提高他血压的话。
“怎么,我选的照片你不满意,那你重选啊。”她伸手要去够被迟淼摔在床上的照片,却被迟淼攥住手腕,牢牢地摁在掌下。
“迟淼!”韩舸挣脱不开,“松开,你又发什么神经!这么多类型的美人儿,你想要什么样的找不到!”
韩舸半撑起身体,弓起的背部弧线流畅凸起的锁骨盛满了月光。因为情绪激动,被礼服包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月光再清亮,透过窗户也只能照出她纤细的肩线和美好的轮廓。
她的手腕还在男人掌下不停的转动。
怒气瞬间变化成口渴,迟淼的吐息轻柔地打在她的脸颊,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唇角,“我只想要你。”
她接受迟淼的暴怒,接受迟淼的喜怒无常,接受迟淼的冷漠,却在他的温柔和示弱前节节败退,“不要这样,我们在吵架。”
“说谎”,迟淼松开桎梏住她的双手,捧住她的脸颊。
男人精致的面容在她面前陡然放大。韩舸因为激动而朦胧的双眼,此刻因为突然地安静落下一颗泪来,顺着脸颊,钻进迟淼的手指与她的脸颊相接触的缝隙,滑落到下巴。
“迟淼”。
韩舸的声音有些抖,在他听来却恰到好处。
礼服的拉链在身侧。
顺着男人向下拉的动作,韩舸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因为温差瞬间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像是隔了一层帘幕,窗外乐队高昂的奏乐声和笑闹声,门外看护和帮佣的走路声和交谈声,都不再真切,像两个世界。
迟淼的汗从额头滑到下颌,几秒后顺着动作落到韩舸的肩头。韩舸瑟缩了一下,就像一朵花被从高处落下的露水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