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己之力,在恋爱剧场搞悬疑
洛诗是哭着跑走的。
迟淼对着梨花带雨的美人,除了锐利的敌意,就只有无尽的冷漠。就像是刺猬柔软的腹部被戳到,他凶狠的竖起了自己的刺,扎向了来势汹汹的敌人。
宴悟道目瞪口呆的看着事情的发展,他还没来得及叫住洛诗,就被女孩伤心的泪水吓住了。因为家里全是男人的原因,他对处理女士情绪的问题上完全不在行。要放在网路上,他就是被抨击的渣男,女生再难受,他也只会让人家喝热水。
谷文雍擦了擦嘴,用茶漱了漱口,吐掉后建议迟淼:“你还是尽快把你家小金丝雀找回来吧,小心时间一长她就识破你的真面目,不要你了。”
迟淼在果盘里挑了块巧克力:“她已经知道了。”
谷文雍恍然大悟:“所以她才走了。”
迟淼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她也没有什么异样……”
其实有的。
现在回想起来,异样早在那次争吵后就发生了。只是当时的他没有注意到,还沉醉在与以前一样的平静假面中。
他以为,韩舸足够爱他。就像爱清晨的阳光,爱阴郁的雨天,爱沙漠里的一捧甘泉,爱饥荒里突然出现的一碗米饭。
他以为,韩舸不会离开。所以他放纵自己的坏脾气,不掩饰自己的占有欲和控制欲,用自己的冷漠和暴躁伤害她。他有时候醒来,发现自己的手脚都缠在韩舸身上,就像恶龙拥抱自己的宝物,粘人又珍重。
他随意的说着伤害她的话,用最无情的态度和最冷漠的话语,刺的她血肉模糊。
韩舸漂亮的眼睛充满泪水时,是另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就像鲛人落泪,流下一颗颗珍珠,让人怦然心动。可到现在才发现,迟淼并不喜欢看她流泪。他希望韩舸永远都是开开心心的,是那个会在厨房里笑着让他尝咸淡的身影,是那个会靠在他肩膀上和他吐槽综艺的身影,是那个生气的时候会和他拌嘴的身影……
可他还是把她弄丢了。
他们还是会一起吃饭、散步、聊天、上床,可她不再询问他每天的日程,她不再责怪他醉醺醺的回家,她不再为了他衣服上的香水味和口红印闹脾气,不再和他分享有关她的每一件事……她变得沉默,变得温柔,变得古井无波。她还会对他笑,眼睛里黑压压的,没有了光芒。
迟淼想起来,心脏又开始发痛。顿顿的,一下一下,痛的他心神欲裂。
谷文雍拍了下他的肩膀,“行了吧,大情圣,人在的时候你不珍惜,走了之后开始发癫。”他扶起迟淼向外走去:“少点儿伤春悲秋,你快把你家女神找回来吧。”
迟淼把重量瘫在谷文雍身上:“她马上就回来了。”
谷文雍像个男妈妈:“你心里有数就好,找回来可别放手了啊。”
“好。”迟淼答应。
他这么自私的一个人,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她不再喜欢自己也好,她不情愿待在自己身边也罢,他这么不愿意委屈自己的人,抢也好,哄也好,骗也好,一定要把她锁在身边,再也不放手。
他把韩舸锁在自己怀里,双手牢牢的抱住她的腰。试衣镜里,红色和蓝色交织在一起,并蒂的暗纹在光下闪着耀眼的光泽。
韩舸挣脱开他的怀抱,转身回试衣间:“可以了,我去换下来。”
迟淼看着她的背影彻底被试衣间的门掩盖,走向另一个展柜。他指着一双红色的丝绒高跟鞋,绑带的样式,一种复古的华丽,“这双有三十八码的吗?”
“有的,先生,您稍等一下,我去拿。”店员很开心,这双鞋和那位女顾客身上的裙子很搭,这意味着她今天会有三个大单。
刘媛莹和谢琳看着迟淼单膝跪地,为穿回卫衣和牛仔裤的女人系上高跟鞋的绸带,牵着她的手在镜子前走动。
刘媛莹愣了片刻,庆幸道:“得亏我没有进去,要不然下场是什么真不好说。”
她虽然心动于迟淼的颜值和家世,但这些还不足以让她用自己的事业和未来去拼。
就像几周前一些男男女女突然被上层驱逐,再也不准出现在迟家的任何宴会上。剩下的几大家族纷纷响应,断绝了这些人想通过色相和身体向上爬的途径。传闻其原因,是迟总浪子回头,冲冠一怒为红颜,把所有说过他家金丝雀坏话的人统统驱逐了出去。
眼前的女人应该就是事件的女主角。即使隔了这么远,她们仍能感觉到,两人之间有种与众不同的氛围。不是其他人可以随意插入的。
两个人都有些动容。
哪个女人不想要帅气又多金的男人的另眼相待呢?更何况这个男人举止温柔体贴,看着她的目光深情专注,并且有能力来保护她,美好的像童话。
谢琳点头:“咱们快走吧,别打扰他们了。”
韩舸穿着高跟鞋在店里走了几步,鞋子触感细腻柔软,造型也撞在了她的审美点上。
她脱下鞋子,穿着自己的运动鞋,默默看着迟淼付款。
她站在她或许要工作很久之后才能舍得进来购物的店里,看着男人毫不在意的刷卡签字。她双手交握,用力的握着手指,明明是买给她的礼物,却像是一个局外人,只是好奇,没有开心,也没有难过。
迟淼一手拎着购物袋,一手牵着她,向停车场走去。路上有女孩子投来羡慕的目光和窃窃私语。
韩舸甚至都能脑补出来她们在说些什么。
以前会雀跃害羞的自己,现在却冷静的像在看别人的故事。她坐在副驾驶上一动不动,像万年的乌龟,缩在壳里,诸般事皆看不见,只靠着呼吸来延长寿命。
迟淼淡色的薄唇勾勒出的弧线圆润,溢出笑容。
韩舸一眼望过去,就知道他心情不错。
她有的时候也会惊讶她和迟淼的熟悉程度,竟然已经可以看他的表情来判断他此刻的心情。
可韩舸莫名的悲哀。
迟淼做这些,除了满足他自己,又满足了谁呢?除了感动了他自己,又感动了谁呢?
从来没有人问过,韩舸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