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展录
明源杰收敛了思绪，便走出自己的卧室。乌丹今天回来得很晚，他刚做好了两道菜要吃晚餐。明源杰虽然吃了晚餐，但闻到鱼香肉丝和辣子鸡丁的双重香味，还是一屁股坐到了餐椅上。
“嗯，阿丹，你的厨艺更好了。”明源杰边说，边开始大快朵颐。
“现在炒菜的手更稳了，感觉翻炒的时候，都可以掌控到每一根肉丝了。”乌丹微微一笑回应道。
“修元集注这本书已经买到了，是五重天境界的修元者加注的。明天拍卖行应该会派专人送过来，你的阶段更高，要帮忙验一下货，如果是假的，还要找拍卖行算账呢。”明源杰赶紧把这件事情告诉乌丹。
“嗯，我验证一下吧。”乌丹虽然不认为这家大拍卖行会买假货，但还是小心为妙，毕竟出现过专门制作假集注的事情。况且，要验证并不难。
“阿杰，今年的同学聚会我会去一下，你还是会去的吧。”乌丹望着明源杰，希望他答应同行。
“这次不去了，以前我为了你，几乎每次都去。现在不一样，到时你向芳月献殷勤，让我这个曾经献过殷勤的人情何以堪……”明源杰边说，边继续咀嚼美味。
“阿丹，我看到最新型号的意念世界套装已经开始供货了，我们一直没有玩过这种东西，现在的价格合理了很多，我这两个月又攒了些钱，我们要不要买一套玩一下。”明源杰想起最近铺天盖地的广告，吃完一块辣子鸡丁，望向乌丹说道。
出乎他的意料，乌丹居然马上回应道“我已经买了一套。”说完他放下餐具，就走回了卧室，片刻拿出了几个设备，放在餐桌边上。“阿杰，这就是最新型号的意念世界套装……”乌丹开始向明源杰介绍。
明源杰也停了下来，好奇的问道“阿丹，你都没和我说过啊，就怎么急着要用这种设备吗？”
“原来我就计划买一套，现在降价了，正好入手……”乌丹讪笑了一声，他一直想买一套，以前套装的价格过于昂贵，相当于他两个月的收入。最新型号的不但性能更好，价格也更为亲民，他马上预定了一套，今天中午刚拿到的，下班的时候按捺不住，还在公司里试用了两个多小时。
“这个是意念头盔，大脑的意念可以和头盔交互，通过意念来控制着头盔的运作，可以接入意念世界的互联网，还能同时接入现实世界的互联网，不过我试过了以后，发现意念互联网和现实互联网有很大的不同，意念世界的影像虽然转化为了数字信息，也不会像现实互联网那么清晰和精确，所以意念互联网主要还是用在体验和交流上……”乌丹不停的说着。
“这个是意念存储器，可以保存本身意念的影像，还可以下载、也可以上传意念互联网的影像，这个最新版本有意念识别认证功能，可以防止意念窃取，它的容量也很大，如果选用压缩存储的方式，单独存储意念影像的话，可以保存几十万个小时。另外，其他感官附加的体验也可以存储……”
“这个是意念投影仪，可以把意念的影像投影出来，不过如果有附加的感官需要体验的话，还是需要戴上头盔才行……”
“这个是配的无线手环，不需要戴头盔，通过触控带，就可以管理几个设备。我先把意念世界的影像发给你看一下。”乌丹终于把设备都介绍完了。
接着他打开了投影仪，又对存储器和投影仪做了连接认证，投影仪开始播放影像，极为模糊，和彩色电视机刚出现的时候相比，都远为不如。这似乎是一段在城市楼宇之间空中跳跃的影像，楼宇仅能看出轮廓，看到明源杰皱起的眉头，乌丹笑道“意念世界的影像就是这样的，头盔对大脑里的意念活动做了影像化处理，已经增强清晰度了，都还是模糊的，如果清晰，那肯定是现实互联网转接过来的，不会是真实的意念。”
投影仪继续播放着影像，像极了一堆稍微变形的轮廓，在一片浅浅云雾中不断闪动，对已经熟悉的事物，看上去也可以猜的出来，但不能清晰辨认。明源杰好奇的拿起设备逐个查看，又问道“你用过设备后有什么感觉？”
“我发现意念世界有很多人在分享体验、交流感情，没有掩饰和伪装，真实程度极高。当然也有不少人在里面构建幻想世界，我准备偶尔用用，探索一下意念世界。”乌丹平静的回答。
明源杰拿起手环，随意控制着投影仪，在他的控制下，投影仪切换了几段影像。突然间，他喊了出来“这个影像里的样子怎么那么像芳月啊。”
乌丹也看到了，他急着想把手环拿回来“阿杰，先关掉吧，没有什么好看的。”
明源杰用身体护着投影仪，手环也窝到胸前，乐滋滋的说道“嘿，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影像，不然要那么着急的关掉。”
乌丹不好对明源杰动手，也怕他胡思乱想，给自己安上无妄之念，就停止了行动。
影像里，江芳月的样子似乎正在前面走动，漫步的姿态像舞蹈一般，她就如一位正在城市街道上轻盈跳动的仙女，既优雅、又充满灵气。她时而回头，似乎在向这边微笑，时而又在原地旋转几圈，似乎在展现她那迷人的魅力。
看了几分钟，已经结束了，就转到了其他影像。明源杰继续看了新的影像十几秒钟，没发现感兴趣的地方，就转过头，笑嘻嘻的望着乌丹说道“天啊，我都不知道你的脑袋里还想着这些东西。”
乌丹有点脸红，回应道“应该把头盔给你带上，把你的意念都记录下来，放给我看一下才公平。”
“好，没问题，不过要让我把你想芳月的各种影像看完吧，你应该把它们都调出来给我看一遍，好表示诚意。”明源杰感觉自己现在有点乐得不行。
“算了，这一段你看过就行了，不要无意间泄露这件事。”乌丹本来想用严肃的语气说话，但感觉有心无力。
“哦，看来还有更隐秘的，不过看在芳月的面子上，我就暂且识相，按你的要求行事。”明源杰知道要给乌丹保留隐私的空间，他只是想要逗一下乌丹。
明源杰把手环放了回去，坐了下来，又拿起其他设备看了一番，投影仪和存储器没什么特别的。他拿起了头盔，等待乌丹的反应。
“不打紧，带上头盔的同时，也可以随时感觉真实的世界，你试一下就知道了，时间不要太长就没有问题。”乌丹带着鼓励的语气说道。
明源杰把头盔带上，他看着乌丹，脸色古怪，过了半响才说话“很奇怪的感觉，我能够和平时一样感受到周围的一切，但脑海里又呈现出一个显示屏，它往后脑勺下倾半包着我的脑袋。”
“那个是在大脑里虚拟出来的，称为意念显示膜，可以用意念感知控制，你认真感受一下这个显示膜，你的意念可以在上面直接写字、绘画，还可以想象着按压显示膜前面半透明的控制板，它具备很多功能，你多试几次，很快就会用了……”乌丹耐心的说着。
“这个头盔所有的控制，全部可以用意念想象的方式来完成，你可以想象在那块半透明的控制板上面按键进行控制，想象在显示膜上滑动、滚屏。想象把你构想着的图形一下子印在显示膜上，然后可以编辑保存起来……”
“它可以同时接入意念和现实互联网，显示膜可以分成前后两半来显示，一般把意念互联网过来的影像放在前半部、现实互联网过来的信息放在后半部。或者你可以先连接到现实互联网熟悉一下操作……”
“头盔还有增强体验的功能，打开设置后，它可以让你在脑海里听到传过来的声音，还有一个内置的脑部感应麦克风，你在脑海的说的话，设置一下，也可以传出去。同样的，还有气息、味觉、触觉、运动体验的功能，设置了以后，都能够体验到或者传出去。”乌丹耐心的把话说完了。
明源杰按照乌丹的提示感受了一下。
“嘿嘿，这个头盔用处很大啊，感觉在大脑里多长了一双眼睛和两只手，哦，不对，应该是两双眼睛和两双手，哈哈，这样就有三双眼睛和三双手了……”他边体验，边和乌丹说着话。
“我现在一边看着你正常聊天说话、吃东西干活一点不会耽误，头盔的后半边可以同时连到现实互联网上网浏览、群组讨论、发帖、玩游戏也很正常，感觉比鼠标、键盘操作起来都要快，这里的显示很清晰，和我的一体机差不多。现在我就和芳月发着讯息，她居然回了，哈哈，和她视频一下，我可以把头盔摄像头的视频发给她，阿丹，你快过来打个招呼……”明源杰很是兴奋，不停说着话。
乌丹无奈的调整了一下情绪，微笑着向头盔挥了一下手，说道“芳月，好久不见，阿杰现在有点人来疯，希望你原谅他。”
江芳月出现在头盔前部的小显示屏里，她似乎刚回到家里的公寓，还穿着上班的套装，她笑了一下说道“源杰一直都这样，幸亏阿丹你管着他，我待会要去练瑜伽，先这样吧。”
听到江芳月说出“再见”后，乌丹也招手说了一声“再见”，视频挂断后，他无奈的看着处于亢奋状态的明源杰。
“真的效率极高，这文字输入速度也太快了，嘿嘿，感觉一个钟头上万字都不是问题，而且画图也是贼快，一幅图一想就直接画上去了，不过看起来还是要花不少时间精修一下，出来的构图和轮廓要修正一下、线条有些变形、颜色也要做一些调整，不过画简图应该就很有用，可以一念而成……”
“嘿嘿，阿丹，在前半边的头盔，我正在和意念互联网的一个同城网友在交流，他的意念是想象出来的吗？他正在惊涛骇浪里冲浪，这个在现实世界里，至少要达到三重天的阶段才能勉强做到吧，他还直接用意念回复了，说确实是想象的，那种感觉很棒，邀约我一起交互体验一下，嗯，真的可以交互啊，确实是可以和他两个人一起在大海里，体验那种搏击巨浪的感觉，不过这个影像太模糊，其实会影响体验的，和现场感觉差距太大…..”明源杰感觉意念互联网确实很有趣，但和自己对意念世界的期望值有些差距。
“呵呵，意念互联网又遇到一个丽国的网友，是个牛仔，咦，也可以交互啊，这样操作一下，我就骑上了一匹马，还可以更换马具和装备，换完以后，可以在对方的影像里看到自己的模样，姿势还是蛮像模像样的。嗯，还可以打开这几个感知的按键，哇，骑着马那种驰骋的感觉倒是很真实，不看影像只感受那种颠簸感反而觉得更真实，声音也能听到，他说着带丽国中西部口音的俊语，我还能闻到空气里浓烈的原野气息，四周的影像和轮廓广阔而苍凉，就像丽国西部电影的感觉。如果影像清晰就好了，这样比现实互联网的模拟游戏好玩多了……”明源杰玩得兴致勃勃。
“嘿嘿，现在连上的这个是想象出来的意念世界吧，这个站点还是多人互动的，人好多，在线人数居然过万，看来买了头盔的人有不少都跑这里来了。这应该是中古时期的安朝吧，那个时候还有龙，天空上就飞着十几只，噢，我换上安朝时期的武士装了，在别人的影像里看一下自己，嗯，形象轮廓还是蛮威武的……”
“咦，这里的坐骑、装备、武器、丹药、书籍全部要花巨资买啊，物价实在是吓人，居然点一下就提示你需要充值，嘿嘿，意念世界也要花不少钱啊，怎么跟现实互联网的很多在线游戏是一模一样的，我先充个一百来看看。咦，走到野外了，怎么整个山谷都是怪兽啊，密度也太惊人了，漫山遍野都是。嗯，还有伴侣、组队、行会模式，这边有个行会还在召集人手，准备明天凌晨发动攻城大战……”
“诶诶，这个站点也是想象出来的意念世界，应该就是宽州吧，呵呵，我上班的那栋写字楼的轮廓还是可以看出来的，在线的人好少，偌大个宽州，居然不到一百个人，走在街上空荡荡的，在真实世界里可从来不会有这种情况。站在这个位置，还可以看到我们公寓楼的轮廓，这边应该是龙田记烧鹅的位置，不过影像应该还没细化，整条街的店面都是灰蒙蒙的。”
乌丹估算了一下时间，实在忍不住了，对明源杰说道“阿杰，你要先停下来休息一下，每次使用头盔的时间不能太长，避免超过大脑能够承受的负荷，你现在已经严重超时了。”
明源杰听到乌丹的提醒，略带不舍的摘下了头盔，内元流转察看了自己的状态，缓了一下说道“嗯，这样用确实让大脑负荷蛮大的，才用了不到半个钟头，我的脑袋已经开始发胀，有点痛了，感觉对身体倒是没什么影响。”
“你刚才那种用法，就相当于把大脑加速到三倍来运转，支持不了多长时间的。”乌丹说道，看到明源杰应该没有大碍，他才放下心来。
“哦，怪不得一直以来，也没人戴着头盔在办公室里工作，如果不是大脑承受不了，带个头盔工作效率至少提高一倍。”明源杰的好奇心已经满足，他把头盔放了回去。
“使用这个头盔的时候，最好在安静的地方聚精会神闭上眼睛，暂时屏蔽对真实世界的感知，一般只接入意念和现实两个互联网其中之一。同时接入两个互联网的时候，时长一定要控制，不然大脑就会承受不住……”乌丹继续说着“像你刚才的用法，每次最多用十五分钟，然后要至少休息三个小时，才能继续用。”
“主要还是意念互联网的影像太模糊，我玩过已经满足好奇心了，幸亏我自己没买，其实也不会一直都那么感兴趣，我暂时也不会用了。”明源杰感觉头痛在加剧，他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