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噩梦开始异变
封城并没有对外宣称具体事件,只是含糊其辞地告知民众“受变异影响”,并强调有传染性,会导致人嗜赌。
如若发现亲友有类似现象,一定要立刻举报,同时减少不必要的接触和外出。
齐州市虽然只是县级市,被封锁后在唐国境内引起轩然大波。
南弘市更是派来了星研部的金教授,配合章时衣进行调查研究。
袁易和乌绍鑫走在齐州市街头,事件经过持续发酵后,遇到的行人显著减少,相互间都隔着“安全距离”。
因为这些天的遇到的挫折,乌绍鑫调查前的信心被消磨殆尽,并且几位变异者都时刻审视自己内心,是否有趋向赌的念头。
“又去雷树家吗?”袁易看着熟悉的道路问道。
乌绍鑫表情苦涩道:“虽然已经是第三次调查了,但和雷青行有亲密接触的人物品,都要不断复查。”
雷树就是雷树的二叔,也就是雷青行的弟弟,乌绍鑫通过读心术后,16号的报告一直被列为重点跟进对象。
前两次检查都非常细致,包括对雷树家庭的变异性检测,还有16号前后,有没有去过不同寻常的地方。
结果很明显,仍然没有头绪。
导致乌绍鑫对于这次调查,没有抱任何期待,E级体系的组员能发现什么呢?心里想着只是进行的例行检查,更像是走个过场。
值得一提的是,“赌徒效应”似乎只对普通人和F级变异者产生影响,仍需进一步验证。
雷树家所住的富人小区,算得上是齐州市最顶尖的。
小区里有游泳池、公园、篮球场、室内羽毛球和乒乓球场,还有露天的足球场。因为雷树和赌徒事件存在较大联系,有警员封锁,整个小区风声鹤唳。
帮袁易和乌绍鑫开门的是雷树的妻子,三十多岁的雍容妇女,皮肤保养的很好。
雷树从房间里走出来后,表情生硬,明显带着抵触。
袁易扫视了一圈客厅,目光最后落到雷树身上,头发稀疏有些秃顶,穿着灰色的格子衬衫,肚子微微隆起,应该是经常喝酒导致。
两人坐在客厅的长沙发上后,乌绍鑫率先问道:“雷树先生,很抱歉再一次打扰你,但请你再仔细地进行回忆,雷青行陨石事件后的异常行为。”
雷树沉思片刻,有点茫然地摇摇头:“实在是没发现异常,陨石降落的那几天,我和他并没有联系,只是在之后有约着打牌。”
“你们有经常打牌的习惯吗?”乌绍鑫边问边做笔记,当干警的那段日子里,他养成了这样的好习惯。
雷树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快。
但还是耐着性子答道:“是的!关于这个问题,在你们之前的调查员,已经问过我两次了。一直有和雷青行聚会的习惯,我们都是商人,大概每周都会聚一次,一般是吃饭,有时候会打点小牌。”
说着端起茶喝了一小口,接着解释道:“这样的小聚,大概从七八年前就开始了,况且我们打牌,输赢的钱也就是付饭钱的数。我发现他异常后,还主动告诉了警察!”
乌绍鑫点了点头,又问了他一些细节。
坐在一旁的袁易,则是手捧着热茶,默默看着他们交流。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不过雷树的视线时而会投向自己的房间。
乌绍鑫敏锐地注意到这一点,好奇问道:“是有谁在房间里吗?”
雷树表情略带紧张,又一闪而过,笑道:“妻子在房间里照看孩子,她总是粗心大意的,有点担心而已。”
“介意我去看看吗?”乌绍鑫眼神犀利的看着他,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可以,跟我来。”雷树笑容有些勉强,但还是站起了身走在前面。
袁易能理解,一位外人要进入自己的卧室,心情总是不大高兴的。只是奇怪自己喝茶时,心脏跳动的速度为什么会异常加快。
坐在沙发上的袁易陷入沉思,总觉得有什么奇怪,但一时间又说不上来,乌绍鑫很快从房内走了出来,面色有些尴尬。
“今天就多有打扰了,如果发现什么异常,请第一时间告诉我们,特别是赌有关事物。”乌绍鑫站在客厅,脸上的尴尬迅速消失,肃然地对雷树道。
袁易跟着乌绍鑫走出后,站在电梯口,好奇问道:“你在房间里看到了什么?”
“就是给孩子喂奶……”乌绍鑫支支吾吾,毕竟还只是二十多岁的青年。
一时间两人有些沉默。
电梯里,袁易总算想到哪里不对劲了。
于是提出了这个疑问:“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和雷青行接触的普通人,都受到了“赌徒效应”的污染,而雷树似乎没受到任何影响。”
“你是觉得……”乌绍鑫扭头看向袁易,目光凝重。
“我们再上去一趟吧。”袁易露出淡淡的微笑道。
齐州市星秘分部,地下三层。
章时衣走进研究室,看着金教授穿着白色长大褂,正分析着电子显示屏的数据。
忍不住道:“金教授,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才坐直升机赶到齐州市,就迫不及待地开始,身体熬不住啊!”
金教授无奈道:“看了你的报告,我是忧心忡忡啊!受“赌徒效应”的影响,普通人潜意识发生改变,互相隐瞒抱团,就连F级变异者都被污染。必须要尽快找到污染传播方式!”
章时衣一时间没有吭声,十分头疼,若是第一时间发现被污染者,能迅速控制还好,可他们都会下意识的隐瞒,甚至相互遮掩,给调查工作造成极大困扰。
“是啊!再这样下去,齐州市都会变成一座赌博之城了!”章时衣叹了口气,感到深深的无力。
听到这话的金教授,似乎想到了什么,疼心道:“若是真恶化到不可控的程度,只能筛选部分市民撤离齐州市,完全放弃!”
章时衣不敢置信地看向金教授,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的老学究。
金教授转过头,神态灰暗。
呐呐道:“你还不知道达契国最近发生的事件,人口307万的长扶市,因为一场A级变异事件,有近100万的人被污染,一位C级变异者调查中重伤,三名D级和八名E级变异者死亡!”
此前达契国一直隐瞒,想暗中解决并获得变异源头,当发现事件不可控后,民众已经来不及撤离,因为极有可能,会演变成全国性污染事件,最后放弃了长扶市!
你要知道,达契可是超级国!而唐国只是准超级国,现在也发生了类似事件,钟首长在我前往齐州市前,开展的会议上说:“当事件被列为A级,必须撤离,放弃齐州市!
金教授情绪愈发激动:“只有尽快找到污染方式和被污染征兆,才能带更多的民众撤离!”
…
袁易再度敲响了雷树家的门,这次开门的是雷树,铁青着脸,开门后就转身坐在沙发上。没有搭理两人。
走进门,袁易又出现了心跳加快的反应,笑着对雷树道:“抱歉再次打扰,我需要即将所有的房间都检查一遍。”
“刚刚不是查了吗,你们两是不是故意想讹钱啊?多少吧,说个数。”雷树坐在沙发上怒气冲冲。
“你误会了,是我们必须要写相关的调查报告,我同伴走得急,其它房都要看一遍。”袁易情绪没有丝毫波动,语气平缓。
雷树挥挥手道:“你们自己看吧!”
袁易扫视整个屋子,上下两层被打通,楼梯用花梨木打造,十分奢华。房间多达十几个。
和乌绍鑫检查了每个房间,细细观察。判断雷树是否在暗中进行赌博,着重检查了二楼的书房、桌游室。
没有发现什么奇特的物品,袁易又敲门走进了卧室,三十多岁的丰腴女人,正抱着孩子躺床上时间,雷树则一脸怒火地来到卧室门口。
乌绍鑫拉了下袁易的衣袖,表示既然没发现赌博的痕迹,就先离开。
袁易眉头紧皱,没管他的暗示,感受着心跳的频率走到衣柜前,拉开抽屉,俨然看到了一枚骰子。
迅速想起了乌绍鑫写的16号报告,正要拿起来细细打量,身旁骰子自动腾空,飞到了那位雍容的妇女手上,她左手睡眼惺忪地抱着娃娃,右手抓住骰子。
身穿着睡衣,慢慢漂浮在床的上空。
房门口有些秃头的雷树,愤怒的表情消失了。
眼神淡漠地看向袁易:“你们为什么要打扰主的休息?”话未落音,身体如橡皮般拉长。在猝不及防中,乌绍鑫被疯狂地缠绕住。
乌绍鑫立刻使用读心术,想要篡改雷树的意识,却发现他的意识笼罩在一片灰色的迷雾之中。
袁易迅速变成蜘蛛形态躲过缠绕,并按下手机的支援按钮。
单单一个雷树就是D级的橡胶体,而床上漂浮着的女人,又是个什么怪物?还有躺在床上,睡得格外安详的孩子,也让袁易内心生出一股浓浓的不安!
明明详细调查过雷树的背景……
脑海中这些念头掠过,却没有时间细想,在房间里疾速攀爬着,寻找攻击雷树的机会。
本就只有E级的乌绍鑫,使用读心术异能失败后,被橡胶四肢捆绑勒紧,一道道血痕从皮肤上渗出,直接疼得昏死过去。
变成蜘蛛体的袁易感官更加敏锐,对漂浮着的妇女灰色气息十分忌惮,似乎在进行某种仪式,必须要想办法迅速解决掉雷树,阻止她的行为!
指甲刺入橡胶手臂后,就想是刺入了泥浆中,在冲击感下体现出巨大的承受力。等抽出指甲,橡胶手臂又迅速复原。
呈现出“非流顿液体”的特性。
雷树意识到袁易敏捷的速度,橡胶手臂根本没机会抓住。
于是将整个身体化为了橡胶,就连眼睛、鼻子和嘴巴,都融化进了棕色的液体中,橡胶液体顺着墙壁,在整个房间蔓延开来。
再过两分钟,就能包裹住整个房间!
袁易的攀爬空间逐渐变小,期间他试过各种方式攻击,幽深的指甲划开粘稠的橡胶液,但很快就会愈合。展开锋利的獠牙嘶咬,也会恢复如初。
就这样,袁易一边攀爬一边攻击,能攀爬的空间变得越来越少,一旦爬到橡胶液上就会被缠绕束缚。
袁易身躯一刻都没有停下,像是在进行垂死挣扎。
中途尝试着向漂浮在床上的女人,进行刺穿攻击,但是都被雷树用橡胶墙挡了下来。
在整间房被橡胶液封锁的刹那。
袁易动了,以先前两倍的速度冲向女人。十根手指挥舞着,闪烁幽暗的光芒,仿佛黑夜中伸出利爪的恶魔。
橡胶体虽然防御力爆表,不用特殊手段极难杀死,但它的总量是有限的,为了抓住袁易而把身体铺满整个房间,对漂浮在空中的女人的保护,自然也就降到最低!
袁易的指甲直接刺穿了橡胶墙,带着身体跃向女人。
灰色的雾气形成了第二道保护,仍然没有挡住这全力的一击!
在没有实体的雾气上,刮出“滋滋”的刺耳声音。
雷树再也顾不上抓住袁易,疯狂收缩自己的橡胶体,变成一团蠕动的形状,朝袁易涌来,还能看到他在橡胶液中流出的眼珠子!
在睡衣女子漂浮半空的瞬间,齐州市星秘分布,地下二层监禁室内。
雷青行、韩谷、朱平冬三人精神力被迅速汲取,被“赌徒效应”污染的几千名普通人,精神力也迅速消失。其中污染程度最大的黄书琴,更是直接昏死过去。
发现异常的章时衣,同时收到了袁易请求支援的消息,得知定位在“重点调查”的雷树家后,马上判断出两件事情的相关性!带上汤谷科和军人小队迅速前往支援。
“你在阻扰“主”降临世间,不可饶恕!”身后蠕动的雷树发出咆哮。
而袁易终于穿透灰雾,刺入女人异常肿大的肚子中。
女人在仪式中被惊醒,睁开眼睛后,眼神怨毒地看向袁易。
肚皮被刺破,无数条变异后的肠道蠕动着伸出,连接上了下方沉睡的婴儿。
袁易感受到无数庞杂的精神力,从骰子中涌现,然后被抓着它的妇女吸收,流转到腹部后进行了迅速的转换,变得精纯且不具备任何意识,通过肠道统统涌入婴儿的脑中。