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瑶与他的妖怪朋友

连载故事第30篇

在山中兜了一圈,回来肚正饿,院中正飘出一阵粥香。原是黄伯也早起煮好了粥,他看到丁瑶连忙招呼道:“小哥,来喝点粥吧。”

一老一少,在院中的小桌上喝粥,黄伯配了咸菜笋丝与荷包蛋。丁瑶想起自己父母以前也是这样与自己吃早餐。不免有些怀念,重视亲情本就是人的特性;“我好久没见跟我父母一起早餐了。”丁瑶自觉盯着黄伯有些冒昧。

“父母子女,本就是讲求缘分的。有时候缘分浅了,相见是仇。”黄伯相信命运这一说,他一辈子研究了那么久,更何况他与他儿子也是今生缘分浅薄。

“黄伯,昨日宝哥说您不好亲近……”丁瑶见黄伯也并非不通人情之人,便多说了一句。

“那是他自己不报上大名,一副我是老板我姓什么都忘了的脸,谁爱搭理那胖子。”黄伯说完,丁瑶也跟着笑起来,确实宝哥那憨憨样还真有些我是土豪我牛掰的架势。

黄伯看丁瑶白净小生一个,眉宇舒展是个脾性温良的小伙,眼白纯净瞳孔透亮充斥着特异的黑色。

“喝完酒,我送你一卦。”说罢,黄伯开始倒上一杯白酒,喝了起来。

“一早就喝酒,黄伯不怕伤身吗?”丁瑶好心劝诫。

黄伯抿了一小口大声唱道:“但把穷愁博长健,不辞最后饮屠苏。”

“是苏轼的诗吧?”丁瑶不竟佩服起黄伯,一界江湖术士竟也懂诗词。

“小哥也不错,还知道老伯我说的是什么胡话。”

“我哪记得住那些个诗词,也就捡自己喜欢的记。”丁瑶说的是大实话,要不是沈一柔书法作品里用了这一句,他哪里会知晓这是苏文豪的诗。他倒是对唐朝几位不知名的诗人有些偏爱,像严恽的《惜花》:尽日问花花不语,为谁零落为谁开。倒是喜欢的很。

“小哥是富贵人家出身,可惜父母缘确实薄,美人缘不尽其数……龙媒去尽鸟呼风……未来可期。”黄伯说完,掏出一平安扣递给丁瑶:“你我有缘,拿去吧。”

“黄伯,这太贵重了。”丁瑶看玉的成色纯净,小小一个扣,但价值不菲。

“不过是一个死物件,但我们行当里这叫”罗汉钱”辟邪用,你带着合适。”黄伯坚持让丁瑶带上。

天气合宜,山里处处多是鸟鸣和花香,要不是要送黄伯,丁瑶真想在这山中懒散漫游一日。

丁瑶开着车一边与黄伯闲聊,到了一处三岔口,丁瑶望着窗外出神。“黄伯,往这里过去,就是我父母的家,前些年村口还有他们开的公司。”

“哦,是年纪大了,所以享福了吧。”黄伯搭了一句。

“说起来,是我害我父母关停了企业。虽现在父母依旧衣食无忧,钱袋充足。”丁瑶想起自己悔婚,害父母赔了生意不说更让他们在亲友面上无光。“我父母跟他们上游的企业合作多年,对方有个独女,与我年纪相仿,便在我父母的要求下订了婚。我气我父母,不经我同意就许下这婚事,还胁迫我当时的女友与我分手。”

“那你父母确实做的不对。”黄伯想来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也许早有转机。“儿女的婚事哪能横插一手。”

“如果事情到这里结束,我也不至于那么害怕回家了。”丁瑶当时也是愣头青,做事不分轻重,一时头脑发热,才造成了不可收拾的结局。

婚礼前沈一柔来劝丁瑶别结婚,什么理由沈一柔也不明说(年轻时候的沈一柔,不擅长言辞,打电话每每说起事来也总是含糊不清,其实是她自知情商过低分不清那句重话戳了人心,害怕自己说错了什么。)但丁瑶了解她沈一柔的德性,明显感觉了沈一柔话里有话。

丁瑶便自己跟踪了他的未婚妻,发觉他的未婚妻看似清纯,不想常在一家酒店备有一间房。便与未婚妻约见私下谈了,希望她自己提出终止婚事,如此各自还能保有一丝体面。

可话一撂下,对方随即摆出一副既然被你知道,那就不必隐瞒的释然模样,横叼香烟,不可一世道:“你觉得,我父母会不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人吗?”丁瑶一时语塞,遇到无耻的自然不必再说,起身便走。

“丁瑶,你能娶到我,是你们家的福气。”丁瑶转身回来,看着她一副高傲的模样道:“我都嫌你恶心,你又何必委身下嫁呢?”

“我喜欢的东西,从来没有失手过,丁瑶你必须娶我。”

回去后,丁瑶与父母中途提出悔婚,可父亲却说:“这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你娶她回来,进了家门,好好管教便是。”一想到自己的父母逼自己娶这样的女子,便横了心大闹一场婚礼。在入场礼的时候让司仪播放了一段淫秽不堪的视频……

虽然丁瑶打了碼,可亲友宾客们一听便知是新娘与外人在含春荡漾,口齿不清说着荤话。婚礼自然进行不下去。

“想不到你这个小滑头,那么坏。”黄伯听完笑了。

“可也料想了,我父母会震怒无比。将我赶出家门,虽说这几年缓和了,过年会叫我回家吃饭,可还是冷冷的。如今这层隔阂都起了封皮,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还在恨我。”

有时候也只有借着“年轻”敢明知故犯,可事后想想无非都是给自己犯傻开扇门,以为是捷径,却是陷阱。那时候有多傻,现在就会有多后悔;人都想往前走,可有一日你想往回走了,可千万别后悔自己走错了路。也有可能,很多年轻时候拼尽全力的事,现在看来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